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僻的秘境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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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身影悠然前行，時不時停下腳步，觀察四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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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桀域確實有不少奇妙之地，紅雪谷、定空雲樓都是難得一見的虛空秘境，多看一些，對修行路也有不少裨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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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虛空秘境的背後都蘊含了種種玄妙與不凡，特別是超出界尊層次的強大秘境，其中不僅蘊含物質規則，還有很多更深層次的變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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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鎮域天河，浪潮中蘊含數十種奇異能量，每一種都有毀天滅地的威能，這麼多能量，竟然能穩定共存，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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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傳訊符發出光芒，‘長老，已經查清荒瀾行蹤，最近百萬年，它一直停留在鎮域天河的秘境深處，不曾離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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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窟呢？”顧修雲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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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沒有消息，奴家搜尋許久，也只找到一些與之有關的器物，能不能算出具體行蹤，我也不敢確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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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來，貧道在方山城等你。”顧修雲轉身走出虛空秘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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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確定荒瀾行蹤，又有荒窟的隨身器物，不出手，更待何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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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推演能力，些許器物足夠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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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窟只是個演真巔峰，又非命運、因果兩脈，以他的道法境界配合命運天穹，至少有七成把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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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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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光如電，穿過茫茫虛空，朝著洪桀域中部的大陸疾行而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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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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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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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頗為素淨的酒樓內，青色身影坐在木桌前，手持玉杯，自斟自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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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無形遁光從天際落下，化作紅衣女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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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這些是荒窟的隨身器物，其中有半顆斷牙是它跟修行者在廝殺中崩斷，後來落入一個故友手里，被我討要過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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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牙？”顧修雲眼楮一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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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毛發向來是最好的媒介，僅次于魂魄，若非他實力不夠，單憑這顆斷牙，就能要了荒窟的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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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顧修雲收起斷牙等物件，“對付荒瀾、荒窟，貧道一個人足以，你就不要跟著了，自己找個地方待上幾年，或者直接去洪鳴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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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奴家的修為瓶頸……”紅燭仙忍不住開口詢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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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她幾乎跑遍了整個洪桀域，到處搜集荒蛟族的訊息，探查荒窟、荒瀾下落，就是為了早點完成任務，得到顧修雲指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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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沒法將其他獸道規則入門？”顧修雲微微一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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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明鑒，”紅燭仙連忙點頭，“我已經嘗試了數十種法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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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詢問好幾位演法長老，都沒得到結論，連烏蟾、白山公也解釋不了，只是說機緣天定，不能強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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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天定？”顧修雲嘴角微翹，“它們兩個自己都是半瓶葫蘆，難怪能說出這種話，你的問題不是機緣，也不是法門，而是心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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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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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靈寶飛舟的時候，你曾經說過，自己早年的修行非常順利，短短億萬年就領悟生靈規則，然後一直修煉到九難，在法隨境停留了兩個道年，便順利破境，是不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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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仙應聲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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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路初期，她憑借著超凡天資以及黑寡婦特有的強悍神通，一路突飛猛進，成為半步至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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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用了幾個道年搜集奇珍異寶，終于湊出足夠的渡真果，破境入乾坤，又過去十道年，將規則神體修煉到極致，再然後，便沒有寸進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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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道作為中乘道法，難度極高，又沒先輩指點，你可曾想過，為什麼能突飛猛進？”顧修雲反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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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資？”紅燭仙眨了眨眼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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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資悟性的確重要，但不是參悟生靈規則的關鍵，最關鍵的是道心，你的性格跟黑寡婦完美契合，修煉起來自然是順風順水，毫無阻礙，但同時，這種心性也成了你參悟其他規則的最大阻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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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雲沉聲解釋，“你從心底里認為自己是黑寡婦，而非其他生命，這種認知在漫長的修行中早已沁入意志深處，根深蒂固，又怎麼可能掌握其他獸道規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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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情況跟古界神魔有些相似，那些神魔也是發自內心的蔑視凡俗，貶低凡俗，就算刻意去參悟生靈規則，也很難有什麼感悟，因為它們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凡俗生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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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紅燭仙恍然大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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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往日的修行那麼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瓶頸，短短億萬年便領悟獸道規則，然後一路突飛猛進，成為半步至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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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是平衡的，一飲一啄，自有定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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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雲接著道，“你初期的修行很輕松，後面的修行就會劫難重重，除非提早發現問題，盡力避免。但很可惜，你已經踏入唯心境，想要在重重難關下掌握第二種規則，太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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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境、道心……”紅燭仙眼中閃過絕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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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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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性跟黑寡婦完全契合，又受到唯心境影響，想要領悟第二種圓滿規則，幾乎沒有半點希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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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長老，奴家明白了。”紅燭仙絕望的走向酒樓外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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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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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跨出半步，顧修雲再次開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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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之前說過，只要你能找到荒瀾、荒窟的下落，我就會幫你破開瓶頸，僅僅幾句話，可不算是幫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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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您有辦法？”紅燭仙猛地瞪大眼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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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境跟道心兩重壓制，怎麼可能領悟新的獸道規則？就算是乾坤帝君，也不敢說這種話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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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有一線希望，至于能不能成功，就難說了，”顧修雲沉吟片刻，“黑寡婦最大的問題在于濫情，洞房前嬌媚纏綿，洞房後嗜血殘酷，你若想擺脫這種心性，只能選擇背道而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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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的意思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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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試著真正愛上一個人，”顧修雲說，“如果有一天，你對那人的感情深到連黑寡婦神通都無法影響的地步，就可以嘗試著修行其他規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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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可能，”紅燭仙連搖頭，“我修的是獸道規則，道心跟黑寡婦完全契合，如果背道而馳，道心豈不是要崩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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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崩潰，就會變成行尸走肉，連轉世輪回都救不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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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什麼叫做道心崩潰，”顧修雲無奈搖頭，“你修的是獸道，若有一天，你懷疑獸道規則有問題，懷疑自己的修行方向錯了，甚至開始渴望其他體系的規則，比如命運、因果，就有可能道心崩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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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擺脫黑寡婦的神通影響，超脫其上，只是讓你可以修行其他規則，並不會動搖原先的規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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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顧修雲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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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頑石，就是你的道法根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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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只是想把它打磨成其他形態，蜘蛛也好，蛟龍也罷，猛虎、玄龜、鳳凰……都是萬獸規則的其中之一，沒有任何影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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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有一天，你想要丟掉這顆頑石，那就真的麻煩大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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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就是我的根基。”紅燭仙心中恍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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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婦、蛟龍、玄龜、蟾蜍、蜈蚣……一切規則都屬于萬獸道之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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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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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根基沒有動搖，一切改變都不受影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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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她舍棄萬獸道，轉修其他體系，就離死不遠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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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辦法我已經指出，具體該怎麼做，就看你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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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身影一步踏出，從酒樓中消失，與此同時，酒桌上多了一顆細小的晶石，散發幽幽光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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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黑寡婦的心性影響，超然其上，就能修行其他獸道規則？”紅燭仙面露思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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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自己該找哪個姘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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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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