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外有一朱仙鎮,朱仙鎮外有一牛頭山。
一百多年後,大宋名將岳飛將會在朱仙鎮大破金兀術,若是換一個故事,也許這里還會出現馬小玲,完顏不破,完顏無淚,岳銀瓶,箭頭這樣的人物。
牛頭山的知名度就低了,主要是這座山的名字顯得很沒有逼格,所以也就沒有太多人記住這里了。
但不重要,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對于楊家佘太君來講,牛頭山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因為在這里住著以為老先生,有的人將他成為鬼谷先生,也有的人將他稱為天機老人。
至于這位鬼谷先生,是不是已經流傳了上千年故事的那位鬼谷子,那就沒人知道了。
開封的高層人士只知道,十幾年前,這位鬼谷先生突然出現在了這里,屢屢展現神跡,所有人都認為他即便不是神仙,也應該是最接近神仙的了。
楊業已經離開開封有段時間了,現如今應該已經抵達金沙灘,與遼兵開始了對抗。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讓佘太君的此時的心情越發的忐忑,這是以前楊業領兵出戰的時候,她從未有過的心情。
于是深夜,佘太君與楊排風兩人來到了牛頭山。
見到了鬼谷先生。
仙風道骨,白發白須的鬼谷先生站在那里,佘太君卻又感覺他距離自己好像很遠的樣子。
“夫人,請留步!”
佘太君站在那里,懇求的看著鬼谷先生,出聲道︰“先生,我有事相求!”
鬼谷先生像是早就知道了佘太君為何而來,緩緩的出聲道︰“楊家保家衛國,誠不得已,但眾生平等,生命終究為生命!”
佘太君並沒有明白鬼谷先生的話,依然出聲問道︰“此戰,令公是福是禍,請先生明言?”
鬼谷先生道︰“戰爭乃至禍根源,楊家又福從何來?夫人,請回.......外面那位少年郎,既然已到我這牛頭山,為何不出來一見呢?”
說道最後的時候,鬼谷先生突然看向佘太君的身後。
佘太君與楊排風兩人不解,于是回頭,看到了青衫許飛緩步走了上來。
“阿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佘太君見到許飛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隨即便被擔心所籠罩,剛剛鬼谷先生的話,佘太君已經听明白了。
許飛緩步走了上來,站在了佘太君的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講道︰“鬼谷先生剛剛所說的話,我並不認同,而且我斷言,楊老令公不僅在這場戰斗中會凱旋而歸,並且會福澤綿長,長命百歲!”
鬼谷先生露出淡淡的笑容,出聲問道︰“福壽天注定,生死簿在閻王的手中,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那個留你到五更,這位施主的口氣倒是很大啊!”
許飛淡然的笑道︰“難道鬼谷先生沒有听過,人定勝天這句話嗎?”
“戰爭,自然是至禍根源,但發動這場戰爭的是遼國,楊老令公不過是被迫迎戰,若這樣便將戰爭的災禍落到楊老令公一個人的身上,天道豈不是不公,還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真的?”
鬼谷先生再次說道︰“眾生萬物皆平等,遼國人是人,大宋子民也是人,此事本就沒有對錯!”
許飛指了指鬼谷先生的腳下,淡然的講道︰“先生此時所站的地方為何地?”
“牛頭山!”
“牛頭山又屬何地?”
“朱仙鎮!”
“朱仙鎮又屬何地?”
“開封府!”
“開封府是那一國的都城?”
“大宋!”
許飛嗤笑道︰“先生人在大宋境內,吃的也是大宋子民種植的五谷,收的是大宋子民的香火,現如今卻說眾生平等,楊家該有此難,我且問先生一句,你這算不算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呢?”
“阿飛!”佘太君見許飛如此對鬼谷先生說話,連忙出聲制止道。
許飛回頭看了一眼佘太君,神情變得溫柔起來︰“伯母,無需為伯父的事情擔心,求人不如求己,楊伯父為大宋守邊疆數十年,保衛大宋子民不被外地侵犯,現如今卻因一句終生皆平等,就要成為某些人的犧牲品,我是不認同的!”
鬼谷先生站在那里看著許飛,對于許飛可以稱得上是無禮的反駁,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然的講道︰“事事皆有天注定,許公子又何必非要逆天改命呢?”
許飛越發的不屑,道︰“若是如此為何上古時代,有人逆天修仙,既然一切天注定,生老病死也是如此,凡人修仙又有何用?”
鬼谷先生的神情終于有了一些變化,“許公子既然如此冥頑不靈,老道也不好說什麼了,一切皆看緣分吧!”
雖然剛剛許飛說的鬼谷先生已經有些無法反駁,但這十幾年來鬼谷先生給他們這些大宋高層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所以佘太君還是趕忙講道︰“鬼谷先生切勿生氣,阿飛初來開封,並不知道鬼谷先生的神通,敢問鬼谷先生可有積福之法?”
一張紙條輕飄飄在鬼谷先生的手中飛出,這不是武學中的隔空傳物,而是仙法中的手段。
紙條飛到了佘太君的手中,佘太君打開紙條之後,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當知天命難違,七子去六子回!
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後,佘太君身形微顫。
許飛抬頭看向那位鬼谷先生,再次出聲問道︰“鬼谷先生所謂七子去六子回,是楊家七子前往金沙灘救楊老令公,只有一個兒子楊六郎回來,還是會犧牲六個楊家兒郎,只有楊六郎回來呢?”
听到許飛這麼講,佘太君面容更加的驚恐,差點就站不住了,所幸有楊排風在旁,緊緊扶住了佘太君。
鬼谷先生也是詫異的看著許飛,斷然沒想到許飛竟然會有此一問!
見到鬼谷先生沒有回答,佘太君神情越發的擔心。
許飛嗤笑道︰“裝神弄鬼!”
隨後許飛在另一旁攙扶住了佘太君,道︰“伯母,咱們回去吧,此人居心叵測,不求也罷,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楊伯父定然福澤綿長,長命百歲,這一戰定然也會平安歸來的!”
許飛帶著佘太君下山,走了兩步,回頭看向那位鬼谷先生,道︰“等到楊老令公返回開封之時,到時我會與楊老令公再來拜訪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沒有回答轉身離開。
一陣恍惚之後,鬼谷先生的身影消失,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鬼谷先生已經成為了一名中年道人,背負長劍,手持拂塵,正是之前見過慕容博與丁春秋的那名道人!
道人高臥九重天,俯瞰著已經下山的許飛三人,露出笑容。
“哈哈,倒是一個有意思的小鬼,竟然對我如此防備,便是來見我的時候,用的都不是真身,不過若是認為這樣就能夠破了我的安排,怕是要痴人說夢了!”
笑完之後,流雲浮動,道人騰雲離開.......
牛頭山下,許飛對佘太君講道︰“伯母,伯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等明天天亮之後,我便前往金沙灘,一定會將伯父帶回來的!”
佘太君強擠出一絲笑容,“阿飛,有心了,你在江湖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許飛突然笑道︰“對了,伯母,我給你介紹兩個人!”
隨後許飛離開佘太君的身邊,消失與深夜之中,很快他來到了一處地方,到了這里後許飛突然幻化成了一根猴毛,原來這個許飛只是一根由猴毛變化的分身許飛。
牛頭山上的那個鬼谷先生很奇怪,許飛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仙,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許飛並沒有用真身去見他。
而這處地方站著的正是許飛,龍兒,綺夢三人。
等猴毛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許飛帶著龍兒,綺夢回到了佘太君的身邊,見到許飛去了一趟江湖,身邊又多了兩名漂亮的女子,佘太君即便是心中焦急楊家的事情,也是無奈的搖頭。
許飛則是表示龍兒,綺夢兩人早就是自己的愛人,這次入江湖,真正的目的實際上也是去找她們。
“當時只是怕伯父那邊不同意,才用了調查西夏一品堂的理由,伯母你不會怪我吧?”
許飛對佘太君並沒有隱瞞。
佘太君道︰“這是應該做的事情,伯母怎麼會怪你呢!”
隨即佘太君又有些擔心的看著許飛,出聲問道︰“阿飛,我看你之前與鬼谷先生對話,像是知道一些什麼,你楊伯父他......”
此時許飛幾人已經走出了伏牛山的地界,過了朱仙鎮,接近開封府了。
許飛想了一下,雙手掐訣,輕聲念道︰“風雷地動令,雷降!”
隨著許飛法決念完,在他們的前方突然烏雲滾滾,隨後便是數道驚雷落下,天雷之威震徹山谷,風雷過後,前面一片狼藉!
佘太君,楊排風兩人被許飛這樣的手段,徹底的給驚住了。
“許少爺,您是神仙下凡啊?”楊排風忍不住的講道。
許飛擺手道︰“還稱不上神仙,只不過是一些道家手段而已!”隨後許飛看向佘太君道︰“所以伯母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將老令公帶回來的!”
佘太君眉頭舒展了一些,但還是講道︰“道家手段我是知道一些的,只不過戰場之上,不管是道家手段,還是武學修為,在絕對的人數之前.......”
許飛安慰道︰“伯母,事在人為,若是真如同那個鬼谷子所言,萬物皆由天注定,這世間那里還有那麼多的戰爭啊!”
就這樣一路安慰著,眾人回到了天波府。
此時的天波府也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更多的是凝重壓抑的氣氛,另外天波府內竟然多了不少的傷兵,此時楊延德正在與楊家請來的郎中救治那些傷兵,楊延平,楊延定等人則是圍著沙盤上金沙灘的位置正在爭論著什麼。
其他人也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些傷兵,都是在金沙灘逃回來的楊家兒郎。
佘太君見到這樣的情況,連忙看向楊延平。
楊延平知道佘太君擔心什麼,立即前來匯報︰“娘,已經問清楚了,爹在金沙灘與遼兵一戰,中了埋伏,潘仁美守城不出,明顯是想要看著爹被遼兵所殺,現如今爹帶著殘部躲到了兩狼山!”
佘太君身形微晃,顯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娘!”
楊家幾子見狀,趕忙湊了過來,佘太君擺手道︰“我沒事!”
楊延平道︰“娘,請你發令,讓我們立即前去營救爹!”
佘太君也沒有任何的廢話,講道︰“未免負上欺君之罪,要獲皇上恩準,為娘要親自入宮面聖。”
這是朝廷出兵的規矩,楊家必定要遵守的。
“娘,之前你去見鬼谷先生,他是如何說的?”楊延安為一個傷兵包扎好之後出聲問道。
眾人紛紛看向佘太君,佘太君看了許飛一眼,隨後講道︰“不論鬼谷先生說什麼,我們一定要將你爹救出來!”
楊延平狐疑的看了一眼許飛。
許飛對佘太君講道︰“伯母,不如這件事情就按我之前所講的那樣,讓大哥他們留在開封,我一人前往兩狼山就可以了,這樣也可以省卻很多麻煩!”
此次前往兩狼山營救楊業,對許飛來講,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
容易在與,如果許飛想的話,只需要飛到兩狼山,然後帶著楊業飛回開封就是了。
但許飛認為楊業肯定是不會認同自己的這個計劃的,作為愛兵如子的楊業,是不可能扔下他的部曲的。
所以這一次不是帶著楊業一個人回來,而是要將楊業的部曲全都帶回來,這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許飛也可以換一種方法,那就是深入孤軍,直接殺掉耶律原,如此的話,遼軍便會因為將領的死亡而陷入恐慌之中,這一次的遼軍自然也是不戰而退了!
只是.......
隨著那個鬼谷先生的出現,許飛總感覺這件事情好像沒有那麼容易。
但不管怎麼樣,許飛認為自己去比帶著楊家幾子一起去更加的方便靈活一些!
所以在回來的路上,許飛向佘太君建議,自己一人前往。
“那怎麼可以!”一直因為自責而沒有說話的楊延嗣此時出聲道︰“飛哥,我知道你本領高強,但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
楊延平感激的看著許飛,道︰“阿飛,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次是去就我們的爹,說什麼我們幾個也要跟你一起去的!”
佘太君也講道︰“阿飛,伯母知道你的好意,但這件事情延平他們幾個肯定是要去的!”
見到佘太君這麼講,許飛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其實在回來的時候,佘太君已經準備放棄去救楊業的事情了!
沒錯是放棄!
依照佘太君的想法便是,若是許飛之前與鬼谷先生的對話是真的,七子去,單六子回,無論如何佘太君也沒有辦法同意這件事情的,但隨著許飛展現了自己超凡的手段,這才讓佘太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試試!
但如果讓許飛一個人去,佘太君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說完之後,佘太君便離開了天波府,前往皇宮面見當今皇帝了!
許飛本來是準備回自己的小院去看看的,但卻被楊延平叫到了一旁。
“大哥,有什麼事情嗎?”許飛出聲問道。
楊延平道︰“阿飛,你與阿娘一起回來的,應該是一起見了鬼谷先生吧?”
許飛點點頭道︰“沒錯,我剛剛抵達開封,便看到了伯母乘坐著馬車離開了開封府,便跟著過去了!”
楊延平問道︰“那,鬼谷先生那邊?”
許飛笑著拍了拍楊延平的肩膀講道︰“大哥,鬼谷先生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帶著伯父回來!”
楊延平愣了一下,道︰“多謝!”
許飛道︰“大哥,說這個就見外了!”
隨後許飛擺了擺手,與楊延平道別,來到了自己的小院,之前已經有天波府的下人帶著龍兒,綺夢兩人回到了許飛的小院。
當許飛回來的時候,龍兒等人正圍坐在一起聊天。
“飛哥,明天我與你一起去吧!”龍兒見到許飛後,立即講道。
許飛輕笑道︰“怎麼,擔心我?”
龍兒道︰“戰場之上.......”
許飛笑道︰“放心,你們還不了解我嗎,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會做這件事情呢,你們還是都留在天波府就好了,這一次天波府的所有男丁都會出去,到時候天波府的力量就薄弱了,我不希望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搗亂,有你們留在這里,也能夠阻攔那些宵小!”
听到許飛這麼講,龍兒等人也只能是點頭了,一般許飛決定的事情,她們也都知道是難以更改的。
“阿飛!”
這個時候,房門外傳來了楊延定的聲音!
許飛笑著對龍兒講道︰“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我在金沙灘回來之後再說!”
叮囑完以後,許飛離開了房間,看到了楊延定站在小院內!
“二哥,咱們去外面聊吧!”
楊延定點點頭,與許飛並肩走了出去,兩人來到了演武場,卻見到四郎楊延輝正在演武場練武。
“四郎,天色已經不早了,明天還要出發去救爹呢,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楊延輝罕見的沒有听自己二哥的話,而是認真的講道︰“二哥,我現在需要亢奮!”
楊延定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與許飛兩人來到了演武場的另一邊,楊延定才認真的講道︰“阿飛,這次出發金沙灘,本是我楊家的事情,你不用跟著去冒險的!”
許飛呵呵一笑,道︰“二哥,你怕是忘了,我還是當今皇上親封的忠武將軍,本就屬于楊家將!”
“當然了,皇帝的封賞,其實我是不放在心上的,但現在我都已經住到楊家了,二哥你現在說楊家的事情與我無關,那你是想要讓我搬出楊家了?”
楊延定道︰“阿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現如今你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夫人找齊,而且到現在你還未給許家留下一個子嗣.......我擔心.......”
那是你沒見過我的所有老婆.......許飛笑道︰“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放心,去救伯父這件事情,我是肯定要去的,而且我們也一定不會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