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就是夏景言的訂婚宴了,門當戶對青梅竹馬,未婚妻明艷美麗,他也是有為青年,簡直是人人艷羨的婚姻,可是夏景言心里卻沒有一絲的雀躍。
他和往常一樣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八點,看著員工一個個的下班離開,夏氏大樓的燈一盞盞熄滅,只有總裁辦公室的燈還是亮的。
夏景言埋頭處理公事,這時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莫婉雨,眉頭微蹙的接通電話,就听見莫婉雨嬌撒嬌的聲音“景言你怎麼還沒有過來呀,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宴,說好了要陪我一同參加的,我都到了好一會兒了。”
“公司里面有事。”夏景言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景言你怎麼可以這樣,每次都是公司有事,朋友們都等著看我的未婚夫呢?”莫婉雨撒嬌的聲音里面帶著點小埋怨“我不管,你馬上過來。”
“我現在來不了。”夏景言看了看手頭正在批示的文件。
“景言你這樣,我在朋友面前會很沒有面子的。”莫婉雨壓低了聲音哀求的說道。
“小雨別這樣不懂事。”夏景言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懂事?”莫婉雨現在對這個詞特別的敏感,夏景言會不時的用這個詞打發她。
“我工作已經很累了,你就別給我找麻煩了。”夏景言悶悶的說道。
“到底是我不懂事,還是你變了,你從前可都不是這樣的。”莫婉雨忍耐不住的抱怨“過去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能出現在我身邊,關心我呵護我,可現在我們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好幾天都看不見你,你這是不愛我了嗎?”
“……”夏景言听見愛這個詞說不出的別扭。
他們是兒時就認識,莫婉雨無疑是他們這一群中最嬌艷的花,好幾位世家公子都追求她。
當他追求到她的時候他是喜悅的,可就算他們確定了戀愛關系,莫雨婉對他也一直是若隱若離,和他交往的同時也和那幾位追求者做著朋友。
後來分手她去國外讀書,在他心里一直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只是隨著他閱歷的增長,身邊也有鹿暖暖的相伴,對她雖然還是有感覺,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淡,最後剩下的應該是不甘心罷。
可是現在她問自己不愛她了,夏景言恍惚的想自己愛過嗎?
是因為愛還是少年的虛榮?後來那種不甘心算是愛嗎?
過去覺得她被眾人追求,她能選擇和自己交往是自己的幸運,現在看來卻有些朝三暮四了。
“夏景言你怎麼不說話,不要以為你沉默就可以不來了。”莫婉雨對著電話發脾氣“你現在不過來,我就去找夏伯父和夏伯母取消訂婚宴。”
過去她偶爾發發脾氣,夏景言覺得她使小性子的樣子可愛,現在卻是越來越受不了。
“你能再幼稚些嗎?”夏景言質問道“請帖都發出去了,你覺得你們莫家能丟得起這個臉。”
“夏家能丟的起,我們莫家就能奉陪。”莫婉雨使性子的說道“听說最近夏伯母身體不太好……”
“你在威脅我?”夏景言眼中閃過寒意。
“我想著明天去探望顧伯母,你要一起嗎?”莫婉雨幽幽的說道“不過你現在必須過來。”
“等我半個小時。”夏景言說著掛上了電話。
夏景言面色冰冷的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拿著外套穿在身上,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拿汽車。
莫婉雨看著掛上的電話,雖然她得逞了,但是心里並不好受,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和夏景言鬧成了現在這樣子,明明曾經他們是這樣相愛的……
夏景言坐在汽車上,內心說不出的空虛,好像心里有一個黑洞一樣,以為找些別的事情就能填滿,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黑洞好像填不滿的無底洞一樣。
夏景言拿出電話下意識的就翻出鹿暖暖的名字,不過在看見她名字的時候沉思了片刻,把電話扔到了一邊。
她現在應該不想和自己有任何聯系了吧,別說看見他的人,就是听見他的聲音都是困擾。
夏景言開車在馬路上行駛,車窗外的燈紅酒綠快速的往後倒退,他擁有很多很多東西,讓世人都對他羨慕不已,父母也十分滿意他的選擇,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失去了從前的快樂。
那些過去和鹿暖暖在一起的平淡日子,他從不覺得珍貴的時光,現在看來卻是他人生中最溫暖的記憶。
汽車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下,紅燈在車前倒計時數著秒數,他目光不由的投向一旁的寫字樓,鹿暖暖的工作室就在這座大樓里面。
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一個他熟悉到,化成灰他都能認出的人影,夏景言心里一動,鹿暖暖……
就見她望著身邊高大的身影在說著什麼,在下一秒高大的身影把她擁入了懷里。
明明他看的很清楚,她是和自己相伴五年的鹿暖暖,可是突然覺得面目模糊了,他閉上眼楮不想去看,認為是自己一時的錯覺,怎麼會這樣的巧,車剛剛開到她工作的樓下就看見她和顧範明相擁的場景。
夏景言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可是親眼看見他們親熱卻又是另一回事,耳朵一陣嗡嗡作響的耳鳴,他艱難的睜開眼楮,看見他們還緊緊相擁在一起,鹿暖暖溫順的靠在顧範明的胸口。
汽車前的紅綠燈此刻轉換成了綠燈,可是熄火的汽車怎麼樣都啟動不了了。
夏景言反復的扭轉車鑰匙,手心里面全部是汗,可是汽車怎麼樣都開不動,身後響起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都在催促著他快點把汽車開走。
這樣反復了七八次後,他終于把汽車給啟動了,摸了一下額頭滿頭的汗,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順著車道往前行駛,路燈下的那一對相擁的男女在退去,慢慢的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車內明明開著充足的暖氣,可是他卻冷的發抖,空中有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很快就把周圍微弱的綠意給覆蓋住了。
他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因為他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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