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朔輕輕拽了拽林子昂，他其實不太明白林子昂為什麼生氣。
林子朔覺得，如果自己做不好什麼東西，饒夏說不嫌棄他，不討厭他，他肯定會特別高興。
林子昂卻覺得，饒夏就是故意要氣他玩兒！
不為了別的！就是氣他好玩！
一口氣吃完，兩個雞蛋，一個饅頭，差點噎得說不出話，半天才咽下去，又一口氣將牛奶都喝了下去。
然後漲紅著一張臉，跟著往學校去。
今天，饒夏是真的推開了林子昂，沒叫他跟著賣包子。
林子昂梗著一口氣，也想叫饒夏看看他的成績，一扭頭去了學校。
今天早上的確是有不少學生來得稍微晚了一點。
同時，也有不少學生來得更早，大概真的就像是饒夏所說的那樣，過來臨時抱佛腳。
排著隊買包子的時候，還有人抱著書在看，往日也有，卻沒有這麼多。
饒夏給人拿包子，告訴林子朔應該找多少錢。
林子朔雖然速度比較慢，但是還挺穩的。
他在數學，數字上的靈敏性是真的相當可以。
饒夏也覺得這兩個孩子其實應該在更寬，更廣，更大的舞台上綻放。
也在更好的環境下學習，只是，饒夏暫時還沒有做好決定，要不要離開。
學生們一一買了包子，期間饒夏倒是听到旁邊有了個小爭論。
大抵是熱衷听八卦，所以她耳力還挺好。
畢竟這個時代，也沒有其他的樂趣……
旁邊的陶文紅包子攤兒前有人找麻煩，“你這包子壞了啊。”
“你這包子明顯就算酸了。”
這個八卦，听過來叫饒夏神色變了變。
如果說做餐飲行業的，最在乎的是什麼，毫無疑問，是飲食安全。
吃不吃得好，賺錢不賺錢都是小事兒。
對饒夏來說，東西要絕對干淨，衛生，並且安全。
為了新鮮，她早上買一次肉自己家里吃，晚上買一次肉用來凌晨做包子。
就是因為當時沒有冰箱，饒夏怕食物變質。
更何況，面前這些還不是普通顧客，這些是學生。
這一不小心造成的影響更大了。
這下，她也沒有了看熱鬧，看八卦的精神。
她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沒看到白老頭和白校長，有些焦急。
對于學生們來說，四毛錢一個的肉包子可不是便宜東西。
拿到手之中，即便發現東西壞了，只怕他們也舍不得扔。
再想到那是肉，把東西吃了，那問題就更大了。
引起急性腹瀉都是小事兒。
她想了想，還是打算插手，哪怕叫人記恨上呢。
就算是她爛好人吧，但是，這都是小孩子。
一個個都是家里的心肝寶貝。
小孩子，尤其是這個時代很多孩子營養不良，身體本來就不算強，急性腹瀉又不容易得到重視，萬一……
饒夏把林子朔叫來，“小朔，你去喊齊爺爺過來，你知道嗎？”
林子朔點點頭，又遲疑，指著面前的包子問，“那這些怎麼辦？”
饒夏搖頭，“我來。”
饒夏將大錢都撿起來，零錢就放在盒子里，往桌子上推了推，笑著對剩下的學生們道，“大家把錢放進去，再自己找零錢。”
這也是以後挺常見的。
本身就都是小錢，饒夏也不會在乎。
再說，這些學生們都很純良，饒夏還是很相信的。
不過，這些學生們倒是有些拘束，甚至拿錢，放錢的時候，都忍不住在饒夏面前晃一下，叫她看清楚。
饒夏都一一笑著點頭，繼續給下一個學生拿包子。
林子朔大概也知道饒夏是有事兒，兩條小短腿跑得飛快，三兩下就直接拽著齊老爺子過來了。
他大概是著急，又羞澀，膽小不敢開口，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交流，又是怎麼說的。
竟然是直接將人拽過來的。
齊老爺子還在探頭往這邊看，看到饒夏沒事兒，這才抱起林子朔大步繼續過來。
饒夏將面前這個學生的包子給遞了過去，又應了一聲她說放下了錢的消息，笑了笑。
然後才摸摸害羞又緊張的林子朔的小腦袋。
小聲和齊老爺子說了一聲，“我剛听到有學生說陶文紅的包子酸了，我怕她周一的包子還沒賣完，這幾天的溫度已經有點高……”
齊老爺子一下子就沉了臉。
饒夏又將手中的包子給了齊老爺子，假裝只是叫他來吃包子，吃粽子。
又重新招呼起旁邊的學生們。
林子朔又開始忙忙碌碌地收錢，一板一眼地找錢，就是總是偶爾扭頭看看饒夏。
饒夏還在注意陶文紅那邊的事兒，想看看有多少人買了她的包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連忙看過去，笑著夸獎道，“小朔剛剛真厲害，叫人都那麼快，就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齊爺爺叫來了。”
林子朔的臉一下子就紅撲撲的，趕緊低下了頭。
饒夏笑了笑，又看了看旁邊的動靜。
齊老爺子已經和陶文紅說了什麼，聲音不大，也是主要是勸解和詢問為主。
只是，陶文紅顯然不可能就這麼承認。
雖然她看到齊老頭，有些心虛。
又想到前天來這里買包子的那個小老頭是校長親爹，還專門打听了一下，面前這個只是個門衛。
“你別胡說，我這是純肉，純白面做的大包子！咋可能壞！”只是，她面上也是止不住的心虛。
這幾天就算是肉包子降價了，買的人也不多。
尤其是饒夏還加了鹵蛋和粽子之後，她這邊的需求量進一步降低，到今天，她還有幾十個肉包子都沒賣出去。
她不明白，那可是純肉白面的好包子，咋能不賣出去。
再說，不過就是多放了幾天，那些學生娃哪里就那麼嬌氣，還不能吃這樣的包子了。
家里的孩子從小啥都沒吃過，那不也都是好好長大了嗎？
就算是有點酸了，那也是肉啊。
那臘肉，一放大半年呢。
家里人，包括弟媳婦都叫她把包子分了吃了。
可她沒掙錢，成本都沒收回來，哪里舍得把這樣的好東西給別人吃？
過年吃兩頓白菜肉的餃子，她都覺得夠奢侈了，更何況這還是純肉的。
齊老爺子也急了，“你要是明知道那包子是有問題的，你就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陶文紅不屑，“賣幾個包子還犯法了。”
齊老爺子怒道，“你這是想害死人嗎？”
“你少污蔑我，不就是兩個包子嗎？”陶文紅冷笑了兩聲道。
故意大聲喊，“三毛錢一個的大肉包子，又香又好吃的打肉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