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六十七章替他還債
林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男女之情並未過多置喙。
他能看得出來，他們二人對彼此都還有情義，日後若能走到一起，也算得上一樁佳話了。
“走吧，我去看看裘姑娘。”
“嗯。”
戰雲點了點頭，帶著林燁穿過前院和古樸的長廊，到了裘蘭心的房間門口，恰好踫到一名女弟子端著茶飯出來。
戰雲走上前看了一眼，見自己煮的粥被喝掉了一半，登時心下大定。
見他態度如此誠懇，林燁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走了進去。
推門而入，房間里尚且還彌漫著道道藥香，看來裘蘭心這次心魔纏身之後，恐怕不太妙了。
果然，一見到裘蘭心，林燁便瞳孔一震，回頭看了戰雲一眼。
戰雲應該早就知道了，苦澀地搖了搖頭。
“林道友，進來坐吧。”
知道林燁要來，裘蘭心特意起來換了一身道袍，梳理了頭發以免失態。
不過從她的臉色不難看出來是大病初愈，就連一雙紅唇也有些蒼白，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朝著面前的茶案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林燁朝著她拱手一禮，便走到她對面坐下。
裘蘭心沒發話，戰雲就在原地呆呆地站著，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
他雖然在不忘宗內賴了幾天，但那幾天裘蘭心都沒有醒過來，今日剛醒，他一直沒敢進來。
听到林燁來了，他趕緊跑到門口等著，和盼救星一樣，想跟著林燁進來看一眼裘蘭心。
然而此時裘蘭心連一道眼神都未曾給他，只是素手端起茶壺準備給林燁看茶。
林燁趕緊自己接了過來︰“裘姑娘大病初愈，還是讓我來吧。”
裘蘭心的遭遇他很同情，盡管裘臨淵身上血債累累，可她畢竟是無辜的。
自己雖說只是斬妖除魔，但殺的人畢竟是她的父親，所以面對她的時候林燁態度還是格外溫和，算是有些愧疚吧。
“麻煩了。”
裘蘭心也知道林燁是在照顧她，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
隨後她便連眼楮都沒抬，仿佛沒有看到戰雲那雙炙熱的雙眼一樣，淡淡開口道︰“我和林道友有事要談，無關之人就出去吧。”
房間里一共就三個人，她這話對誰說的大家都清楚。
林燁不好開口勸，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兒，他插嘴不太禮貌。
“我......”戰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裘蘭心的聲音隨即便嚴厲起來︰“我的話你沒听到嗎！咳咳！”
才剛激動了一下，裘蘭心就是一聲咳嗽，伴隨著喉嚨的腥甜而來。
林燁見狀連忙起身，一道真氣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將仙力送進去的時候，同時林燁身體也是微微一震。
看來，裘蘭心的心魔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剛才見面的時候，他便看出來裘蘭心的境界跌落了，只是暫時不知道跌落到了何等境界。
但剛才那一扣指，沒曾想居然直接跌落到了空玄初期。
從空淨一下子回到了空玄，甚至差點連空玄都沒能穩住。
盡管和裘蘭心接觸不多，但是林燁對她也算有些了解的。
他們這樣的宗門弟子總歸是有些清高的，裘蘭心從前就被奉為天之驕女，自是有些驕傲在身的。
而且從前她除了不忘宗的大師姐之外，還有宗主千金的身份。
如今這個身份不僅不能再給她帶來任何光環，甚至還有可能成為她的恥辱，若是再丟了修為，對她的打擊未免太大了。
再者，林燁還發現如今她氣海崩壞，神識遮蔽，渾身的筋脈也遭到了巨大的損傷......也就是說，她的道心已經破了。
從今往後，她很有可能只能停留在空玄初期這個階段，再也無法前行一步了。
戰雲原本還想厚臉皮留下，可一看裘蘭心情緒激動，趕緊一擺手︰“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嘛，你別激動，我保證不靠近你的房間。”
說完，戰雲就趕緊往外走。
這時裘蘭心還補充了一句︰“你最好是連不忘宗也別靠近！”
可這句話戰雲就當沒听見，直接就出去了，還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
看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裘蘭心氣得不輕，林燁卻是深表佩服。
就戰兄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他們二人絕對不會如此不了了之了。
渾厚的仙力入體，裘蘭心的臉色好看了不好，同時也止住了咳嗽，朝著林燁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林道友，多謝了。”
“不客氣，應該的。”
林燁收回了手，臉上露出了危難之色。
裘蘭心看到了，卻是淡然一笑︰“這世上沒有誰對誰是應該的，你做好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便是，對我，沒有‘應該’二字。”
林燁聞言怔了怔，他听得出來，裘蘭心是在勸告他不要因為裘臨淵的死而對她感到愧疚。
“不管怎麼說......”
“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裘蘭心的語氣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太多悲傷。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之後才淡然道︰“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有得到就有失去。我父親他選擇了一條自認為對的道路，而你只是做了你自己要做的事，沒有什麼好抱歉的。他既然想要通過上萬條人命來堆砌自己的成神之路，就要做好這條道路帶來的反噬。我難過的，只是因為他在我這里，也選錯了路，而不是怪你。”
原本林燁還想避開一下有關裘臨淵入魔的話題，可沒想到裘蘭心居然自己提了起來，而且還如此坦然，這倒是讓林燁有些意外。
“他選錯了路，可是與你無關，你該由你來承擔罪責。”林燁勸了一句。
裘蘭心沒有拒絕他的勸告，而是笑了笑︰“這我自然知道，若是我早日知道他在做什麼，或許後來不會釀成大禍。但終究沒有如果，我不知道，此事自然和我無關。”
這個女人的心態倒是十分豁達，讓林燁安心了不少。
“只是，那些死去的人需要一個交代。我身為他的女兒，總要替他還一些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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