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血溶于水
甦夜回到小區樓下時,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遠遠就看見童亞亞焦急地走來走去,正在等人。
她還穿著一身誘人的睡衣,上面印著萌萌的卡通人物。
因為睡衣的布料柔軟,在那微微涼風之中,將童亞亞那起伏靚麗的身段展現無疑,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露出了雪白的部分,讓無數早起了的少年都紛紛側目,看得眼楮都直了。
“亞亞。你怎麼在這里?”
甦夜遠遠地叫了一聲,抱著那只受傷的雪白野狐快步走了過去。
“哥……”
童亞亞飛快地沖了上來,一雙大眼楮已經是喊著淚水,那白皙漂亮的臉蛋兒無比觸動。
“你干嘛去了?你不知道我和爸爸都擔心死你了。我以為你走丟了!還以為你被人抓了!”
童亞亞說著,握起粉拳就猛的捶打在甦夜的胸口上,眼淚珠子都快忍不住了。
甦夜伸手去摸了摸這個小妮子的腦袋,安慰說道︰
“看來是我留的字條不夠明顯,下次我注意。你吃早餐了嗎?我們買點吃的”
“吃什麼吃,我牙沒刷,臉都沒洗。”
童亞亞雙手抱胸,傲嬌地站在那里,一臉不高興。( )
打電話給父親之後,沒過多久,小區外就開進一輛出租車了。
“兒子!兒子——”
甦夜听到熟悉聲音,回頭看去,終于看見了久別了父親甦立城。
父親身上有些髒兮兮的,穿著一件外套,他頭發有些長了,隱約可以看見一些白頭發了。
“爸!”
甦夜也是身軀一顫,在這一瞬間,他終于明白什麼叫血濃于水了。
在他小時候,母親就離開他們家了,從此繞無音訊,剩下他們三人,所以整個家都是父親一個人撐著。
他比甦夜印象之中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甚至父親都有些駝背了。
甦夜只覺得鼻子酸酸的,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父親。
甦立城明顯身體一僵,他是比較傳統保守的人,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這種擁抱的事,在甦夜小時候就很少發生,更別說現在這麼大了。
“爸!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甦夜聞到了父親身上有一股煙味,還有那布滿了老繭的雙手,指頭上還有不少黑色的裂口,這麼多年來,父親都是起早貪黑的忙吧。
“兒子,好!好好……爸衣服髒,可被弄髒你衣服了。”
甦立城也是無比激動,自己的兒子終于恢復正常了。
“爸,你身上怎麼這麼髒啊?還有泥!”
童亞亞在旁邊看著,伸手去抹了抹,還是有不少地方髒兮兮的。
甦立城有些尷尬地笑笑︰“哦,我去江邊找了一圈,那里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沒事。我們回屋再說!”
甦立城說是回屋,但卻故意繞了小區一圈。
凡是看見了鄰居就大聲炫耀起來。
“哎喲,老李,吃了嗎?這是我兒子,他的病好啦!哈哈!”
“六嬸這麼早啊!哈哈,我兒子和女兒,看他多精神!我兒子,恢復正常啦!”
“哈哈,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兒子怎麼可能一直那樣,我兒子小時候可聰明了。”
“大胖,大胖你站住。我兒子恢復正常了,看見了嗎?以後可別亂給他起外號,更別再欺負他了,知道嗎?”
短短的一段路,甦立城的笑容就沒有停過,歡喜不已。
仿佛要把這個天大的消息告訴全世界,有鄰居夸甦夜一句,讓他笑得合不攏嘴來。
甦夜跟在後面,在每個人面前都表現出十分正常,極力配合著父親。
只是,他的內心越發不是滋味,仿佛虧欠了父親太多了。
甦夜看著看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起誓︰
‘以後,就讓我來好好守護我的家人!’
‘誰也不可以傷害他們!’
他現在有一千萬,還有十一顆榕樹果,可他並沒有打算馬上拿出來,他要找個機會將榕樹果煉成丹藥,這樣給父親和妹妹服下,會有更大的提升。
到家里之後,甦立城當即就開始做飯了,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的樣子。
甦立城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一直給甦夜夾菜,讓甦夜多吃點。
到了中午的時候,童亞亞要去上學了,就讓甦夜送她去學校。
甦夜知道這個小妮子肯定是有什麼話對他說,干脆就和她一起出門了。
剛剛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甦夜就笑著問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童亞亞情緒有些低落,深深吸了一口氣,就連眼楮都紅了,愧疚般說道︰
“哥,我把媽媽留給你的那個白玉佩拿去當鋪當了。”
甦夜輕輕皺眉,他內心里卻是不願意提起自己這個母親,只不過他縱橫古人界兩千多年,什麼事都看開了,于是沉聲說道︰
“沒事。沒了就沒了吧。”
童亞亞卻是搖搖頭,從她的錢包里拿出了一張當票遞了過去︰
“那是媽媽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但是去年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爸爸撞車了進了醫院需要一大筆錢,你當時還吃著藥,我……我……”
說到後面,童亞亞已經是哽咽起來了。
甦夜抓住她的手,想不到父親還出過車禍,想不到這個小妮子默默地承受了那麼多,去年童亞亞才十六歲啊。
“辛苦你了。那一段時間,一定很難熬吧!”
童亞亞止住了眼淚,有些害羞地掙脫了甦夜的手,說道︰“哥,我們以後一起賺錢,把白玉佩贖回來,好不好?”
甦夜接過那當票看了一眼,就收入到了口袋之中。
“好。放心,只要有哥在,什麼事你都不用擔心。”
兩人又聊了不少事,又過了幾個站,終于到了實驗高中了。
“哥,那我先進去了。”
童亞亞對甦夜招招手,帶著甜甜的笑容就飛快地進入學校里了。
甦夜也笑著對她揮揮手,又看見大門口出出入入的青蔥學子,心中又是一翻感觸。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前面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
“甦夜、真的是你?”
甦夜也循聲看去,當看見眼前走來的那位漂亮少女的時候,瞳孔不由得一縮。
這少女身高有1米7,頭發剪到齊肩短,容貌卻是十分的漂亮,走路的時候透露出一股與她這個年紀不符合的成熟,看上去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風範。
眼前這少女,和甦夜印象之中那個長發披肩的清甜少女形象差距還真的有點大,甦夜也終于緩緩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楊希兒!是你!”
想不到,在這里竟然會遇到曾經定下娃娃親的楊希兒。
甦夜還以為要等三個月後,在甦家老宅之中,那楊希兒和甦長青的訂婚宴上才會再見。
“看來我弟沒有撒謊,你還真的恢復正常了。我還想著這周六去找你的。”
楊希兒上下打量著甦夜,帶著無限感慨,往校門口旁邊的一間咖啡館指了指,繼續說道︰
“走吧,既然你都來學校找我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們之間的事也該好好談談了。”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我只是送我妹妹來上學,並非找你。”
甦夜冷冷一笑,這個楊希兒還挺會聯想的。
楊希兒笑笑說道︰“是不是都一樣,你不關心我,難道奶奶最近怎麼樣你也不想知道嗎?”
甦夜已經是要轉身走了,听到了關于奶奶的事,忽然就停住腳步了。
在整個甦家老宅,所有人幾乎都是冰冷無情,唯獨年邁的奶奶很疼愛甦夜,就算當初他們被趕出甦家老宅了,奶奶仍然會常常聯系,甚至出門來看望他們。
訣別那麼久,已經太久沒有听到奶奶的消息了。
楊希兒看了甦夜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奶奶果然還是甦夜的軟肋︰
“你還是這樣,一點沒變,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咖啡館里。
“想喝點什麼?”楊希兒坐下之後,隨口問甦夜。
甦夜現在那里有心情喝咖啡,而且他在古人界喝的都是靈泉玉露,咖啡這種東西,他真的提不起興趣了。
于是他淡淡說道︰“一杯白開水。”
楊希兒聞言淡淡一笑,眼中更是多了一股清冷了,隨口說道︰
“放心,這里的東西不貴,我請——服務員,上兩杯手磨咖啡。還有,將你們的音樂調小一點,謝謝。”
服務員看見她氣場極大,連忙答應一聲就去做了。
剩下兩人,對面坐著,一時間還陷入了安靜。
過了良久,甦夜才忽然開口說道︰“奶奶身體怎麼樣了?”
“她這兩年身體有點差,希望這次我和長青哥訂婚,可以給奶奶沖沖喜,只要奶奶身體好起來,不管你怎麼恨我,那也值得了。”
楊希兒慢慢抬起頭,那嬌美的臉龐上露出了難過神色,沉重說道︰
“甦夜,對不起。”
甦夜倒是微微有些意外,從小到大都是十分傲氣的楊希兒,竟然向他道歉了?
“你對不起我什麼?”
楊希兒忽然嘆了一口氣︰“你能夠變回正常人,我很高興。我和長青哥的婚禮,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