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庭山的府邸中,共工坐在正廳喝茶,肖敏和耿立武恭敬地坐在一旁。
“肖將軍,許久未見,你這山里的陣仗可又大了不少。”
肖敏聞言,慌忙起身道︰“私募兵馬,屬下知罪。”
“行了,行了,”共工擺擺手笑道,“別那麼緊張,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們武人的心思都這樣,都想讓自己的家底厚一點。人都招來了,就好好練著,缺糧缺餉,只管開口。”
肖敏俯身施禮道︰“謝主君厚恩。”
“都什麼年代了,還計較這些繁文縟節,”共工上前扶了肖敏一把,“有一件事你可得留心,我听說你這軍營里邊魚龍混雜,有不少散兵游勇,還有不少江湖人士,平時可得加緊約束,要是惹出了什麼亂子,我可絕不饒你。”
肖敏施禮道︰“屬下遵命。”
“立武啊,”共工道,“我讓你嚴加監視朱雀,你天天窩在這山里,想必也把這茬給忘了吧?”
“屬下朝乾夕惕,絕無懈怠。”
“知道昨晚她去哪了麼?”
“屬下收到消息,昨晚陳思琪去了青丘鎮。”
“知道跟誰去的麼?”
“是和青龍沈宇峰。”
“知道去她去青丘鎮干嘛麼?”
“據臣所知,應該是為了找尋曲柔的下落。”
“曲柔,女帝轉生……”共工又喝了一口茶,問道“你說她真的是女帝麼?”
“屬下不敢妄言。”
“平時總說你謹慎,現在看來,你也就是跟我謹慎,你和曲柔一起工作了那麼久,就沒探出她的底細?”
“臣的心思全用在了朱雀身上,實在無暇旁顧。”
“也罷,”共工嘆道,“那你覺得這女帝真的在祝融手上麼?”
“這也難講,昨夜青龍、朱雀空手而回,卻也全身而退,據說白虎也插手其中,個中詳實,容臣再作打探。”
“不必再探了,”共工道,“說不清的事少說,管不了的事別管,孰是孰非,我也沒心情去分辨,你們也一樣,不該插手的事可千萬別插手,要是引火上身,我可救不了你們。”
二人齊道︰“遵命!”
“七年前,你說在怡翔電氣發現了青龍的蹤跡,我便找人用了點手段,把你安插到了這家公司,”共工對耿立武道,“七年過去了,青龍、朱雀還有女帝都聚在這里,連白虎都去這當起了保安,這怡翔的電氣不知道怎麼樣,這原初之氣可是真旺。”
耿立武道︰“七年間屬下一直在調查,可始終沒能查出這家公司的底細。”
“這不怪你,”共工道,“我也一直在查,這家公司的總部在省城,在電氣領域算是老字號,除此之外,和其他的企業沒有什麼不同。”
“屬下得到的信息和主君基本一樣。”
“可這幾位大神為什麼都要聚到這里呢?”共工思忖良久,搖搖頭道,“還是這個地方不尋常。”
共工放下了茶杯,看著耿立武,道︰“你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了,也不該總賴在肖將軍的府上,等明天,你還是回你的公司里再當你的副總經理吧。”
耿立武面露難色道︰“臣有多日沒有露面,只怕現在已經被公司除名了。”
“這你不用擔心,那個叫什麼馬,馬什麼來著?”
“馬明國。”
“對,就是這個馬明國,我對他倒是調查的比較透徹,這是一個純粹的貪財好色之徒,當初你這個副總經理是我花錢買來的,改明我再給他送點銀子和美女,他還會對你笑臉相迎。”
“臣以為送財送色皆非上選。”
“何出此言?”
耿立武道︰“馬明國狂妄粗鄙,囂張跋扈,單以財色收買,只怕他仍不把臣放在眼里,若是總受他限制,臣進退掣肘,恐怕行事多有不便。倒不如另尋一樁事由,拿住他的要害。”
“什麼事由是他的要害?”共工問。
“華勇集團,”耿立武道,“馬明國一直垂涎華勇集團的商機,若能以此為餌,引他上鉤,保證他會對臣言听計從。”
“這卻好說,”共工道,“此前韓旭軍曾跟我提起,也想借著生意的機會去接近一下朱雀。這件事,就由你出面,聯系韓旭軍他們,先賞他兩塊肉吃,他要是听話呢,就再給他拉兩筆大買賣,他要是不听話呢,就讓韓旭軍敲打敲打他。另外,你也別忘了替朱雀說兩句好話,最好把她弄到你身邊來,一邊看著她,一邊調查這家公司,兩下都不耽誤。你看這樣行麼?”
耿立武起身道;“謝主君相助。”
……
陳思琪腫著眼楮,坐在公寓的床上。
昨夜沈宇峰把她送回公寓,只說了一句︰“我一定會救回曲柔!”,便匆匆離開了。
陳思琪相信沈宇峰不會食言,可她也看見了他和敵人的差距。
那個保安自然不用說,就連叫那個祝融的女人在沈宇峰面前也表現出了絕對的自信和蔑視。
在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沈宇峰又有什麼辦法能救出曲柔呢?
都怪自己太沒用了,在最危急的關頭竟沒能提供絲毫的幫助。
她距離那個房間只有一步之遙,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哪怕救不回來曲柔,至少也能看她一眼。
可自己竟然癱倒在了地上,只被人摸了一下額頭就癱倒在了地上,甚至都不能往前再爬一步。
現在該怎麼辦呢?自己又能作些什麼呢?曲柔帶著滿身繃帶,肯定受了很多折磨,他們會殺了她麼?會不會更加瘋狂的折磨她呢?看著曲柔空蕩蕩的那張床,干涸的淚腺變得更加苦澀。
嗡嗡嗡!
手機響了,是馬明國,從前天到現在,他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
出于禮貌,或許該接听一次。
可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想听到他的聲音。
但是馬明國似乎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十分鐘後,電話又打來了。
十五分鐘後,電話再次響起。
又過了五分鐘,陳思琪妥協了,接起了電話。
“喂,馬總,我……那個……”
“陳大經理,你也太難找了吧,你知道這兩天把我急成什麼樣了麼?”
真難得,他竟然能記得自己姓陳。
“馬總,我……”
“行了,我說這兩天你也休息好了吧,明天能不能賞個臉來上個班呀?”
“我,那個,明天……”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問問,咱們這公司里的人,包括我在內,哪個沒受過委屈?”
“不是,我只是……”
“華勇這事是我草率了,這人上了歲數就容易急躁,周一只要你能來上班,我立刻召集全員開會,不僅讓你官復原職,還會當眾向你道歉,你看怎麼樣。”
“我……”
“我算是做到家了吧?”
“我……”
“就等你一句話!”
“我那個……”
“到底來是不來。”
“來!”
“得了,明兒見!”
陳思琪驚愕的看著電話,轉過頭,又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
剛才那句“來!”是你說的吧?
你在用我的嘴說話,對吧?
回答我啊,你個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