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封印妖邪旱魃的時候,良公子臨陣脫逃,一去不返,沒想到今天還有賞光來族里的大典,看來公子心里還有我們這個家呀。”
“五爺,您在族里輩分最高,說話可得有點分寸,”軒轅良道,“當初若不是我和妖邪的同黨血戰,諸位哪有機會部署祭壇?哪有機會召喚天網,我身邊的弟兄全都戰死了,連我也只剩下了半條人命,怎麼到了五爺的嘴里,就成了臨陣脫逃?”
“哎呦,”媯琪道,“有這麼檔子事麼?我怎麼記不清了?”
“五爺,當天在場的不只有媯家,各個分家都在,”軒轅良道,“您可能是真的記不清了,可當時在場的百十來號族人應該不會都忘了吧,當晚共戰死了二十一個弟兄,難道這些弟兄的血就白流了麼?”
“良公子說的對,”司庸道,“當時老朽也在場,若不是良公子拼死擋住敵軍,我們絕對沒有機會召喚天網。”
“人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我們姚家的人當時也在場,”姚冕道,“當晚戰死的都是我們軒轅的好兒郎,一具具尸首我都看見了,姚家人也都看見了,我老頭子這雙眼楮還沒瞎,我們姚家的眼楮都沒瞎!”
“冕爺,你這臉變得也忒快了,”媯琪笑道,“昨天晚上聲淚俱下磕頭作揖那個不是你吧?我說姚煜怎麼沒來呢,合著他是叫你來唱這出苦肉計,自己在家里調撥人馬準備開戰,是吧?”
“媯老五,別他麼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姚冕道,“今我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都七十多了,我他麼活夠本了,我們姚家的爺們還有這份血性,我們姚家是站著撒尿的,不可能認個娘們當主子!”
“冕爺,你小聲點,你這氣性太大,才兩句話你這手都哆嗦了,歲月不饒人,你可悠著點啊,”媯琪道,“時才良公子說那晚戰死了二十一個弟兄,看來不只是我記性不好,良公子年紀輕輕,這記性也出了問題,當時門口還有五個把風的,也戰死了,雖然不是宗家的人,可也是我們軒轅家的好兒郎!”
此語一出,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耿立武道︰“這就怪了,事後我听沈蓉說過這事,她並沒有殺了那五個看門的。”
“看來是有別人動了手。”劉莉道。
耿立武道,“這事得好好調查一下,動手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偷襲陳經理的那個人。”
耿立武回頭看了看陳思琪,陳思琪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為這二十六名弟兄建了一座忠武祠,我老頭子的眼楮也沒瞎,”媯琪道,“可有件事我也想問問良公子,既然說那天晚上良公子拼死抵擋妖邪的黨羽,那到底這一戰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這妖邪的黨羽到底擋住了沒有?你要說是擋住了,為什麼還有人沖上祭壇搶走了旱魃的肉身?”
十幾萬人一起看著軒轅良,都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沒擋住,”軒轅良平靜的回答道,“這不用藏著掖著,那天晚上來的是不庭山的眾神,還有一個女人叫陳思琪,大家對陳思琪這個名字可能不是很熟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她就是南神朱雀。”
人群之中發出了一陣驚呼,軒轅良環顧著眾人,繼續說道︰“朱雀,大家都听說過吧?她是原初之神,大家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吧?我那晚面臨的是原初之神和不庭山上的眾神,我和我的那幾個弟兄怎麼可能擋得住這樣的敵人?”
“你確實是沒擋住,你當時還打電話通知我們趕緊撤退。”媯琪道,“當時我們要是真听了你的話,也絕對不可能收伏了那妖邪。”
軒轅良道︰“那是因為我不想再有軒轅族人為這個妖邪流血。”
“不想我們流血?良公子,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媯琪笑道,“可有一件事我沒弄明白,弟兄們都戰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說你臨陣脫逃難道冤枉你了麼?”
媯琪的話再次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但軒轅良依舊十分平靜,他點點頭道︰“是,我還活著,五爺,你是不是特別不希望看到我活著?”
媯琪一笑,沒有回答。
軒轅良轉身對眾人喊道;“他說的沒錯,那晚參加戰斗的,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這條命是弟兄們拼死換來的!一個弟兄臨死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必須要活著,因為我要留下軒轅宗家的血脈!為了收伏妖邪,我的弟弟現在躺在床上命在旦夕,如果我死了,軒轅家族就會落在那些奸賊手里,落在那些卑鄙無恥的篡奪者手里!”
軒轅良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媯琪,媯琪依舊保持著笑容,嘆一聲道︰“良公子,你也消消氣,听你剛才的語氣,這番話看來是憋了很久。”
媯琪清了清喉嚨,收去了笑容,高聲道︰“你是宗家的公子,說我兩句罵我兩句這都沒什麼,可你說話也得注意點分寸,勞駕問一句,什麼叫 奪者?”
“我還活著,你看到了吧,我就在你眼前,”軒轅良切齒道,“我是軒轅的族長,你也曾宣誓對我效忠,現在你為一個庶出的賤婢操辦承嗣大典,難道你不是奸賊麼?難道你們不是篡奪者麼?”
“我再說一遍,你怎麼說我都可以,可如果你還算是軒轅家族的人,你至少要對主君恭敬一些,”媯琪道,“是我們主君上的祭壇,是我們主君點燃的祭壇之火,是我們主君召來了天網,是我們主君收伏的旱魃,收伏妖邪旱魃者為我族之長,這是祖訓,幾千年的祖訓,你千萬別說你記性不好,你可千萬別說你忘了。”
“一口一個主君,你叫的可真甜,”軒轅良冷笑道,“可就算你說一千遍,謊言終究是謊言,你們根本就沒有收伏旱魃,她被肖敏救走了,她現在就在不庭山上,活的跟以前一樣快活。”
媯琪聞言放聲笑道︰“良公子,你這算什麼?憑著一張嘴就想扭轉乾坤麼?”媯琪轉身對司庸和姚冕道,“司爺,冕爺,那天晚上你們都在,不都說眼楮還沒瞎麼,難道你們還能睜著眼楮說瞎話麼?”
姚冕低頭不語,司庸笑道︰“當著全族的面,瞎話肯定不敢說,那天晚上,虹公主的確上了祭壇,也的確召來了天網,可當天網落下的那一刻,大雨把祭壇之火澆滅了,我們也被落雷逼下了祭壇,等回到祭壇的時候,旱魃的肉身已然不見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這里邊,應該沒有一句瞎話吧。”
“沒錯,”姚冕在旁道,“那網還沒落下來,火就滅了,誰知道那旱魃哪去了。”
“可旱魃的肉身最終還是拿回來了,諸位也都見過了,用不用我現在就把她抬上來?”媯琪道。
“一具焦尸罷了,就敢說是妖邪的肉身,”軒轅良冷笑道,“這麼拙劣的鬧劇,你自己難道不覺得臉紅麼?”
“哼哼,”媯琪搖搖頭,苦笑一聲道,“要不說這就是宗家的派頭呢,是非對錯,良公子怎麼說都行,我們無論說什麼都是瞎掰,是這意思吧?”
“謊言就是謊言,你就是說一萬遍也不會變成真的”軒轅良轉身對眾人道,“軒轅的族人們,我是你們的族長,我現在就站在你們的面前,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不要再受這些無恥之徒的蒙蔽,不要再听這些 奪者的謊言,旱魃還活著,我們軒轅族人最大的死敵還……”
“行了良公子,省點力氣吧。”媯琪打斷了軒轅良,“人話你是听不進去了,不知道神的話你能不能听呢?”媯琪轉身對著 望塔喊道,“朱雀大人,勞煩你說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