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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爺子被程行風這樣子氣得直喘粗氣，但是想到今天來的目的，最後又克制了一下，咬著牙說道︰“收拾一下回家住，總在外面住像什麼話？”
“喲，這我又是你親兒子了啊？不說著不是程家人就別進程家門的話了？”听他這樣說，程行風笑了笑，轉過身倚在門上，面帶諷刺的看向了程老爺子。
不等程老爺子再開口，程行風再次開口說道︰“這是看著我跟方家走的近了，想借著我跟方家攀上關系，讓我猜猜看，你是想讓我在中間替你哪個兒子說和他和方大小姐？老大肯定是不行了，人家跟商小姐你儂我儂的，還剛毀了婚，必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老二吧，唔，風流名聲在外，也不知道人家方小姐看不看得上，老三吧，又不是親兒子，對吧？”
程行風在盛州城這邊排行為三，听他這樣說，程老爺子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程行風的話還沒說完呢，輕嗤一聲接著說道︰“那就老四吧，雖然年紀小了些，跟人家方小姐的弟弟也沒差多少，不過勝在比老大听話，比老二干淨，比老三的身份好，是不是啊？”
“程行風！”程老爺子氣得實在受不了了，怒吼一聲，抬手指著人，好半天之後這才擠出一句︰“你當真跟你那個娘一個樣。”
“就你也配提我娘？如果不是你這個狗東西不做人，我娘如今早就嫁得如意郎君，過著稱心的日子，哪里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紅顏薄命不說，死前還被狗啃了一口。”一听程老爺子提到母親，程行風半分不讓，冷聲開口。
“你你你你……”程老爺子氣到血壓高升，最後一個沒忍住，直接暈了過去。
跟著一起過來的助理還有管家倒是還想勸一勸，結果程行風根本不給面子，看著暈倒在車邊的程老爺子，也只是冷聲說了一句︰“要死也別死我門口，晦氣。”
管家和助理當時就被噎到無言，最後只能手忙腳亂的把程老爺子送走。
程行風的戰績，第二天一早就傳到春眠這里了，沒辦法，魏執大概是從前在碼頭听信養成的習慣，如今盛州城東家長西家短的，他都會安排人去听著，然後時時匯報，以防中間有什麼事情察覺不到，再坑了方家。
一听說程行風和程老爺子的事情，魏執忙報給了春眠。
至于要怎麼樣和程行風相處，或者說是跟程家相處，那就是春眠這個家主的決定了，但是需要的這些細碎的消息，魏執還是要報的。
“看來他們父子之間的怨氣不小啊。”听魏執說完之後，春眠想了想，笑著說了一句。
魏執倒是派人去查看了一番，大概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流于表面，內里怎麼樣，他也不太清楚，如今只能把他知道的事情說給春眠听︰“據說當初程行風的母親，也就是程四姨太，並不是自願跟的程老爺子，人家好像還有訂好的未婚夫，但是被程老爺子設計佔了便宜，沒辦法這才含淚當了姨太太的。”
四姨太和程老爺子當初的結合就並非自願，能生下兒子，估計也是強娶豪奪，人家心里念念不忘的初戀，哪怕什麼也沒做，也會引得程老爺子的猜忌和膈應，所以他才會懷疑，程行風不是自己親生的。
程行風也是個硬氣的，你懷疑，那我就不當你兒子了。
“對了，程行風一早去了巡捕房那邊，似乎是去托人找關系，要把名字改了，想來應該是想徹底的跟程家解除這種捆綁關系吧。”魏執順便把另外一個消息說給春眠听。
春眠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程行風很有自己的主意，他決定的事情，別人也干涉不了，而且春眠和他，如今只是端著一個師徒的名，也不算是真正的師徒，畢竟春眠覺得自己就是個牧羊人罷了，而程行風也只是羊群中的一只，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所以，去勸說？
真的沒必要的，而且跟程家這種爛泥脫離關系不好嗎？
春眠覺得可真是好極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看程行風的態度還有感受。
今天的放羊……啊不，修仙學堂，程行風請假了，方二叔私下里跟春眠解釋了一下。
“行風準備跟程家脫離關系了，當然暫時是單方面的，所以他準備把名字改了，隨母姓，今天去忙這件事情來不了了。”方二叔和程行風關系近，但是他很少會在這些事情上面，給程行風建議。
因為這是程行風私人的事情，而且這個決定也影響著很多東西，還得是程行風自己想明白了，自己下決斷。
別人指點了，或是勸說了，萬一以後的結果不好，被怨恨上不說，兩個人的交情，估計也到頭了。
“嗯，你晚上給他補補課。”春眠覺得一節課不來也不要緊，只是怕程行風有壓力，方二叔反正經常不歸家，所以讓他去補課也挺好的。
知道春眠並不介意徒弟逃課，方二叔這才放心了不少。
今天又是感受到氣，但是不能引導對方的一天。
說是去補課，其實方二叔是去開導程行風的，啊不，如今已經改名叫洛行風，洛行風還特意登了報，明天就能看到了。
洛行風倒是並不難過，原本這件事情他早早就想做了，因為他之前還是想著要投身到北方戰場，為國家貢獻一份力量的！
從前是怕程老爺子嘴硬心軟，萬一對方還心里還存著一份父子情誼，以後自己真的涼了，對方想來會難過吧。
每個人的心里，在沒有被真正的傷害之前，對于親情，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期待的，之後是在一次又一次冷漠的打擊下，這才變成一個軟硬不吃，刀槍不入的孤狼。
如今回頭看，洛行風覺得自己從前還真是天真。
程老爺子那樣的，你還指望著他惦記著自己這個，一度被懷疑不是親生的兒子？
他鄉下那麼多兒子，也不見得他經常念叨哪一個，最偏愛的不還是二姨太生的老二和老四嗎？
想明白之後，洛行風除了自嘲倒也不會傷心難過。
這樣斷個干淨也挺好，不管程家願不願意，反正自己這邊斷了。
以後，不進程家門，不入程家墳，他只是洛行風，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