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溫德米爾……”
看著數據欄上浮現的信息。
羅杰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伙還真是謹慎啊！
被自己捅了一劍之後。
愣是繞道走了兩次。
不過。
這廝的心思也不純良。
他自己雖然沒過來。
但卻趁機興風作浪。
把一眾小弟給塞進了空間裂縫里！
鯨鯊的軀體何其之大？
一群鯨鯊興沖沖地想進來。
別說荒古大陸了。
就算是整個奎南星都放不下！
羅杰閱讀過白鯨芬妮的記憶。
溫德米爾成為鯨群頭領後的確收編了不少他真正的同胞。
只不過這些鯨鯊比白鯨更狡猾。
它們通常躲在廢墟之海的底部隱忍不發。
這一次。
溫德米爾卻塞了一小部分的鯨鯊過來。
其險惡用心再明顯不過。
試探。
或者……
毀滅！
……
羅杰左右思慮了一番。
旋即罕見地面露苦笑之色。
因為他發現自己確實沒太好的辦法來阻止這一切。
無論是遠在廢墟之海的溫德米爾。
亦或是近在咫尺的小尤拉。
他都沒有辦法！
前者太遠太強太危險。
而後者則受制于深淵意志。
羅杰縱然攻擊小尤拉也無法打斷深淵意志將其轉化為守護巨獸的過程。
因為……
他看不懂！
看不懂。
權柄不夠。
位格也不足。
所以只能跟個傻瓜似的在旁邊看著！
只有當轉化儀式結束之後。
羅杰才敢對轉化好的守護巨獸下手。
因為只有這樣。
才不會冒出類似之前出現過的雜亂變數。
……
歸根結底。
還是羅杰位格不夠的緣故。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
現在的自己。
很能打！
但在權柄和支配方面卻是弱的很。
所以暴力就成了他解決所有問題的唯一手段。
這是多年來行事習慣養成的。
也是位格不足必然導致的隱患。
以當前案例來看。
倘若現在的羅杰是一名不朽者。
在知識、權柄、領域都能匹配的情況下。
他多半就能在深淵意志收回小尤拉身上的‘貸款’之前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那是訴諸暴力之外的軟實力。
是需要漫長的時光和足夠高的境界來積累的。
可惜的是。
現在的羅杰還不具備這種級別的底蘊。
短期之內。
他也沒有資本去進行這種積累。
他可以沖不朽。
但為了更堅實的基礎。
他必須妥協放棄。
在羅杰的計劃中。
三次天道升格是自身沖擊不朽的必要條件。
在此之前。
除非遭逢大變。
不然他都會將提升位格基礎當成優先級更高的選項。
這就是權衡了。
羅杰知道。
自己必須做出取舍。
而取舍之後。
必然會遇到像現在這樣的窘境。
這就是選擇的代價。
……
不過。
他並不後悔。
苦笑的表情沒有在羅杰的臉上持續太久。
他的眼神依舊堅定無比︰
“既然殺戮成為了我解決大部分問題的唯一手段。”
“那麼就不妨將殺戮進行到底了！”
“是，我是不敢攻擊這種狀態的深淵意志，也不敢招惹溫德米爾……”
“但是他們惹出來的事情，我可以照單全收！”
“無論是鯨鯊群，還是小尤拉可能化身的守護巨獸……”
“一個字！”
“殺！”
……
氣勢隨著念頭的強化而不斷攀升。
數個呼吸之間。
那些盤踞在1號秘庫門口的魔物便望風而逃了。
它們不僅是被羅杰身上的殺氣給嚇到了。
同時也嗅到了這附近極為不穩定的空間波動！
天神尸骨之下。
小尤拉的尸體融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下一秒。
如放煙花一般。
荒古大陸的天空上出現了無數個黑暗的空間裂縫！
裂縫附近彌漫著可怕的氣息。
時不時有低低的獸吼聲傳來。
也有來自深淵的惡魔正在蠢蠢欲動！
而這一幕不僅發生在天空之上。
大地之下亦如是。
來自深淵意志粗暴至極的力量灌注直接引發了荒古大陸的空間撕裂。
這就好比有一把鋒利的矛試圖強行穿透位面壁壘。
從無盡深淵刺到主物質界！
而失去了奎南的庇佑之後。
奎南星的主物質界變得無比的脆弱。
是以。
小尤拉的轉化直接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一時間。
荒古大陸之上天搖地晃！
如地震一般的空間震顫正在高頻爆發。
不少無辜者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就被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給生吞活剝！
有極少數運氣好只被卷進去一只胳膊或一條腿的。
但更多的。
都在那高能的空間顫動下尸骨無存！
異吼聲長鳴于天地間。
那是深淵的怒吼！
那是……
滅世般的喪鐘！
……
「警告︰來自深淵的空間亂流正在威脅著你所在的次位面……」
……
1號秘庫里。
空間裂縫同樣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過有羅杰鎮場子。
局面還算可以應付。
噗噗兩刀砍掉那些惱人的深淵觸手之後。
羅杰陡然出現在了赤銅龍阿西雅身後！
下一秒。
他冷不防抓住了阿西雅的後腿。
將她直接從半空中拽了下來！
“你……”
阿西雅又羞又惱的斥責還未說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因為她猛地發現。
就在自己剛剛逗留的地方。
一個無聲無息地空間裂縫正在浮現！
如果不是羅杰拉得快。
她就要被吸進去了！
這些空間裂縫非常不穩定。
真的被吸進去下場一定非常淒慘！
且不說會被傳送到多麼凶險的地方。
單單是能不能頂住紊亂的空間顫動都是一個問題！
……
“謝謝……”
阿西雅虛弱地說。
羅杰搖了搖頭︰
“我們得立刻關閉這里。”
“這種程度的空間亂流會對這地方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你有關閉或收容的辦法嗎？”
他的語氣有點著急。
秘庫里的好東西不少。
但都附帶著多重禁制或結界。
想要直接掃走是做不到的。
恰逢如此混亂局面。
最好的就是先把它關起來或藏起來！
赤銅龍沉吟道︰
“或許可以關閉，不過……”
她的話還沒說完。
驚呼聲驟然傳來。
羅杰心頭一跳。
猛地朝門口方向望過去。
但見一道不可捉摸的空間亂流卷過。
竟是直接將那宛如門神般佇立在那里的布蘭登給卷走了！
“羅杰！”
“寶珠！”
“我……”
這就是布蘭登徹底消失之前留下的三個字節。
羅杰咬了咬牙。
他快速地靠近了亂流留下的裂縫附近。
只是還沒等他細細感知。
那神出鬼沒的裂縫就愈合了。
好在他還是零星地感知到了一些信息。
……
「第六感︰你有一種直覺，布蘭登似乎是被卷到了‘斷頭高地’的北方……」
……
“這家伙……”
“應該能化險為夷的吧？”
羅杰的面色稍緩。
如果是斷頭高地的話。
以布蘭登的身手應當不在話下。
不過有了布蘭登的前車之鑒。
他也不敢再怠慢了。
當下他將感知權柄直接拉滿。
方圓1公里內可能出現的任意亂流都被他鎖定。
而後高亮標記。
做完這一切。
他才回頭看向阿西雅。
赤銅龍趕忙說道︰
“大門已被深淵腐蝕，他們隨時可以闖入！”
“除非我們能更換秘庫的錨點！”
羅杰沒有猶豫︰
“有什麼辦法能實現嗎？”
赤銅龍也不多話。
她揮動翅膀飛到了一組陳列櫃前。
而後沖著那櫃子噴出一道龍息！
……
嘩啦啦！
龍息過後。
櫃子附近的結界出現了短暫的真空期。
不消她提醒。
羅杰已經順手牽羊地拿走了櫃子里的東西！
……
「提示︰你獲得了艾爾透鏡*12」
……
「你獲得了潘朵拉的梳妝盒！」
……
“潘朵拉？”
羅杰覺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不過眼下容不得他考慮那麼多。
阿西雅已經喘著粗氣道︰
“不是那個盒子！”
“用那些透鏡，它們可以修改很多東西，嗯，找到錨點，具體操作我也不知道……”
听到這話。
羅杰果斷取出了一份艾爾透鏡。
選擇使用！
……
「提示︰你消耗了1份艾爾透鏡！
……
正在前往‘1號秘庫’的控制台！
……
可選列表加載中……
……
你獲得了‘管理員權限（一次性）’
……
請執行選項……」
……
和黑晶世界里的控制台類似。
只不過1號秘庫的管理員選項極少。
羅杰來不及細看。
直接找到了「錨點更換」這個選項。
點擊之後。
一行行信息便刷了過去。
……
「提示︰你正在試圖變更1號秘庫的錨點！」
……
「附近合適錨點搜索中……是否將‘殺戮位格’設定為新錨點？」
……
看到這里。
羅杰出現了些微的猶豫。
好在阿西雅及時地催促道︰
“世界上還有比除魔者大人您的位格之外更好錨點了嗎？”
“土靈的後裔不會責怪您的。”
“為了免遭深淵的荼毒，這是必然要做的事。”
羅杰點了點頭。
當下也不再忸怩。
直接把1號秘庫的錨點掛在了自己的位格之上。
錨點更換完畢之後。
關閉便順理成章了。
羅杰快速地對秘庫進行了一番檢索。
確認深淵以及小尤拉沒有在這里留下什麼後手之後。
他才徹底關閉了秘庫。
當下一人一龍順利地返回了水月王國。
和1號秘庫一樣。
此地同樣不穩定。
大量的空間暗流穿梭于此地。
不過其強度要比秘庫里的弱上一些。
阿西雅的身體狀況不好。
羅杰干脆把她塞進了俠隱界休息。
反正赤銅龍也反抗不過他。
做完這一切之後。
他才重返主物質界。
到了這里。
空間亂流的強度又要低上一些。
羅杰猜測這是位面壁壘的緣故。
具體的他也不太懂。
誰讓他是個沒啥文化的俠隱呢？
……
接著土遁快速地穿行于地底之間。
羅杰的腦子飛速地思考著。
對他來說。
當務之急有二
……
其一是解決即將入侵的鯨鯊群。
……
其二自然是要找到消失的小尤拉！
……
鯨鯊群反而容易對付。
既然決定將暴力貫徹到底。
羅杰倒不怕殺不光這些魔物。
反倒是小尤拉有些棘手。
這家伙的狀態詭異無比。
介于生與死之間。
羅杰的佔卜都找不到他！
可深淵意志隔空向他注入了這麼多的力量。
其余波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制造了這麼多的空間亂流。
其本體即將成長為何等可怕的守護巨獸。
羅杰都有點無法想象！
……
“所以，在第一只鯨鯊入侵之前，還是要全力搜索小尤拉的位置！”
尖銳的礦石區。
羅杰頻繁使用「暗影跳板」穿越過去。
盡管佔卜和感知都無法鎖定小尤拉的位置。
但他之前在對方身上丟下的獵手印記偶爾還能反饋回來一些信息。
在「終極獵手」的追蹤下。
羅杰地行幾十公里。
而後一躍沖上了地表。
“這里的坐標波動最強烈！”
羅杰環顧一周。
感知到了不少混亂的空間裂縫。
但卻依然沒有捕捉到小尤拉準確的位置。
“不對啊，應該就在這附近……”
羅杰眉頭一皺。
天視地听霍然鋪開。
在天地助力的加持之下。
他此刻的感知能力幾乎來到了不朽級的巔峰！
下一秒。
一個紅點在他的感知里亮了起來。
那是前方平原上的一團蠕動的黑影！
“小尤拉！”
“找到了！”
羅杰一喜。
他剛想前往紅點處。
可誰知道緊接著。
越來越多的紅點在他的感知中冒了出來！
單單是方圓百里之內。
同時亮起的紅點就足有13個！
羅杰猛地瞪大了雙眼。
數據欄上。
……
「警告︰你發現了小尤拉（守護者儀式中/復甦態/異種殘軀）！」
……
「警告︰你發現了小尤拉（守護者儀式中/復甦態/異種殘軀）！」
……
「第六感︰你意識到深淵意志已將小尤拉分割成了成千上萬的異種肉塊。
這些異種肉塊將隨著空間亂流而四處掠奪能量。
當能量收獲達一定程度時。
這些肉塊將組合成‘深淵守護者（不朽/英雄/超巨型）’！」
……
「升格感知︰你獲得了深淵守護者的組合進度
……
當前進度︰6%」
……
遍地都是小尤拉！
這就是羅杰目睹的可怖景象。
他沒有試著去擊殺單一的小尤拉。
因為他知道這毫無意義。
拼裝一名深淵守護者可能只需要幾百個能量足夠的異種肉塊就行了。
其余的都是多余的。
除非羅杰能將整塊大陸上的異種肉塊全部一網打盡。
否則就沒有意義！
“還是殺大的吧。”
“好歹是超巨型魔物。”
“我也算經驗豐富……”
默默地感知著視界里密密麻麻的紅點。
羅杰不由自嘲一笑。
下一秒。
他從火絨包里掏出了一塊愛心形狀的石頭。
……
「提示︰你使用了‘祈願石（舊愛）’」
……
「你獲得了一件失去的物品︰貪欲之壺！」
……
「你裝備了滅燼聖劍格里菲斯」
……
「你從火絨包里取出了一份‘經驗回溯卷軸’……」
……
得。
要素齊全了。
羅杰將格里菲斯插在身前。
右手抓著卷軸。
左手輕輕摸索著摯愛之壺。
臉上掛著信心滿滿的笑容。
誰料下一秒。
那失而復得的貪欲之壺竟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
「警告︰‘貪欲之壺’試圖修改‘獻祭’的內容……」
……
「新獻祭條款︰滿足貪欲之壺的10個善念，即可獲得1次‘有限索取’的機會」
……
「有限索取︰啟動後即刻綁定你手頭的一件道具。
在接下來的30秒內。
每當你消耗掉1份綁定道具。
過5秒後。
你的手里就會出現1份綁定道具。
結束後你將不會失去最開始消耗掉的那份綁定道具」
……
「警告︰如果你試圖干涉貪欲之壺的自我修正，該奇物可能會自我封印……」
……
“這獻祭內容這麼靈活的嗎？”
“這年頭……”
“壺也能從良？”
羅杰簡直是嘆為觀止︰
“而且這家伙明明是失而復得的，怎麼搞的有之前的記憶似的？”
“至于麼？”
羅杰二話不說。
直接降智之手、靈犀指招呼上了。
為了以防萬一。
他甚至取出了破戒神針放在旁邊作為威脅！
事實則證明他多慮了。
都沒用上破戒神針。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
貪欲之壺便已掙扎著敗下陣來。
恢復了原先的獻祭條款。
不過正當羅杰事情就此結束的時候。
數據欄上忽然閃過這麼一組消息。
……
「恭喜你成功阻止了貪欲之壺的自我善化！
……
你獲得了新里程碑︰逼良為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