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離開了荊勇偉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李馨的電話。
“又有啥事兒？”
電話那邊還有這嘈雜的聲音，說著什麼顯卡內存條啥的，顯然是在電腦組裝車間。
“沒啥，我就好奇想問問你，要是我把你師父那十億匿了，他會不會一笑了之？”
“他會拄著拐杖萬里迢迢的過來，天天在你公司門口罵街。”
“他不是高人麼？”
“裝高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搞錢，你都把他的錢卷空了，他還裝個啥的高人？他開支大的離譜，不是為了錢，他在山里面自娛自樂不行，吃飽了撐著要去裝神弄鬼的忽悠錢！”
“有沒有興趣擔任一納米北美總公司的總裁？”
“啥？”
那邊的噪音可能有點大，李馨沒全听清楚。
“有沒有興趣擔任一納米北美總公司的總裁？”
趙長安又重復了一句。
電話那邊沉默了，然後變得靜了下來，雖然還有各種人聲和金屬踫撞的聲音，不過大部分都被屏蔽的很輕。
“誰給你出的主意，荊瑩？”
“呵呵~”
“這個死丫頭片子！”
趙長安從電話里面听到了很復雜的聲音情緒，就趙長安的判斷是，她想答應，可心里面卻感到很不舒服，有著一種過慣了安全安定生活的不舍。
“這個我沒意見，只要你有本事說服我師父，不過我覺得你要是去，最好提前給自己挑一副好一點的柳木夾板，石膏板不容易恢復。”
“這麼凶險我還是不去了，就煩勞你給你師父帶個話，那十億其實要是用得好，遠不止那點小小的蠅頭小利的利息。”
“投資有風險。”
“我保本保利，之後再算投資獲利。”
“行，我和他說說，不過我覺得還是沒有你親自去一趟更有效。”
“我怕疼。”
掛了電話，趙長安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眼前的校園。
‘因為你拿了白師十個億，這是他的老本。’
‘這個我沒意見，只要你有本事說服我師父。’
看著遠處上外鐘樓的那口不疾不徐的一秒一秒運轉跳躍的秒針，隨著秒針運轉一圈，分針跳動一下，而分針每跳動十二下以後，時針也跳動一小格。
分毫不差，屢試不爽。
感覺有點壓抑的陰沉，就像是听說又要南下的寒流烏雲，讓趙長安有點憋悶的喘不過氣。
趙長安在辦公室里，一個人，一直呆到夕陽西下，西邊的天空中布滿了如血的雲霞。
——
趙長安接到孫一陽的電話，才離開了辦公室，離開的時候，拿著齊老的那副字。
知道趙長安過幾天要離開國內去北美，很有可能到聖誕節前後才能回國，所以才專門抽時間，從草莓園那邊過來。
地點趙長安還是選在祁紅艷和尚少寶的燒烤攤，只不過地點卻已經不再是上外南門那棟小樓，而是換成了明珠南郊外的一個城中村。
而原來那兩間兩層的門面房，則是全部由祁有梅和陸立雄夫婦租下來。
趙長安還是打了尚少寶幾個電話，開車東繞西繞在一大片城中村里面那些充滿了煙火氣息的大排檔小吃店里面，才找到了他們的攤位。
趙長安找了一個地方停車，走了過去，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周圍的小吃店里面的生意都不錯，不過祁紅艷的攤位上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生意怎麼這麼差？”
趙長安驚訝的問笑著迎接過來的兩口子。
“這地方好吃的多，之前還有點人，不過來吃的都是附近一片的，覺得不好吃，慢慢的客人就少了。”
祁紅艷笑著解釋。
“我覺得你烤的挺好吃的啊，這里居然這麼牛逼？”
“肉沒人家的嫩，味道沒人家的好，菜沒人家的賣相好看。”
尚少寶還想說什麼，不過被媳婦瞪了一眼，就不再說了。
趙長安明白了尚少寶話里面的意思，他知道烤串有一個最基本的秘訣，就是肉絕對不能用水洗，而且很多人為了方便和蔬菜好看，也只是把泥土和敗葉子去掉，而蔬菜也是不洗。
至于想讓烤的肉更加的嫩和好吃，這里面當然要用科技和狠活。
可以說到了未來時代，很多或者說——，烤串都會添加一些佐料，還會對肉進行腌制，比如亞硝酸鹽。
當然，本身燒烤就是一種不健康的飲食。
他們在上外的生意好，最主要的是那些學生其實不挑食，而祁紅艷兩口子還算是講良心，不亂添加東西。
“既然沒啥人，一會兒咱們一起喝一點，喝啤酒。”
趙長安沒有再多說什麼，人麼，有時候總得自己去闖一闖，不然真不明白有時候該爭的必須得爭，不管對方是誰。
他已經幫了祁紅艷兩口子一次，當然，以後也還是可以舉手之勞的幫一幫。
不過在幫之前，得讓他兩口子自己好好的拼一拼，拼成功了最好，即使沒有成功，也多少能夠知道一點，人不能總被親情這個道德大棒捆綁和毆打。
也就是說，‘你得和我講親情，可我為啥要和你講親情，我和你講道理不行，不是我們，趙長安能把這麼好的位置給我們？’
趙長安打了孫一陽的電話，說是已經快到了，就是地方有點繞，不好找。
這樣又接了幾次電話，孫一陽也終于找了過來。
手里面掂著兩瓶五糧液。
“我靠，這地方還真不好找，上外那邊這麼好的地方你們都讓出來，陸緘默他爸媽做的不行，烤串不干淨，能吃到石子。”
孫一樣雖然在草莓園那邊常住，可隔幾天晚上總要回明珠瀟灑一回，經常深更半夜帶著姑娘到上外那邊的燒烤攤吃燒烤，順便向新勾搭的姑娘說一說這個年輕的老板老板娘是趙長安的山城老鄉，而自己和趙長安也是兄弟一樣的鐵。
迎來了姑娘崇拜的目光，吃飽喝足，基本上把車子開到荒僻的地方，不用花錢開房就能把事情辦了。
祁紅艷和尚少寶笑了笑，沒有接話說這件事情。
“你在這生意也不行啊，得學學別人，別人怎麼搞你們也怎麼搞，雖然虧良心，可掙錢啊！”
孫一陽的大嗓門，引得旁邊幾家做燒烤，小吃，麻辣燙的老板和食客，紛紛朝著這邊望。
不過看著他那囂張的模樣，又都轉回去了頭不再搭理。
生活在這個大都市，這點眼力勁，一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