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有引力[無限流]

第257章 驚變(七)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騎鯨南去 本章︰第257章 驚變(七)

    基思死了。

    而華�拼詠燙彌邢 恕br />
    讓人頭皮發麻的緊張感以空氣為媒介,  在房間內迅速彌漫開來。

    他們就算想要反抗,想要戰斗,他們也得明白,他們對付的是什麼東西吧?

    要知道,  事前他們不是沒有準備的。

    華�剖稚嫌心景  身上有一整個道具庫。

    幾十個副本的經驗累積下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近他的身的。

    當他做出“有危險”的判斷時,  就算事發突然,  不能及時做出攻擊動作,  華�譜苣芘 魴┐ 怖窗傘br />
    但他就這樣,  在小教堂中消失了。

    沒有血跡,  沒有聲響。

    江舫進入門來時,  就只剩下一具被十字架洞穿胸口的身軀倒臥在床。

    最重要的是,東岸除了他們幾個,明明不該有任何其他的活物。

    如果花了整整四天時間還不能確定這件事,他們這些人先前的副本就真的是白過了。

    剛才對教堂內封閉房間的搜查,更加確證了這一點。

    教堂里既然沒有藏人的地方,東岸除了他們,再加上基思,  應該只有七個人。

    那麼,是誰可以悄悄潛入教堂,  殺死基思?

    又是誰有本事能讓一個年輕的男人像是一道蒸汽,  悄無聲息地在有五個人穿梭往來的教堂中失蹤?

    南舟說“可能是有人過了橋,  從西岸來了。”

    江舫聳聳肩“或是一直借住在東岸教堂的某個魔鬼。”

    宋海凝被這二人的推測駭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望著尸體,驚疑不定地問“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江舫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別分散行動,  在外面等著。

    其他隊員在進入副本前都是普通人,留在這里和尸體大眼瞪小眼,除了徒增焦慮之外沒有別的好處。

    宋海凝卻心神不屬,額頭上直冒冷汗。

    基思死了,這影響可是致命的。

    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助基思和雪萊傳信。

    如果明天,公爵再

    派人去橋上送信交接,他們拿什麼去?

    難道拿落款是今日的信件去敷衍嗎?

    南舟卻不在乎宋海凝的焦急。

    第四天公爵沒有來信,也就意味著信的內容不需修改。

    想去改日期落款又不困難。

    為求穩妥,他們甚至可以不送信,單送物。

    反正也沒有誰規定二人必須每日一信,寒暑不斷。

    他們甚至可以謊稱,基思摔斷了胳膊,要他們傳口信。

    相比于明天要面對的困窘,南舟更在意眼前的奇怪情景。

    基思牧師的雙手是被南舟親自綁縛在床欄上的,他胸口的一字形創口,血肉猙獰翻卷,但因為血都被封堵住了,流出來的反倒不多。

    瓖嵌在他心髒內的十字架短而鈍,並不是一樣好武器。

    在和基思短暫的交鋒中,南舟判斷,他這具身體看似瘦弱,但內里隱藏的力氣著實不小。

    ……但對南舟來說,也不過只是在人類的正常區間值之內。

    在雙手都被捆綁的情況下,基思就算想要自殺,一個不長不短地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也絕不是最佳的武器。

    再加上考慮到要尊重他的信仰,因此在成功擒下他後,南舟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唯獨沒有取下那十字架。

    ……偏偏就是這最不可能的凶器,奪走了他的生機。

    凶手沒帶刀,沒用槍,用著最粗糙最簡便的殺人方法,輕而易舉地奪走了這名核心npc的性命。

    就算是某個應召而來的魔鬼干的,這樣的殺人手法,也實在是太潦草了些。

    南舟定定望著床上雙目微闔的尸身。

    少頃,他起身向外走去。

    江舫知道他要去哪里。

    早一刻找到華�疲 投嘁環值納夠帷br />
    按理說,這種時候他們不應該分開行動。

    但以南舟的武力值來說,這一條規矩並不成立。

    他並沒有別的叮囑要對南舟講,只輕聲說“……小心。”

    南舟“知道。”

    江舫又強調了一遍“我說的不僅是遇到怪物。如果遇見華�疲br />
    也要小心。”

    南舟垂下眼楮“……知道。”

    他明白江舫在說什麼。

    在他們眼耳之下悄無聲息地帶走華�疲 涫島廖摶庖濉br />
    就像殺死基思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一起殺掉,明明是更簡單的事情,不是嗎?

    房間內外的人,雖然都保持了沉默,但大家心中都有了一個共同的認知。

    華�疲 鋅贍芤丫 歡嶸崍恕br />
    甚至殺死基思的人,就是他。

    對于江舫的提醒,南舟平靜地點頭“記住了,我會盡力救他的。”

    留下這句話,他的身影在門口一閃,已然消失。

    江舫的後半句話,在南舟走後,才輕聲道出口來“……我的意思是,你要照顧好自己。”

    話已出口,他也覺得自己可笑。

    江舫從來是冷情自私的。

    雖然這些隊員喊自己一聲老大,然而一旦出事,江舫只關心南舟的安危,南舟則比自己更在乎他們的生死。

    他搖了搖頭,再次把目光轉向了床上的尸身。

    基思牧師的面部肌肉僵硬,牙齒咬得很死。

    江舫翻開他的眼皮,和那已經失去焦距的一雙死人眼楮進行了一番對視。

    片刻之後,他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他從那雙眼楮中,輕易地讀出了混合著痛楚的訝異。

    人突遭驚變,橫死當場,眼里有驚訝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是,在這樣的驚愕中死去的人,雙眼不可能這樣穩穩地閉合上!

    江舫俯下身,細細找尋,果然找到了另外幾處證據

    ——在基思牧師的額角鬢發處和雙掌關節處,都蹭上了一星半點的血跡。

    ……就好像有一雙沾染著鮮血的手,在基思死後,幫助驚痛難言的他合上了他的眼楮。

    江舫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他胸口的致命傷處。

    這樣的傷勢,並不能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如果基思的意志稍稍堅定一點的話,如果基思想的話,他是可以留下一些有價值的、關于凶手的訊息的。

    但是他沒有。

    這也就意味著,那始作

    俑者一直在床邊,注視著床上的基思牧師掙扎,甚至……會溫柔地握住他抵在床頭的雙手,阻止他留下什麼用來給他們提示的痕跡。

    直到他斷氣。

    直到他死不瞑目。

    而那人替他掩好眼皮,好整以暇,轉身離開。

    江舫搜遍了整張床。

    果不其然,在床頭後,他看到了一點指甲的劃痕。

    ——垂死的基思牧師,的確是想要為他們留下一些什麼的。

    只是那具體的內容已經不可考了。

    江舫步出了房間,面對了四張或迷茫、或驚恐、或不安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氣,向他們提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假設

    “我們的對手既然會消滅證據,也就是說,我們對于任務時間點的理解可能出現了偏差——基思可能早就完成了召喚惡魔的儀式,銷毀了所有證據。”

    “他,或者被他召喚出來的惡魔,只是在等我們來而已。”

    ……

    房間內的南極星兩爪一攤,睡得無比香甜,絲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那個初見時逗弄著他的鼻尖,問“為什麼要養小耗子啊”的愛笑青年,那個一心一意要結束游戲、回到現世,生怕他的母親繼失去父親後又失去他的年輕人,已經無端消失,無蹤無影。

    第四天的白晝結束了,他們迎來了第五天的日出。

    只是那白日被隱匿在漫天的霧帳下,也被虛化了,分不清日和月的分別。

    基思牧師死了,但他們還要做任務。

    江舫一筆一劃地在教堂日志上記錄。

    今日天氣大霧。

    今日早8點氣溫24度。

    一夜過去,他們的搜尋進展異常緩慢。

    教堂內外,都是如此。

    他們沒能在教堂內搜索到更有價值的線索,也沒能找回失蹤的華�啤br />
    這東岸雖然是絕壁一座,但要靠南舟一個人靠雙腿走遍,還是太吃力了。

    天亮後,由于教堂已經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再無其他痕跡可找,關俊良和班杭索性結伴出

    去搜索,留江舫和宋海凝留在教堂之中看家。

    下午時分,南舟再次按照規定時間,兩手空空,第五次赴約,前往吊橋。

    這次,有人提前等在那里了。

    但等在那里的人卻不是趙黎瑞,而是一個身量高大、執事模樣的陌生男人。

    他沉默地立在橋中,線條冷硬,像是一尊優雅健美的穿燕尾服的塑像。

    在看清來者的面容後,南舟站住了腳步。

    為什麼不是趙黎瑞?

    南舟注意到,他手中什麼都沒有拿。

    ……所以說,要送的是口信?

    手信和禮品,可以交給新人來送。

    口信,一定要是相對親近、可信賴的人來送。

    但是,這仍然無法打消南舟心頭升起的叢叢疑雲。

    燕尾服摘下禮帽,對自己深鞠一躬,把禮數做了個十足十。

    南舟則單刀直入“平時和我們交接的人呢?”

    燕尾服擺出十足的公事公辦的態度“抱歉。前天夜里,雪萊公爵突然病倒,城堡里太忙了,沒有可以用來送信的人手,浪費了基思牧師和您的時間,萬分抱歉。公爵昨天晚上才甦醒,沒有寫信的力氣,就拜托我來傳一句口信……”

    南舟又想到了昨夜。

    那扇全教堂唯一能和對岸形成呼應的閣樓窗戶,那個和他遙遙相望的人影。

    ……疑影幢幢。

    南舟給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基思先生沒有寫信,只是問,公爵身體怎麼樣。”

    “公爵先生也有話對基思先生轉達。”燕尾服男人答話的口吻,也像是被銅澆鐵鑄過一樣,“他說,您的心意,他收到了。‘那件事’,他會去做的。”

    南舟問“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燕尾服滴水不漏,“但是,公爵先生知道的事情,牧師先生一定知道。”

    那名基思牧師已經涼了快24小時了,就算他們有心要問,也根本是無從問起。

    想到這里,南舟邁步跨上了吊橋。

    一步一晃,一步一進。

    每進一步,南舟都在想,要不要把這名執事殺

    死在這里。

    殺掉他,就沒有人能回去給公爵報信了。

    這樣的話,公爵應該會派人再來詢問。

    公爵手下的僕役不多,能用來跑腿的,應該是新人。

    南舟急需確認他對岸的隊友都安全無虞。

    他更擔心,華�埔蛭 持衷 潁 ジ狹宋靼丁br />
    或者,可以嘗試著把這個來自西岸、游戲體系以外的人,強行拖上東岸,測試一下如果過橋,會有什麼懲罰或者限制。

    但諸多念頭在他腦中轉過,也只是轉過。

    現在局勢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控的局面,距離第七日還有兩天時間,他不能貿然殺死他,打草驚蛇。

    至于強拉他去東岸……

    首先,這人不是玩家,未必會受到規則約束。

    其次,如果東岸只有南舟自己,平白多出了這麼一個實驗體,他一定會把他拖過去試一試。

    可現在不行。

    東岸有他的朋友,還有他的隊員們。

    他不怕觸犯規則,怕的是連累別人。

    因此,當立在燕尾服面前時,南舟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冷淡,似乎他胸中醞釀著的那些險惡計劃渾然不存在似的“公爵先生還有沒有別的話要說?”

    燕尾服老神在在“沒有了。”

    南舟“和我們一起來的人呢?”

    燕尾服施施然“什麼人?抱歉,我只對公爵負責,不負責人事管理。”

    南舟“‘那件事’到底是指什麼?你不說清楚,我沒有辦法轉達。”

    燕尾服依然堅持“基思先生一定知道。”

    ……對方顯然是油鹽不進。

    然而,未等南舟問出“昨天夜里到現在有沒有看到人過橋”,只听一聲慘叫,響徹山谷。

    南舟臉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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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岸,在自己還沒來得及搜索的那片區域!

    然而,燕尾服卻像是對這樣駭人的慘叫司空見慣了似的,把禮帽抵在胸口前,溫和地俯身行禮“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

    他的領帶被南舟一把擒住。

    方才的冷靜思考、精細

    盤算,如今全盤化為了冷淡的殺機。

    南舟單手扯穩他的領帶,一腳踹上了他的膝蓋。

    燕尾服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失了重,被掀翻在吊橋護欄之外。

    他登時被收緊的領帶勒得臉紅脖子粗,那優雅從容的余裕煙消雲散,雙眼暴凸,血絲綻滿。

    他喉嚨里發出“赫赫”的氣音,徒勞地仰著脖子,去抓南舟的雙手,兩只腳在空中亂蹬,企圖找到一個著力點。

    南舟放任他掙扎夠了,把他往上一拎,讓他的腳尖勉強能踩到吊橋外緣的木板。

    “……你要去哪里?”

    南舟沒察覺到,此時自己的口吻有多像江舫“……我從頭問一遍。公爵先生還有沒有別的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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