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秋高氣爽，惠風和暢。
&esp;虞紅心情和天氣一樣好，她騎上自己印著至尊寶的摩托直奔廬州印刷技術學校。
&esp;上一回來這還是接薇薇，這一回就是接老總了。
&esp;嘟嘟嘟。
&esp;虞紅在學校側門瞧見邊走邊聊的兩個人，她用喇叭打了招呼。
&esp;“哎，哎，別按。”甦薇听見聲音，趕緊一路小路，擺著手不讓按喇叭。
&esp;“咋地？還拍別人看見啊？”虞紅沒心沒肺的大笑，“咱們是合法的，營業執照都在我包里。”
&esp;甦薇咬牙︰“你沒事帶著營業執照干什麼？”
&esp;“就帶著，免得用到的時候沒有。”虞紅轉臉去看慢悠悠的方卓，有點納悶，“小方，怎麼愁眉苦臉的？”
&esp;“我有病。”方卓答道。
&esp;虞紅︰“啊？”
&esp;“窮病。”方卓嘆氣。
&esp;甦薇跟著解釋道︰“昨天我們一起吃飯見記者，問了報紙廣告位的事，大千上萬的，我們沒錢用那個宣傳。”
&esp;方卓贊同式的點頭。
&esp;“嗨，我說什麼事呢。”虞紅不以為然。
&esp;方卓睥睨︰“怎麼？虞總監能找到錢？”
&esp;“把我弟弟綁了沒準就換到錢。”虞紅笑道，“有錢就做有錢的事，沒錢就做沒錢的事，看人家報紙好又沒錢還說啥？我還看央視廣告好呢。”
&esp;她嘲諷道︰“你咋不想著籌錢去春晚上做廣告？”
&esp;方卓思忖︰“現在春晚的倒計時廣告不知道要多少錢？”
&esp;“今年是哈藥六廠的蓋中蓋，據我們老師說是百萬級的費用。”虞紅報了個數據，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小方同志得多努力啊。”
&esp;方卓憧憬，這個時代的春晚廣告，那保守也得兩三億的人看到吧。
&esp;他心里忽然有更洶涌的斗志迸發，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怎麼能連春晚廣告都沒打過？
&esp;“小虞，小甦，春晚，明年，不，後年，不，大大後年。”方卓莊重的宣布公司未來的某項計劃，“咱們也上上春晚。”
&esp;甦薇像是哄小孩子語氣似的說道︰“行行行，春晚，春晚，你們趕緊去拿印好的宣傳單吧。”
&esp;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esp;方卓平靜的跨上摩托車後座，伸手往前摸去。
&esp;甦薇在旁邊眼疾手快，“啪”的一聲，拿著小方同學的胳膊，讓他扶住摩托前面的機蓋︰“干啥呢？”
&esp;“小虞，跟我走吧，現在就出發。”方卓嘿然。
&esp;虞紅踩了腳油門，“嗡”的一聲就把小甦老師拋在校門口。
&esp;甦薇看著摩托車影，搖搖頭，轉身進了學校。
&esp;“喂，慢點，慢點。”方卓往前貼了貼，覺得車速有點快。
&esp;“怎麼？還怕呀？”虞紅降了油門。
&esp;“是啊，摩托沒掌握在我手里，總覺得沒有安全感，還是慢點好。”方卓坦然的說道。
&esp;虞紅在風中大聲的說道︰“掛號網掌握在你手里呢，肯定很有安全感吧，別想著一口就吃成胖子，咱們都慢慢來。”
&esp;方卓心想，連想不讓想，那還有什麼意思。
&esp;虞紅繼續說道︰“你不是讓周辛和宋榮去一附院看看現場反饋嗎？上午的時候我悄悄從那邊路過一趟，發現他們特別熱情高興的在教好奇的病人家屬。”
&esp;“教成了嗎？”方卓問道。
&esp;“不是，我不是跟你說這個，我是跟你說，周辛和宋榮。”虞紅把摩托車停在路邊，仍舊大聲說道，“他們做這個，特別特別高興，特別特別熱情。”
&esp;方卓笑道︰“他倆傻的。”
&esp;“是啊，不傻又憑什麼跟你來搞這個？”虞紅認真的說道，“1500塊錢固然不少，它確實是個因素，可倆中科大的高材生，尤其周辛是老師點名保研的人，他們前途很好的。”
&esp;方卓一愣，他之前沒有太多考慮這個。
&esp;“你說這個網站能解決問題，是個互聯網的好項目，他們認同，也覺得也許真能一步步解決某些存在的問題，所以才一起做。”虞紅坐在前座只能回頭看到方卓的半邊臉，她努力凝視這半邊臉，試圖讓他知道自己的認真。
&esp;“我們都相信都認為它是進步的，那真正需要使用它的人也早晚會發現這種進步，穩打穩扎就好了，不要急。”
&esp;女孩轉過頭，目視前方，說道︰“小方，明白了嗎？你現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esp;方卓沉默半晌。
&esp;然後，他開口道︰“我能扶住你的腰嗎？你騎車實在有點快。”
&esp;虞紅好懸沒掉下車，她默默擰了油門。
&esp;摩托加速，隱約只有一聲“糙，扶吧”留在風中。
&esp;……
&esp;虞紅騎摩托的技術很好，速度很快。
&esp;方卓很喜歡。
&esp;更重要的是，她人也很好，車速只是嚇一嚇自己就悄悄放緩。
&esp;兩人很快就拿到推廣宣傳需要的一部分傳單和物料。
&esp;然後，方卓帶著虞紅去了網吧。
&esp;2000年的下半年，廬州數量不算太少的網吧里卻有著很多的上網客人，一台電腦價格不菲，上網的費用盡管也相對不低，可願意來的人還是很多。
&esp;“空氣太差了，來網吧干什麼？”虞紅進了網吧就直皺眉，她家里有電腦，平時不會來這里。
&esp;“這里算用網的第一線吧，少不了還得來這里宣傳。”方卓隨口說道，“我昨晚注冊了一個郵箱和一個qq，給門戶網站發了郵件問廣告價格，不知道回沒回。”
&esp;“網吧里有啥好宣傳的。”虞紅掃視全場，要麼是抽煙的，要麼是吃泡面的，要麼是玩游戲的。
&esp;“這些人對互聯網很熟悉啊，小虞同志，你別瞧不起網吧，我們今天來網吧就看看一線最常用的網站都是什麼，本來就沒錢，投放得精準。”方卓教育道。
&esp;虞紅皺著眉頭︰“你覺得有人掛號會到網吧掛嗎？”
&esp;“家人生病了都要連夜的往醫院趕，到網吧花幾分鐘掛個號很難嗎？真正的上網一線在哪里，我們掛號網就應該宣傳到哪里。”方卓一排排的走過，瞧見了屏幕上的《星際爭霸》，也瞧見了《帝國時代》。
&esp;然後，他忽然停下腳步，盯住一個剛開機上網的電腦屏幕，上面是打開的瀏覽器。
&esp;“怎麼了？”虞紅順著小方的視線看過去。
&esp;“hao123。”方卓說道。
&esp;虞紅沒听懂︰“什麼？”
&esp;“找到了一個好的投放目標。”方卓篤定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