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師也索然無味地關上了窗戶，他嫌棄地瞥了卡爾瓦多斯一眼︰“反應那麼大，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只是蟲子……真是浪費感情。”
說著，他和宅男房客一起搖搖頭，並肩走了。
研究生則看向了幾個吵鬧的客人︰“別听他們胡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鬼這種東西，窗戶上的人影應該只是反光——至于你們，接下來還請安靜一點，我的論文真的要寫不完了。”
說完他看了看表，也頂著一副黑眼圈，快步離開。
隨著住戶們陸續回屋，原本有些擁擠的走廊，一下變得冷清起來。
毛利蘭打了個寒顫︰“咱們也走吧，這種鬧鬼的地方果然不能多待。”
毛利小五郎看起來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然而在他點頭之前，柯南先一步開口︰“可是人家很好奇這里的鬼究竟長什麼樣嘛——這種能把毛利叔叔和山口先生嚇得吱哇亂叫的鬼，一定非常可怕！”
毛利小五郎︰“？”
卡爾瓦多斯︰“……”吱哇亂叫的只有你那個叔叔而已，我可是一聲沒吭！
雖然瞬間點燃了兩個人的怒火，但柯南的激將法顯然卓有成效。
毛利小五郎當即打消了回去的念頭︰“回什麼回！世界上沒有鬼，只有裝神弄鬼的人——我一定要把那個嚇唬人的混賬揪出來！”
壯志豪情地說完，他又理智地給這場解謎行動加了一道保險︰“江夏，咱們走！好好把這里調查一下！”
看著他倆的背影，猶豫片刻，卡爾瓦多斯也沉默地跟了過去。
——不得不承認，在解謎這一方面，那個高中生偵探的腦子的確還算不錯。
比起自己一個人悶頭思索，還不如巧妙地使用這個偵探的力量——等知道了“鬼”的真身，他一定要好好讓那家伙嘗一嘗組織的鐵拳。
一位失去了槍的狙擊手，緩緩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
“你們還不走？”
一行人路過房東門口的時候，老房東看到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就進我屋里坐一坐吧，正好我晚上睡了一陣，現在有點失眠。”
“那我就不客氣了。”毛利小五郎進到他的小客廳，一屁股坐在了墊子上，開始對江夏梳理今晚遇到的怪事︰
“二樓窗外的人影，應該像那個研究生說的一樣，只是玻璃造成的反光。”
“至于馬桶里的血水……肯定是馬桶有什麼地方生銹了，鐵銹色的污水讓我產生了錯覺。”
“總之，一切都是環境的影響。你們應該听說過疑鄰盜斧的故事吧，原理都是一樣的——咱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里是一間鬼屋，所以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總把一些正常現象當成是鬼怪作祟。”
“好了！這樣就破案了，世界上果然沒鬼！”
認真听了半天，最後听到了這種結論的卡爾瓦多斯︰“……？”
“我跟過來，難道是為了听這一通廢話？這種解釋也太牽強了吧。”他心里忍不住低罵，“要不是沒有動機，我真懷疑這個小胡子才是鬧鬼的幕後主使。”
毛利蘭看起來也對這種說法將信將疑︰“可是這樣的話，電視里的那個女人要怎麼解釋？那不可能是幻覺——我真的看到有一個渾身燒傷的女人出現在電視里，說著‘滾出去’、‘滾出去’之類的話。”
“！”卡爾瓦多斯听著這眼熟的一幕，脫口而出，“你也看到她爬出來了？”
“爬出來？？”毛利蘭嚇得差點當場起跳，“她還會爬出來？！”
柯南卻抓住了另一個關鍵詞︰“什麼叫‘也’，你看到過什麼？”
“……”短暫猶豫片刻，感覺這似乎沒有什麼保密的必要，卡爾瓦多斯開口道︰
“我也看到了那樣的畫面。正想關掉電視的時候，有一只手從屏幕里伸出來，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臉也從電視屏幕上凸起，好像要穿過屏幕，擠到外面。”
“……別，別說了。”毛利蘭一想到自己離被鬼抓手只差一步，恨不得當場嚇暈過去。可惜她膽子雖小，身體素質卻很強，于是只好一邊醒著一邊哆哆嗦嗦，“怎麼辦，那只鬼居然能借著電視顯形！”
江夏翻看著老房東家里的報紙，搖了搖頭︰“應該是你們看錯了吧，那個時間段，沒有任何一家電視台播放過和鬼，或者和燒傷女人有關的節目。”
毛利蘭先是松了一口氣，緊跟著覺得不對︰“那不是更恐怖了嗎！電視台沒有投送，電視上卻出現了……這里的電視肯定都已經被鬼入侵了！”
旁邊，卡爾瓦多斯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也因為江夏提供的線索受到了進一步沖擊，他的表情愈發難看，恐懼之下騰起的殺意也越發茂盛。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江夏手上的節目單，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一旁的老房東︰
“除了鬧鬼，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有人為了讓這棟公寓‘鬧鬼’，趁我們睡著，故意播放了一些提前錄好的鬧鬼錄像帶。”
柯南︰“可是剛才小蘭姐姐說電視里有鬼的時候，我去電視櫃那里看過——它下面是空的，根本沒放錄像帶。”
卡爾瓦多斯也受不了這個胡說八道的小胡子偵探了︰本以為江夏的熟人，多少也應該有幾把刷子。可現在看來，真正有本事的偵探，果然還是太少。
他只能重申︰“我當時可沒睡著，一直在屋里打掃衛生，但電視里也突然播放了一樣的畫面。”
毛利小五郎于是又狐疑地看向了他︰“你一個住在這里的房客，誰知道是不是房東請來的托——還有什麼‘看到鬼從電視里爬出來’，簡直天方夜譚。你是听到我女兒這麼說，故意來烘托氣氛的吧。”
卡爾瓦多斯︰“……”
柯南心里卻暗暗點頭，罕見地對毛利小五郎的推測有些認同︰一個組織成員莫名其妙地跑來住鬼屋，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見了鬼……有問題，很有問題。
“難道組織想用鬼怪傳說，隱藏什麼東西？”
柯南審視著這棟公寓，目光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