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給孟津擦好手，端著水盆去了浴室。
孟津不知不覺升了困意，听到腳步聲遠了，意識也逐漸開始有些模糊，他摘掉助听器，側頭將臉露出來能保證呼吸順暢，很快陷入睡眠。
祭商出來，看到孟津還保持原來的姿勢在床上趴著，鞋都沒脫，但已經睡得很熟了。
她來到了床邊，把助听器放在桌上，給少年脫了鞋，把他抱進被子里蓋好。
之後便壓在被子外面，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偶爾會忍不住親親他的眼楮，他的嘴巴，眼里和動作都透著快溢出來的喜愛。
孟津感覺唇角有點癢，迷糊地睜開眼楮，看到了祭商眼里的深情和溺死人的溫柔。
他看了幾秒，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徹底睡著之前，他腦中還是女子清冷的臉和溫柔的眼，陷進了正午明媚的陽光中，周深縈繞著清甜的梧桐花香。
其實，也很浪漫。
孟津醒來後，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他身上已經被換了家居服。
反正現在沒有工作，也不用出去，剛好方便了他。
他從床上下來，滿屋都被鋪了柔軟的地毯，白嫩的腳踩上去，來到沙發旁，鑽進祭商懷里。
祭商順勢關掉手機，抱住他，“餓不餓？”
孟津眼神還有些剛睡醒的迷蒙，搖了搖頭，游神的時候，目光無意落在正前方桌子上的手提箱上。
祭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問“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
孟津眨了眨眼楮，散了滿眼的迷蒙，“有，當時本來想報考c大，學音樂，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或許是月缺什麼就越想要什麼。
小時候什麼聲音都听不到，能听到之後，就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妙的聲音都補償給它。
而讓他放棄的原因有很多，錢，孤兒院，耳朵……
其實孟津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會不會影響他學音樂，當時他沒有去了解的勇氣。
後來太忙，也沒有時間去了解這些。
心里也覺得，現在已經晚了，去了解一下好像意義也不大。
祭商沒在說話。
某日下午
孟津從奶茶店打工回來，吃過晚飯後，又出去找工作。
現在天已經暖了，黑夜降臨的也很晚。
很多店鋪關門的時間都很晚，這個時候去找工作挺合適的。
孟津出門的時候，祭商正在浴室換衣服。
這個時間點，有點不常見。
孟津站在浴室門口，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女子窈窕好看的影子，“你一會兒要出去嗎？”
“嗯，你先出門吧，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那好，記得鎖門。”孟津像平常一樣囑咐祭商。
“嗯。”
國際大廈坐落在c市有名的商貿街。
這座高達六十九層的大樓之上，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
祭商坐在天台邊，身旁架著一把狙，她正在低頭打游戲，結束一把，她蹲下的透過倍鏡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
在整條街道掃了一眼，在某個不該停下的地方停下了。
這射程在一千米之上的狙，所配的倍鏡也能清晰地看到高樓大廈下的那條街道上的所有的人。
看得分外清晰。
圓形的鏡頭中間標記了一個紅點，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祭商目光聚焦在那個正笑著的少年身上。
甚至能清晰看到他微微彎起的睫毛。
繁華的街邊。
孟津正在和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生抱在一起，只抱了幾秒就松開了。
那男生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看不清臉。
之後兩人簡短交談了幾句，孟津就向著身旁的大樓過去了。
那棟大樓就是祭商所在的這棟國際大廈。
鏡頭內失去少年的身影。
祭商站起身，低垂的睫毛掩住眸底涌動的暴戾，看了一眼手表，轉頭往樓下走去。
七樓，孟津拿著一杯奶茶四處走著，剛開始听到祭商的聲音，他還以為是錯覺。
“孟津。”祭商又喊了一聲。
孟津猛的轉過頭，看到祭商時眼楮亮起，轉身走過來，“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祭商來到孟津面前，“在這里辦點事。”
孟津這才注意到祭商的裝扮。
她穿著一身黑，頭頂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看起來冷酷又帥氣，右耳的耳垂帶著一顆寶石藍的耳釘，在商場內明亮的燈光中折射出冰冷的芒，看著她冷白的肌膚有種無暇精致的漂亮。
這個裝扮……除了一開始，後來祭商就很少在孟津面前穿過黑色了。
孟津唇角的弧度凝滯了一瞬，嗓子有點發干，問不出她來這里做什麼。
祭商沒有發現孟津的不對勁，這里路過的人太多，她擁住孟津的腰護著他，走到旁邊，“你來這里做什麼？”
孟津“我……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來這里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
“哦。”祭商真正關心的並不是他在這里做什麼，她抱了孟津一下，眼底劃過一道陰郁的情緒，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你身上什麼味道？”
孟津從一見面就發現了祭商有點不對勁，心里略有不安，看她這麼問，稍微被轉移了一點注意力。
他聞了聞自己身上，有一點男士香水味，想起來後，說“剛剛踫到高中同學了，是他身上的。”
“高中同學嗎？”
孟津听著這個奇怪的反問，看向祭商，微微抿了抿唇，清澈的眼楮像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有點不安，“嗯。”
孟津揪著祭商的袖子，眼里的不安不加隱藏，“你怎麼了？”
“什麼？”
“我感覺你有一點不對勁。”
祭商低垂著眸，“什麼不對勁？”
孟津說不出來，沉默了幾秒，他抓緊祭商的袖子，“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回家？”
雲真“任務目標一分鐘後露面。”
耳機里傳來這道聲音，和孟津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祭商抬起眸，“你先回去等我。”
她從孟津手里抽出袖子，轉頭走了。
孟津微微咬了咬下唇，望著她的背影，最後抬起腳步跟上她。
只是沒幾步，就在人群中失去了祭商的蹤跡。
孟津停下腳步，四處看看，氣息有些茫然和無措。
片刻後，他從國際大廈出來，一步步下了台階。
從上方下來一道紅點落到了他身上。
天台上，祭商看著少年的身影，等他距離任務目標足夠遠，將槍口轉向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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