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二十九章山崩
原本裘臨淵以為，林燁這幾乎拼盡全力的一劍，是為了他而來。
誰知劍招未老，劍鋒卻突然斬向了他的腳下！
等到裘臨淵發現林燁的目的時，當即身手朝著林燁虛空一抓。
若是換做常人，就憑林燁這如此迅捷的一劍，根本不可能被攔住。
然而裘臨淵卻不同，此時的他早已不再是人族之軀，其速度和反應也快得令人發指！
只見他這一抓，竟然生生將空氣進行了撕扯，原本林燁對準池水的一劍，竟然直接被他以扭曲空氣的方式，推向了天頂！
——轟！
一瞬間，完全可以用天崩地裂來形容，整個山洞被劍氣切開，沖天而起了一道白色的劍光，一閃而逝的同時，將整座山都一分為二！
看到山體竟然生出了崩塌之勢，裘臨淵的眼里終于出現了一絲惱怒︰“好、很好......你已經把我惹怒了......”
即便山體轟裂的聲音夠大，可是裘臨淵的聲音卻更加深遠。
就好像不斷地在人耳畔游蕩一般，揮之不去。
他的憤怒，讓整個山體都在為之顫抖，而他身下的池水也在一瞬間就全部騰飛起來，轉眼又重新回到了水池之中。
那些飽含怨氣的池水在沸騰、在翻滾、在激蕩......可是唯獨沒有要灑出來的跡象！
而那些盛滿了血水的石板，也在這時亮起了一道道血色的光芒。
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瞬間亮起，從水池之上飛騰而出，竟然變成了實體一般將那些血水牢牢地鎖在了水池之內！
林燁被突如其來的氣浪拍飛，但這時他也恍然看到，原本是滿池子的血水，這時卻變成了......滿池子的人頭！
攢動的人頭堆積在水池里，似乎察覺到了林燁的目光，那些人頭忽然抬起頭來，朝著林燁看過來。
經歷過漫長的歲月，這些人早已失去了他們原本的面目，即便面目尚存，其中大多數他也忍不住來。
但是此時，他卻在一堆攢動的人頭之中，看到了幾個他竟然有些眼熟的面孔！
那些面孔，是曾經林燁在引仙城救下來的百姓之一。
他們的身體早已消失不見，現在顯露出來的，只是殘存在這世間的冤魂罷了。
他們看著林燁的眼神是那樣哀怨、幽深、痛恨......
仿佛在責怪他︰若不是你，我們不會死得這麼慘。為什麼，你救了我們，又將我們推入另一場地獄之中呢？
正如之前，林燁在對戰風正揚的時候他問過自己的︰林燁，你怎麼就知道你以為的“救”是真的在救他們呢？你看啊，他們如此弱小，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一旦脫離了他人的保護，他們便猶如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你原本是想放他們自由的，可是沒想到最後卻讓他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自責的情緒一瞬間涌上來，這一刻林燁竟然覺得自己如此失敗，他甚至對自己當初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正如風正揚所說，風正揚雖然將人族當作傀儡，強行扣留了他們，擺弄他們的人生。
但是最起碼他們在那座傀儡一樣的城池之內，還能夠一直活著。
不管生活如何，最起碼他們是“幸福”的，不會感受到痛苦的情緒。
然而現在，他們卻因為林燁，連活下去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風正揚剝奪了他們的自由，那林燁又何嘗不是呢？
他也是用自己的力量，自以為是地替他們挑選了人生，才導致了這般結局！
林燁眼中的紅光血色變得越來越濃郁，似乎有一團血色的液體要從他的眼眶之內滲出來一般。
而原本纏繞其身旁的藍霜火開始瘋狂爆裂，仿佛因為林燁而開始自行暴走一般。
珞珈就在他身體之內，自然清楚怎麼回事。
開始朝著他不斷呼喚︰“小子，你快醒過來啊，再這麼下去真的要死了！你該怪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裘臨淵啊！你給了那些人選擇的權利，最後掐斷這些權利的人不是你，是裘臨淵那個老小子！你可莫要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啊！”
——轟！
在珞珈的呼喚聲中，忽然響起了一陣爆裂之聲，那聲音足以讓天地為之震動！
在這爆裂聲中，只見原本堅固無比的山洞竟然開始慢慢坍塌！
飛沙走石不足以形容，準確地說是一半的山體開始以粉末狀快速消失，漫天的塵煙頓時將林燁淹沒。
裘臨淵和腳下的池水一體脫離了山體，直接破空而出。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林燁，而是朝著他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
剎那間，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攔腰抓住了林燁，將他整個人朝著裘臨淵拖了過去。
等到兩個人徹底破開山體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們身上！
安九霄早就已經從山洞里逃出來了，他原本是打算去求援的。
可是當他從山洞內跑出來之後，看到滿地瘋長的植物，以及蔓延到了腿彎的血色液體，他便知道只怕是來不及了。
果然，他才走到半山腰，就已經看到了山下的滿目瘡痍。
如同仙境一般的不忘宗，此刻卻展現出了頹然姿態，變成了一副人間魔域的景象！
那些本該是仙物的花草，此刻卻都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而且它們本身就吸食天地靈氣生長，先天靈氣本身就比人族要充足，這就導致許多修為較低的小修士根本不是對手。
安九霄剛下來，就看到一名小修士被一朵長著血盆大口的巨型花卉直接吞噬進肚！
當下他便加入到了抵抗之中，一邊救人，一邊到處尋找修為較強宗門掌門或者長老。
可是等他跑到山腳下的時候，才終于發現，很可能誰都來不了了。
因為就在山腳下，十八宗門而來的掌門或長老全都匯聚在一起，他們正在阻止這莫名滲透出來的紅色液體朝著山下蔓延。
一旦有人離開，就會有地方出現缺口。
安九霄也很快看明白，山上的生靈突然異變，完全是因為這莫名蔓延出來的液體。
而且這液體蔓延的速度很快，一旦讓其余異獸接觸到......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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