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夫大人,深夜不在府中休息,來這荒僻之地有何貴干?”對郭勛的到來,媯元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我正想問元公子呢,”郭勛笑道,“大半夜的在這荒郊野嶺,這是等誰呢?”
媯元道︰“等幾個朋友,過來聚聚。”
“聚聚?”郭勛道,“在這聚?”
“這挺不錯的,”媯元道,“空氣多好啊。”
“恐怕元公子的心思不在這,是在東邊吧?”
“東邊?”媯元詫道,“東邊有什麼好地方麼?”
“東啟路上有家地下酒吧,”郭勛道,“我覺得那個地方不錯。”
“地下酒吧?”媯元回身對侍從道,“你說這也真是奇了怪了,這城東的好地方怎麼都在地下?地下劇場,地下酒吧,這城東的人是不是都屬老鼠的?”
媯元的幾個侍從都跟著笑了起來,郭勛也笑了笑,低聲對媯元道︰“龜兒子,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囂張,是不是還想等那幾個爛仔過來救你?”
“您說什麼?”媯元伸過耳朵道,“我沒听清楚,什麼仔?”
媯元的態度讓男寵極度惱火,他回頭對郭勛道︰“哥,還跟他廢什麼話呀,趕緊把他舌頭割了。”
郭勛依然帶著微笑,對媯元道︰“你那幾個爛仔,被堵在那破酒吧里,一個都出不來,估計這會已經被燒成炭了。”
媯元錯愕道︰“燒了?”
“燒了,都燒了,干干淨淨!”郭勛道,“你連灰都看不見了。”
“灰都看不見了?”媯元道,“我覺得……這些人死的是不是有點冤啊?”
“不冤,”郭勛道,“誰讓他們貪財呢。”
“貪財也不該死啊,您這是不是太狠了?”
“還有更狠的,”郭勛道,“你不用著急,馬上就能見到了。”
男寵回身對盧玉道︰“先把這幾個雜碎給我綁了,再把這龜兒子的舌頭給我割了,我不想再听他多說一句話。”
“別呀,”媯元道,“有什麼事好商量。”
“商量?”郭勛道,“你拿什麼跟我商量?”
“那得看宰夫大人想要什麼了?”
“我什麼都不想要,”郭勛道,“我就想要你的命!”
“何必呢?”媯元道,“多少您開個價,這天下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麼?”
“今天的事,錢還真就不能解決,”郭勛道,“從你燒了我的劇場那天起,你就該把自己的棺材備好。”
“真的沒商量?”
媯元鎮定的神色讓郭勛有些緊張,他回頭看了看盧玉,道︰“我弟弟剛才不是說了麼?趕緊把這幾個雜碎給我綁了。”
“現在就綁啊?”盧玉道。
郭勛一瞪眼,低聲對盧玉道;“趕緊動手,這附近恐怕有埋伏。”
“您剛說什麼?什麼埋伏?”盧玉也把耳朵伸了過來,“我剛沒听清楚。”
郭勛一怔,心頭一凜。
男寵怒道︰“你他麼傻X麼?大人讓你把他們幾個綁了,你他麼听不明白麼?”
“不是,我真是沒听明白,”盧玉道,“怎麼綁?綁誰呀?”
男寵咬著牙看著盧玉道︰“你他麼什麼意思?你他麼想死是吧?”
盧玉笑道︰“我們都是雜碎,都是廢物,人浮于事混吃等死,像我們這樣的爛仔,腦子太慢,有些事實在反應不過來。”
男寵聞言後退一步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都是爛仔,你還听不明白麼?”盧玉收去了笑容,神色開始變得猙獰。
男寵回頭看了看郭勛,郭勛轉過臉看了看媯元。
媯元笑道︰“宰夫大人,還沒听明白?我在這等我的朋友,你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至于你說的那什麼地下酒吧,那什麼爛仔,我真的不認識,要不怎麼說他們死的冤呢。”
郭勛對盧玉道︰“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吃里扒外。”
盧玉道︰“什麼叫薄?什麼叫厚?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小白臉,這也敢說不薄,我看你這臉皮真是不薄。”
郭勛道︰“他們給你開了什麼價?我照著三倍給你。”
“還三倍,還他麼八倍呢,”盧玉道,“你那點錢不是拿去糟蹋妹子,就是拿去養小白臉了,哪還記得我們弟兄?別廢話了,你是自己自己把脖子伸過來呢,還是等我們兄弟動手?”
郭勛四下看了看,但見四百多號人已經圍了上來,郭勛知道他們的身手,也知道他們都是無牽無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脫身的方法只有一個,郭勛看了看身邊的男寵,沒等他開口,只听男寵大喊一聲道︰“大哥,快走!”
話音落地,男寵上前一拳打翻了盧玉,跟著一通拳腳接連掀翻了十幾個人,很難想象如此孱弱的少年竟然有這麼好的武藝,趁著眾人的愣神的機會,郭勛立刻沖到了一輛車上,拎起司機扔到了車外,一腳油門撞向了人群,眾人慌忙閃到兩旁,郭勛沿著山道一路猛沖,轉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盧玉從地上爬了起來,先看了看媯元,又看了看遠去的郭勛。
男寵已經倒在了地上,正在被一群人圍毆,盧玉怒道︰“跟這磨蹭什麼?人都跑了,還不去追!”
眾人聞言趕緊沖到車上,卻听媯元喊道︰“不用追了,讓這條狗回去給祝融報個信,讓她看看什麼是軒轅家族的手段。”
盧玉面帶愧色道︰“元公子,怪我們不中用,就這麼點事也沒辦好。”
“沒關系,”媯元笑道︰“盧將軍辛苦了,諸位弟兄也辛苦了,金子、房子、妹子都備好了,咱們先找地方喝一杯,今晚不醉不休。”
眾人聞言,歡呼雀躍,盧玉看著奄奄一息男寵道︰“這個賤人,我早就想扒了他的皮,公子要是不介意,我現在就把他給碎剮了。”
“把他交給我吧,”媯元道,“這麼俊的後生,殺了怪可惜的。”
盧玉一怔道︰“難道公子也有這個嗜好?”
“沒辦法啊,”媯元笑道,“你看他生得這麼標致,老天爺見了都得心疼。”
……
沈蓉和趙宣苦苦追了一路,最終還是沒能追上那個女孩。兩個人失魂落魄坐在路邊,半天沒有說話。
沈蓉看著趙宣,突然給了他一個耳光,怒道︰“叫你他麼犯賤,非得把她招來,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趙宣揉了揉臉頰道,“告訴主君唄。”
“告訴主君?他要是知道了這事,咱倆還活得成麼?”
“瞞著他咱倆也活不成,”趙宣道,“她要真是祝融派來的,只怕咱倆都活不過今晚。”
“她應該不是火族的人,”沈蓉道,“她身上沒有那股火星味,我看這事還是先別告訴主君,等確定了那個女人的身份,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