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瑜的心髒跳到了嗓子眼，身體筆直地貼到牆上，感受到逼仄的氣息由上而下將自己一點點吞噬。
夜嵐蹲下身，平視著東瑜的眼楮，面無表情︰“今晚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你知道下場。”
東瑜渾身打了個顫，立即點頭。
遠處微亮紫光的繭閃了閃，吸引了東瑜的目光。她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夜嵐……？能不能幫我救一下我的同學？”
夜嵐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與我無關。”
夜嵐的眼楮里沒有任何的波瀾。這樣的人，要麼封閉自私，要麼冷酷無情。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東瑜都不想招惹他。
但是卓然等不了，他傷的那麼重，還有這一屋子的都在昏睡人，如果夜嵐現在不出手相救，那麼，卓然很有可能撐不過今晚。不知哪來的勇氣，東瑜只好賭一把，決定用利益相誘，“你幫我救他。以後，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我的全力！”
夜嵐冷哼一聲，站起身要走，“就憑你？”
“等一下！我是青魔法學校一年級的學生！我曾經贏過你的手下石淼！”東瑜擺出自己的籌碼。
夜嵐停下腳步，側頭看著東瑜，她的表情堅定，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卓然，“你是武明的學生？他也是？”
“對！”東瑜頓時覺得有了希望，滿懷期待地看著夜嵐，“武明是我們的輔導員。卓然，就是受傷的這個男生，是我們班里的第一名，是武明最喜歡的學生。”
幸運的是，東瑜賭贏了。夜嵐幾乎沒有再猶豫，揚手扔給東瑜一個小白瓶，說道︰“把這個給他喝了。”說完，身影便再無停頓，消失入夜色之中。
東瑜趕忙來到卓然身邊，只見他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急忙把瓶子打開，把里面的藥水都倒進卓然嘴里，不多久，卓然便緩緩睜開了眼楮。
“太好了！你醒了！”東瑜懸著的心終于落地。她將卓然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給他換了個舒服姿勢。
卓然的喘息仍十分紊亂，說話緩慢又模糊，“你……沒事？”
東瑜心里一陣感激，搖了搖頭，“我沒事。那兩個人，一個死了。另一個逃了。”想起步愛人、步愛己，東瑜心里一陣唏噓，又趕在卓然開口之前，“其他人也都沒事。”
卓然再次閉上眼楮，緩了好久，才問道︰“是你把他們……”
東瑜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卓然慘白的臉，想起夜嵐的話，心虛地點了點頭。
問完這兩句話之後，卓然便沒有再開口，而是緩緩閉上了眼楮，似乎睡著了。東瑜坐在原地，一動未動，即使雙腿漸漸麻木，仍是強忍了下來。她垂眸看著睡著的卓然，目光在他的臉上一寸寸移動，有些竊竊，又有些貪婪。經歷了一晚的惡斗，卓然的臉上帶著傷，頭發凌亂，眼鏡也不知丟到了什麼地方，可東瑜就是覺得，他如同閃亮的玉一般，奕奕有光。
不知何時，卓然再次睜開眼看著東瑜，眼中難掩倦意，“東瑜，去參加選拔。不要錯過這樣的機會。”
卓然的話像窗外遲來的曦光，雖然有些晚，但仍讓人覺得安心。屋里漸漸地有了光亮。
“還有，我希望你留在特級班，不要去普通班。”
這煎熬的一夜，終于隨著太陽的升起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