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子絕不會做這類有悖綱常之事。”眼底閃過一絲輕慢不屑,承昀冷哼笑道,“只是....百烈蠱母為何被張冠李戴成了南楚國祚?”
傅惟本想稱許幾句,一听到他的問話,又什麼話都沒了……
又怎可能听不出話中之意?
說人家穿鑿附會,難道他想正本溯源,說百烈蠱母是他家夫人的?
以為這話敢說出口就有人敢听嗎?不過在人屋 下不得不低頭的真理在前,不想因為口舌造成雙方齟齬,也只能撇撇嘴不以應答。
“內子可是光明正大揭皇榜進宮的醫者,不知耗費了不少心神,才保下了許後的性命。”男人輕靠桌沿單手撐著下頜,仿佛看透了傅惟心中所想般,勾著意味深遠的淺笑。
“皇榜?”傅惟經此提醒,也想起當時恭順帝各處求告名醫的皇榜,據說當時四處謠傳許後過不了那年冬日,本以為是福星高照來了絕世聖手。
難道不是這樣?
“放心,百烈絕非內子所有。”承昀淡定地輕淺頷首。
聞言,傅惟由衷地漾起一抹笑,正想夸贊兩夫妻系屬正直之輩,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眼前男人綻出了散漫涼薄的淺笑。
“是我的。”
傅惟︰……
這是遇上強盜了?說得字字人話,听得句句驚心。
百烈蠱母何時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內子送我的,不就是我的?”
看著那充塞著惡趣味的俊朗臉龐,傅惟已經失去攀談的心思,說來說去的結果都是在說明,百烈蠱母的確被偷走了,而且被轉送到他手上。
眼前男人猶如清風朗月般的無瑕身姿,怎麼看也不像沈溺蟲蠱之輩,因此他心里也有個底。
百烈蠱母勢必早沒了蹤跡……
知道傅惟是個聰明人,幾番言詞捉弄並非要惹人不快,而是希望他靜下心思來判斷此事的原委,承昀終于收起那散漫的作弄緩緩道來。
“百烈蠱母因恭順帝剠止 的惡用,許後早已油盡燈枯,內子入宮時更是命懸一線,沒有當時的以命相換,豈有今日康健的許後?”
傅惟心里又是一驚,如若許後的病癥是源于南楚的不傳之密,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惡用才能叫許後差點活不下去?
對南楚恭維之事再怎麼陌生,關于百烈蠱母與歷代楚後之事,他心里還是清楚的,這些道理他再怎麼明白,依舊無法改變眼前兵臨城下的困境。
不論如何,南楚都已有了兩次企圖指染百獸園與冀州城的前例,即便求醫事真,丟了國祚也是真,都無法掩蓋恭順帝想將四國共榮之地納為己有之心。
“南楚的國祚能輕易更換宿主?本世子當時在東越亦是腹背受敵,說這些不光是想取信大人,更希望能共同護衛冀州城。”承昀問出了問題的癥結,也說出了心中所想。
丫頭當時智取南楚的機會不可能再有,大軍對峙之時,只能希望上天眷顧,能以最少的損失,換取得來不易的百姓安樂。
傅惟不自主地握著藏在腰腹間的地志,也是此時才明白為何老太傅寧願違逆三年一任的調遣,也要繼續讓他留在冀州城,看來早對楚越的野心有了戒備……
“東越想盡辦法滲透北雍,南楚處心積慮想要奪得薊山與冀州城,內子不願四國烽煙再起,想來大人應能了解她的用心良苦,今日本世子代表不願沾染煙硝的百姓求請傅大人相助。”
承昀挺拔的身影忽地俐落起身,旋即一個恭謹揖禮,語調誠摯的請托,嚇得傅同知冷汗直冒地將人扶起身。
“世子客氣了。”扶起承昀的同時,掌心驀然傳來一陣冰冷,定楮一看竟是黎家特有的浮石虎符,令他心頭又是一驚……
當初恩師希望他不遠千里來此地赴任,難道與聖上早有了今日的打算?
讓一個文官來守城,也太夸張了!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切都在恩師的算計之中……
他應當只是恩師與聖上安排在冀州城的障眼法,實際上等待的不過是眼前人的到來,否則怎會是雍朝虎符作為信物?
真有神將前來相助,他怎可能拒絕?
“恩師希望下官留守此地,想來也是得了聖上授意。”被作弄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看不懂了這些安排?
那個立下天大功勞,卻開口不要封賞之人,哪里是不要恩賞?
而是另有他用,等著此時此刻再來索討人情啊……
果真,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哪有什麼不要恩賞之人?
原來還有後手啊!想到這里,他慌亂無助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泰半。
明白恩師將他安排在此地,正是希望以看似無用的文官,文武兼並管理冀州城事務,一來因不懂練兵之道而使得城防看似松散,二來放低楚越兩國的戒心,以為此處一蹴可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