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我跟你爸爸的婚姻完全是相敬如賓！”
洛太太嘆息著說，“雖然是關系最親密的夫妻，可在這段婚姻關系里，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外人！我像旁觀者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你爸爸對甦青青的思念加深。他們在彼此最相愛的時候分開，所以，五年的時間，不但沒有讓你爸爸忘了她，反而對她的感情更深了。我一直在糾結，掙扎，直到我無意中在書房的保險櫃里發現滿櫃子甦青青的素描時，我告訴自己，是時候放手了……”
“媽……別說了！”
洛念念心疼的抱住洛太太。
讓媽媽回憶這些，對她來說是另外一種傷害。
洛太太含笑摸摸她的頭發，繼續說，“然後，我就跟你爸提出了離婚！我提出離婚之後，明顯的感覺到你爸變了。像是干枯的草遇到了雨水，他整個人都變得充滿了朝氣。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然後回去了古鎮，我們說好等他從古鎮回來，就去辦離婚手續。”
“可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他滿心歡喜的去了古鎮，回來的時候卻很頹廢，雖然他什麼都沒說，我也能想象。畢竟五年過去了，甦青青應該是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回來之後，你爸爸沒有提過去辦離婚手續的事情。我也就裝傻充愣，再也不提這一茬。”
“那，林綰綰是怎麼回事？”
洛太太嘆氣說，“這件事你爸爸跟我坦白了。”
洛念念抬頭看著她。
“雖然甦青青有了新生活，可你爸爸畢竟放不下她，有一次，他出差去古鎮，本意是想跟甦青青告個別，然後回來跟我好好生活。那天晚上，他們都喝多了……”
“甦青青勾引了我爸？”
“不是！”洛太太皺眉說，“念念，別對她用那麼不好的詞。如果她有心勾引，你爸不可能還跟我生活在一起，而且……她有自己的驕傲，絕對不會做勾引人夫的事情。”
“……”
洛念念咬唇。
她沒想到媽媽對甦青青的評價會這麼高。
“那……”
“雖然你爸沒有跟我細說，但是我能猜到當時的情況。一定是你爸爸喝多了，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了，所以才會犯了錯。他從古鎮回來之後就跟我坦白這件事了，我也原諒了他。”
洛念念理解不了。
“媽！你那麼愛我爸，他背叛婚姻背叛你，你不覺得如鯁在喉嗎，竟然還能原諒他？”
“……”
洛太太苦笑。
因為。
她從內心里覺得，洛晉華是她從甦青青手里搶來的啊。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媽媽是很難受，可是我知道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但凡他還有一些理智，他都不可能做這種傷害我，也傷害甦青青的事情的。你爸算是從古鎮狼狽逃回來的，之後，他跟我保證，忘掉過去，跟我好好生活，于是，我就懷了你。”
“……”
洛念念一愣，恍然大悟的說，“所以，之前你們一直沒要孩子，是你擔心我爸會離開？”
洛太太點頭。
洛念念更心疼了。
媽媽在這段感情里太卑微了。
“再後來，你爸真的跟他說的一樣，跟我好好過日子，甦青青被他深埋在心里，再也不曾提起。只是，有一次，他路過古鎮，還是去看了一眼，如果甦青青能過的好，他也能放心了吧。就是那次，他打听到甦青青過的並不好，她的丈夫人品很差，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染，而且對她動輒打罵。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離開了古鎮，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生活。從那之後，你爸爸就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可甦青青明顯是故意躲著我們，怎麼會讓我們找到。因此，幾十年來，我們都沒有她的消息。直到……上次我們家舉辦晚宴，你爸看到林綰綰！”
提起林綰綰，洛念念臉色有些不自然。
她想了想，還是問出口，“林綰綰……真的是我爸的女兒？”
洛太太點頭。
洛念念心一沉，面色也僵硬下來。
“你爸爸找到綰綰的dna樣本，做了親子鑒定，已經確認她就是你親姐姐！”洛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念念，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如果你要怪，就怪你爸爸，是他做錯了事情，跟綰綰無關，你別恨她。”
“那林悅呢？”
說起林悅，洛太太面色越發愧疚。
“按照她的生日推算，她也是你爸的女兒。甦青青當年跟你爸分手的時候，應該就懷上她了。”洛太太心里五味雜陳，她柔聲說，“念念……最近這段時間，我和你爸把她們姐妹倆的事情的調查了一下，她們兩個經歷的事情，是你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而她們兩個的悲劇……全都是我和你爸爸一手造成的。所以，算媽媽求求你，就算你沒辦法接受她們是你姐姐，也千萬不要對她們懷有惡意！”
洛念念終于听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媽……你覺得對不起甦青青，也對不起林悅姐妹是嗎？”
“……”
洛太太沉默著點頭。
“我覺得，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洛念念安慰她說，“當年，你提出和爸爸結婚也是為了救爺爺，就算有私心，可你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選擇權在爸爸手上，是他自己為了救爺爺才放棄了愛情，就算有錯，也是爸爸的錯，憑什麼讓你承擔這個後果？不管怎麼說，爸爸既然跟你結了婚，就該收心，跟你好好過日子。他婚內出軌就是他的錯，別拿喝醉了這種理由當借口！”
洛太太一愣，隨即笑了。
她看著洛念念義憤填膺為她抱不平的樣子，揉揉她的小臉，“傻孩子，媽媽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夫妻一體，他的錯跟我的錯有什麼區別？媽媽的確有愧甦青青，她把我當成好朋友，我卻在關鍵時刻撬她牆角，說到底是媽媽理虧。”
洛念念沒說話了。
她不是個惡毒的人，心里的恨在媽媽的講述中，早就被撫平了。
她伏在洛太太的膝蓋上，低下頭悶悶的說，“媽！今天爸爸為了林綰綰打了我……”
“……”
洛太太失笑。
這才是這丫頭最在意的點吧。
“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也是你說話太難听了，你爸爸本來就有愧于她們姐妹兩個，你還口不擇言，你爸能不失控嗎！怎麼，你爸打你一巴掌，你還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呀？”
洛太太打趣。
“我沒有……”
“好了！”洛太太正色看著她，“念念，以後不能這麼任性了，知道嗎？”
洛念念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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