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離愣愣的望著他,心下不斷思量著他的話。
方才為何推開他?
因為不想怕將水吐到他身上呀。
她不想與他親近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要知道,她覬覦他的“美色”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可願讓他親近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她只是有賊心沒賊膽,怕被他當成好色無禮的小流氓,畢竟沒有哪個大家閨秀會大膽到去輕薄男子。
咬了咬下唇,段音離的神色略顯糾結。
這三個問題回答起來太復雜了,並非一個簡單的搖頭或是點頭就能將她的心意表達盡的。
她猶豫的間隙,傅雲墨就這樣懸著心等著。
上輩子他起兵謀反的時候都沒像眼下這會兒這樣緊張過。
緊張到掌心都出了汗。
汗慢慢變涼,那雙眸子也一點點變涼,像傍晚時分落下的日頭,不夠亮也不夠暖。
某些不好的念頭在他心底慢慢滋生,像夜下的湖,褪去了碧色和清澈,化為了一潭濃黑的墨。
傅雲墨忍不住在心里想,他果然不適合當君子,如玉美德他一個都沒有,倒是壞水兒他滿肚子都是。
他做好了被段音離拒絕的準備,也想好了被她拒絕後的打算。
可他沒想到,她什麼都沒說,而是小貓似的握住了他的手,嫣紅的唇輕輕印在了他的手背上。
軟軟的,帶著一絲溫度。
然後……手不涼了,眸光也不涼了,烏雲退盡,他眼中還是碧波輕漾,粼粼生光。
心底升起的那些丑陋的念頭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沒再繼續向上攀援,卻也沒有就此消失。
他僵住不動。
段音離的臉像被火烤著似的發燙。
他的手吻起來涼涼的,和她的不一樣。
其實她心里真正想親的不是他的手,但她不敢親別的地方。
夢里過過癮就行了,現實世界里還是算了。
一個吻,她覺得就能回答傅雲墨方才問的後兩個問題。
她拉了他的手,又親了他,這足以說明她沒有不想同他親近,也願意讓他親近。
至于第一個問題——
她低垂著頭,聲音糯糯的解釋“我那會兒嘴里含、含著水呢……怕不小心吐到你身上,所以才、才唔……”
她的話就那樣哽在了喉間。
段音離被迫仰起頭,目光錯愕的看著雙眸微斂的傅雲墨,面上的櫻色漸漸蔓延到了頸間。
唇瓣被攥取,呼吸被剝奪。
傅雲墨做了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他跟她可不一樣,他是有賊心也有賊膽,但就是沒經驗。
上輩子他一心搞事業,後宮荒的跟墳地一樣,是以根本不懂得該怎麼在肢體上取悅姑娘家。
這輩子他倒是戀愛腦了,可他同段音離親近就和段音離雕木雕一樣,沒有任何技術可言,全憑一股子傻力氣。
段音離就更廢了,她連傻力氣都被抽干了。
軟的如水一般被傅雲墨按在懷里親。
一開始的確是臊的不行。
傅雲墨的唇軟軟的,涼涼的,跟她從前在現代吃的果凍一樣,不過不像果凍那麼甜。
不過過了一會兒,段音離就顧不上害羞了。
嗯……嘴唇好像比方才被燙到時還疼。
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心說他這張臉果然還是用來看比較好。
傅雲墨的想法和感受卻與她截然不同。
小媳婦不僅好看,還好吃。
她說方才她口中含過水,可水本淡而無味,況他味覺本就差,原不該嘗到什麼味道的,但這會兒噙著她的唇卻只覺得香,令人貪戀。
他一手按著她的後頸,一手掌著她的腰,暗想阿離怎麼跟塊小豆腐似的,到處都軟軟乎乎的。
腰軟,唇更軟。
他心下激蕩,一時沒控制住呼吸便愈發不穩。
他滿心沉浸,全然忽略了段音離細微的掙扎,環在她腰間的手用力一提,竟就那樣將她抱坐到了桌案上。
這下兩人挨的更緊了。
傅雲墨整個人都欺著她,前面唇上貼著唇,後面背上覆著手,段音離跟個小可憐似的避無可避。
她本就沒有賊膽,再一瞧他這勢如破竹的架勢,心里當即便生了退意。
偏偏她越躲他纏的越緊。
不知又過了多久……
最終,兩人的初吻以傅雲墨被針扎收尾。
不知段音離刺中了他手臂上的哪個穴位,很尖銳的一下刺痛,喚回了他潰散的理智。
他微微退開,微斂的眸子緩緩睜開,只見面前的女子星眼朦朧,檀口微啟。
這一眼險些令他回歸的理智再次出逃。
他掌中的“梨花”著了色,變了灼灼桃花。
風流嫵媚,艷麗多姿。
段音離眨著水光盈然的一雙眼,悄咪咪的收起了指間的銀針。
但還是被傅雲墨看到了。
他倒是沒有生她的氣,只是他這正親的熱乎呢忽然被打斷,難免擔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讓她不開心了。
“阿離……你之前不是說你不舍得拿針扎我的嗎?”他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她正在悄悄往袖管里縮的小爪子。
段音離垂眸,不敢看他“……不扎你,我就憋死了。”
聞言,傅雲墨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暗想難道他小媳婦臉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無法呼吸憋的?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有些挫敗。
與此同時,卻又有些期待。
技術不好就得多練嘛,小媳婦這是暗示他日後多和她親近呢!
這麼一想,某位太子殿下的心里頓時就美了。
段音離看著他素日顏色淺淡的唇這會兒也變的紅紅的,似涂了口脂一般,腦海中便不覺浮現了兩人方才親熱糾纏的畫面,想著這個情況要是不成親的話很難收場啊。
再低頭看一眼兩人現在的姿勢,她更有捂臉的沖動了。
傅雲墨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輕掃過她被他咬破的唇珠,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破了。”
她不甚在意的搖頭,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傅雲墨莫名想起之前在萬牲園里曾看到有受傷的小鹿自己舔傷口,掌療獸病的醫者說那樣做可以加快傷口的愈合。
難道人也如此?
那他可以幫小媳婦呀!
想也沒想,傅雲墨俯身就湊了上去,可才踫到就被段音離偏頭躲開了。
他幾乎是條件發射般的先按住了她的手,擔心她再給自己來一針。
傅雲墨“干嘛躲開?”
段音離“你做什麼?”
兩人同時開口,都對對方的行為感到不解。
傅雲墨回味著方才那一下的感覺,仿佛忽然打開了某扇門,隱隱明白了什麼,口中卻一板正經的說“幫你舔一舔,傷口好的快。”
段姑娘作為醫者有話說“舔一舔好的慢。”
傅雲墨不信“小鹿受了傷都會舔。”
“可我是人啊。”擔心他還不懂,她進一步解釋道“平日里唇干,只會越舔越干,破了也是一樣的,越舔越不容易好。”
看著他紅紅的唇瓣,她叮囑道“所以不要舔哦。”
別舔她的,也別舔他自己的。
嗯……更別舔別人的。
傅雲墨點頭,心里卻忍不住在琢磨,方才親她的時候他是不是就該這麼做?
唉……悔在沒有經驗啊。
沒有實戰經驗,更加沒有挑話本子的經驗,他看的那本里面只寫了如何哄姑娘家心里舒服,卻不曾詳細的寫該如何讓人身體也舒服。
看來近日得看下一個階段的書了。
或者……是看下一個階段的“圖”?
不過看圖之前他得先把兩人的關系定下來,免得到時候自己把持不住。
思及此,傅雲墨環在段音離腰間的手微微收緊。
他垂首將額頭輕輕抵住她的,溫柔的問她“阿離,待老太妃的喪期一過咱們就成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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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兒砸馬上要娶媳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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