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爺駕到束手就寢

番外:魏崢後記(二更)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顧南西 本章︰番外:魏崢後記(二更)

    洪左相的小公子周歲宴那日,靖西忠平伯魏崢入宮了,沒有踏進星月殿的殿門,放下賀禮,他背身離去。

    明理瞧著自家伯爺的背影,很是心酸,心里感嘆著情為何物,真真磨人,將這般馳騁疆場的男子弄得柔腸百轉。

    兩人走出星月殿外的廊道,忽然,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

    “你是要去靖西嗎?”

    魏崢抬頭,路的盡頭,女子正依著牆站著,明眸皓齒,生得雖不是國色天香,卻也小家碧玉。

    誰家姑娘?

    魏崢確定,他並不認識。

    宮裝的裙擺很長,女子提著衣擺,走近了,又問︰“你去靖西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魏崢問︰“姑娘,請問你是?”

    女子頓了一下,回答了他的問題︰“司器營都督府謝氏琉彤。”

    謝家女,那應該是晉王鳳玉卿的舅家xi o ji 。

    魏崢微微頷首,便繼續走。

    謝琉彤跟在身後,年紀不大,沒有官家女子的忸怩與矜持,倒有幾分爽朗,鍥而不舍地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可以帶我去靖西嗎?”

    魏崢回頭︰“萍水相逢,恕難從命。”

    她也不詫異,似乎料到了是這個結果︰“你不問我為何要跟你去靖西?”

    魏崢轉頭,走了。

    身後的女子大叫︰“喂!”

    他停下,听她把話說完。

    “今天你不帶我走,明日我就要被爹娘逼著嫁一個瘸了腿的紈褲,我若是嫁了那瘸腿的紈褲,必定終日郁郁寡歡,然後香消玉殞紅顏薄命。”她聲音上揚了幾分,說得朗朗上口,言之鑿鑿,“若是我香消玉殞紅顏薄命了,你就不會後悔自責今日沒有對我伸出援手?”

    魏崢沒有回頭,道︰“不會。”

    原來,是逃婚的官家女。

    他不再過問,直接便走出了女子的視線。

    她站在原地,看著魏崢背影遠去成一個黑點,搖搖頭︰“哥哥說得沒錯,真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莽夫。”

    嘆氣,謝琉彤笑了笑︰“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她是器營都督府謝氏女,她的哥哥,是謝家長孫,謝流芳,便像父親給哥哥取的名字一樣,望子成龍,希望他流芳百世。

    哥哥十三歲那年,被父親送去了軍營,他們是雙生兄妹,感情極其好,隔三差五便會收到哥哥的來信。

    信中總是提到一個人,靖西忠平伯。

    “m i m i,我被調去了靖西忠平伯麾下。”

    “我還以為是個魁梧大漢呢,不想是個俊俏郎君。”

    “他與我一般年紀,還未娶妻,九歲便從軍了。”

    “我若是哪天與伯爺一般,身上帶著七八道傷疤,我也差不多能統帥三軍了。”

    “伯爺耍了一套劍法,簡直出神入化了。”

    “我與伯爺喝酒,那般上天入地的邊關將軍,居然是個一杯倒,哈哈哈!”

    半年的信,她在腦中勾勒出了一個影子,那是個俊俏的男子,硬朗英氣,耍得一手好劍,高坐馬上,是個號令三軍的將軍。

    三國之戰後,楚𨘥@劬盜ぇ 鄣腔 綹縲渙鞣頰絞エ槔矗 臃繆縞希 綹綞 攘肆獎  跣踹哆端檔幕故撬罹磁宓娜恕 ﹥肝髦移講 br />
    “伯爺打勝仗了。”

    “伯爺帶著戎平軍大破夏和。”

    “伯爺他居然一個人深入敵營,擒了牧流族的頭目。”

    斷斷續續,有一句沒一句,謝流芳醉醺醺地說了一個晚上,分明是沒頭沒尾的話,她卻好像看到了一幕幕當時的情景。

    千軍萬馬,他大殺四方紅了眼的模樣。

    在哥哥快要睡去之前,她第一次問起他,問起他哥哥的英雄︰“哥哥,你還沒告我,你的伯爺叫什麼名字呢?”

    謝流芳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靖西忠平伯,魏崢。”

    哦,原來靖西忠平伯名喚魏崢。

    三國統一,暫無戰事,哥哥便沒有立刻回邊關,在家待了一陣子,大抵是軍營待久了,哥哥在家也會晨起練劍。

    是一把很漂亮的劍。

    謝家世代都是武官,無論男兒女子,都會些武術,而且謝家掌管整個司器營,自然是深諳各種兵器。

    謝琉彤也不例外,一眼便瞧中了那把劍︰“哥哥,你的劍給我耍耍。”

    謝流芳躲開︰“這把不行,這是伯爺送給我。”

    語氣里,全是驕傲自豪,表示謝流芳提到父親也不會如此。

    她笑著打趣︰“又是你的伯爺!”也不搶他的劍了,取笑他說,“哥哥可是被你的伯爺下了降頭了,張嘴閉嘴都是伯爺伯爺,就不怕我去告訴嫂嫂。”

    謝流芳去年剛娶了妻子,是南寧王家的小郡主。

    他疾言厲色︰“別鬧。”

    “我哪里鬧了。”她以為哥哥是不願她開新嫂嫂的玩笑。

    結果,謝流芳一本正經地訓她︰“伯爺是我最敬佩的人,不可開他的玩笑。”

    謝琉彤失笑︰“我倒好奇,你的伯爺是個什麼樣的人,讓哥哥你這般……”趁謝流芳不備,她一把搶了他的劍,笑著說,“魂牽夢繞。”

    謝流芳瞪她︰“快還給我。”

    她躲開,耍了兩下,贊嘆道︰“真是把好劍呢。”

    他又是那般自豪驕傲的口吻︰“那當然,這可是伯爺親手鑄的。”

    哦,靖西忠平伯魏崢還會鑄劍啊。

    女帝登基時,忠平伯魏崢暫留京都,駐軍在城郊,以防還有余黨生亂。

    謝流芳自然追隨。

    一日,謝流芳一瘸一拐地回來,謝琉彤一看便知她哥哥是挨了板子。

    “哥哥,你這板子是誰打的。”

    她哥哥趴在那里,動彈不得,說︰“伯爺。”

    她似漫不經心地調侃︰“你的伯爺怎麼舍得打你。”

    “我犯了錯。”

    她笑,感嘆︰“愛之深責之切啊。”問謝流芳,“哥哥,你犯了什麼錯?”

    謝流芳很懊惱的語氣︰“我帶了一個女子去了軍營。”

    她心下大驚,怒著眼楮瞪他︰“你竟背著嫂嫂找女子!”

    謝流芳白了她一眼︰“別斷章取義,那女子說是伯爺的家眷,我便帶她進了軍營,誰知道那女子根本不是伯爺的家眷。”

    哦,原來是魏崢的桃花。

    謝流芳把哥哥的藥端過去,有一搭沒一搭地侃著︰“那女子傾慕他吧。”

    “嗯。”謝流芳說起魏崢的事,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十分詳盡,“可伯爺說,根本不記得她,你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說是伯爺對她有救命之恩,是以出此下策只為報恩。”

    謝琉彤在心里說了句爛俗!

    她又好似不經心地問了句︰“然後呢?”

    “自然是被趕出去了。”

    把藥喂完了,又過了許久,謝琉彤突然問︰“哥哥,那女子生得美不美?”

    謝流芳詫異,扭頭看她︰“你問這做什麼?”

    “好奇,隨便問問。”她生怕被哥哥看出了什麼心思,趕緊催著問,“到底美不美?”

    他想了想,點頭了。

    她脫口而出︰“比我還美?”問完,就後悔了。

    她這是怎麼了!怎如此多事!

    謝流芳又想想了想,還是點頭,特地補充了一句︰“比你美多了,尤其是那身形象,哪是你這小木板能比的。”

    男人啊!男人!

    謝琉彤一巴掌拍在了他哥哥挨了板子的臀上,他疼得嗷嗷亂叫。

    哼,魏崢才不是哥哥這般膚淺的人,不知為何,她篤定,而且,她也能料想到靖西忠平伯魏崢,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人,而且鐵面無私。

    幾個月後的一天,哥哥突然對她說。

    “魏崢他定親了。”

    她被娘親逼著做女紅,手被針扎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把手擋在寬袖下面,回了句︰“我知道,跟左相洪寶德。”

    京都誰人不知,魏崢要娶左相洪寶德,而且,京都的官夫人們都在私下傳聞,說洪左相懷了孩子,不是魏崢的。

    她都知道,沒有刻意去打听,可是,關于魏崢的事情,她總是听得到,好像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一般。

    謝流芳感嘆︰“伯爺竟還是個情種,你不知道,他從幾年前就瞧上左相大人了。”

    她又被針扎了一下。

    那天,她在絲布上,鬼使神差地繡了魏崢的名字,本想燒了,卻又鬼使神差地壓在了她的枕頭下,時時拿出來瞧。

    她想,她魔怔了吧!

    京都關于靖西忠平伯魏崢與左相洪寶德的事正傳得沸沸揚揚,一天,謝流芳抬了個醉醺醺的人回來,為了不被嚴苛的父親發現,他將人抬去了謝琉彤的房間。

    那人東倒西歪,低著頭,謝琉彤看不見他的樣子。

    “哥哥,他是?”

    謝流芳把人放在榻上,說︰“他便是魏崢。”

    謝琉彤怔住了。

    他推了推她︰“他喝醉了,你去廚房弄些醒酒湯過來。”

    謝琉彤隨口問了句︰“他不是一杯倒嗎?”哥哥的信里說過,她莫名其妙地記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也好奇他怎麼把一壇酒灌下去的。”謝流芳咕噥了句,“看來是為了洪左相。”

    謝琉彤去了廚房,沒有驚動下人,親自煮了一碗醒酒湯,回屋里時,謝流芳已經累得趴在小榻上睡著了,她拿了床薄被給他蓋上,然後端著醒酒湯去了內間。

    “魏崢。”

    “魏崢。”

    她喊了兩聲,榻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

    這是謝琉彤第一次喊這個名字,不知為何,一點也不生疏,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她站在榻旁,看了許久。

    他的臉,與她想象里的那張臉,慢慢吻合,俊郎兒郎,沙場將軍,她勾勒出來的也是這幅模樣。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去觸踫魏崢的臉,剛觸及一片滾燙的肌膚時,魏崢突然睜開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喊︰“寶德。”

    “ ——”

    謝琉彤手里的湯碗落地,砸碎了,醒酒湯濺得到處都是,她渾身都僵硬,手腕還被他攥著。

    魏崢睜著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眸中渙散而空洞。

    她開口,竟緊張地結結巴巴︰“我、我、我是司器營都督府謝氏琉彤。”

    然後,魏崢毫無預兆松了手,閉上眼,睡著了……

    “魏崢?”

    過了很久,謝琉彤才找回自己的屏住的呼吸,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只是魏崢再也沒有再睜開眼,醉得很沉。

    她蹲在那里,看著他的側臉,笑︰“你和我腦中想象的樣子,一模一樣呢。”

    心如擂鼓,她知道,她要完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三天後,靖西忠平伯魏崢與左相洪寶德取消了婚約,他遠走靖西。

    一年半後。

    謝琉彤在宮中見到了魏崢,那天是左相洪寶德兒子的周歲宴,他是來看洪寶德的,他也不記得了,他們在謝府見過。

    魏崢此次是私自回京,番地伯侯沒有召見,是不得久留京都的,明日便動身回靖西。京都忠平伯府邸很冷清,他平時很少在京都,便也沒有人伺候,只帶了明理來。

    明理是他的副將。

    “伯爺,夜深了,明日再看吧。”

    魏崢拿著兵書,對著燈光,說了句︰“明日便回靖西。”

    明理問︰“不多留幾天嗎?謝少將今日還差人送來了拜帖,邀您明日比劍。”

    魏崢心不在焉,隨口道了句︰“等他也回了靖西,再比也不遲。”

    明理笑道︰“謝少將哪是真要同您比劍,他是想讓您見見他那個寶貝m i m i呢。”

    謝流芳在魏崢手下四年,與他全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里時常一起喝酒,謝流芳說得最多的便是家中那個能文能武的m i m i,尤其是在魏崢退婚之後,謝琉彤便有意無意地提起他的m i m i。

    魏崢怎會不知道,謝流芳這是想牽線,只是,他倒也沒怎麼听進去。

    魏崢合了兵書,起身,放置在書架上,轉身時,踫到了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應聲落下。

    是一幅畫,掉在地上,滾了兩下便鋪開了。

    畫中,畫了個女子。

    魏崢突然想起了一年半前,謝流芳的話︰“魏崢,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家中有個m i m i,雙生的m i m i,二八年紀,琴棋書畫刀槍棍棒都會,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

    他當時塞給了他一幅畫,說︰“魏崢,這是我m i m i的畫像,不是我自吹自擂,我m i m i生得不像我,那可是大美人,要不是跟你是兄弟,我才不會舍得呢。”

    魏崢將畫撿起來,看了看。

    明理湊過去︰“這不是先前謝少將送來的畫像嗎?”他仔細瞧了瞧,“這姑娘好生面熟啊。”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今日在宮中遇見的那位逃婚的姑娘嗎。”

    魏崢不言。

    明理又說︰“可真是巧了,原來那位要跟侯爺你去靖西的姑娘就是謝少將的m i m i啊。”話里有話,抑揚頓挫刻意強調了一番,明理似乎也想牽牽線。

    也是,魏崢無父無母,只有一幫兄弟,哪個不操心他的婚事,巴不得他早日成家,不要一根筋吊死在洪左相那棵樹上。

    再說,謝少將的m i m i,也是能文能武,大家女子。

    魏崢只說了句︰“替我走一趟都督府,將這畫像送回去。”

    “……”

    算了,他這是要繼續吊在洪左相那棵樹上了。

    次日,魏崢啟程去靖西,趕了兩天的路,第三日未時,到了明蘭山。

    山道崎嶇,馬車突然抖了一下。

    魏崢道︰“停。”

    明理勒了馬繩,掀開車簾問︰“怎麼了,伯爺?”

    魏崢沉聲︰“出來。”

    “……”

    沒有任何響動,明理一頭霧水。

    “鏗!”

    魏崢直接拔了劍,下一秒,馬車的座位下面,探出來一個腦袋,一張清秀的女子臉,卻穿了一身男兒衣袍,她從座位下面鑽出來,嘴里連說︰“別動粗,出來了,出來了!”

    魏崢瞧了一眼,收了劍︰“是你。”

    女子明媚得笑了笑︰“真巧啊。”

    這女子,不正是逃婚要去靖西的謝琉彤,謝少將的雙生m i m i。

    魏崢面色有些沉冷︰“你躲在我馬車里做什麼?”

    謝家果然都是善武的好手,藏在他馬車里兩天,他竟沒有發現。

    謝琉彤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來替我哥哥送東西。”從背上取下一幅畫,遞給魏崢,“我哥哥說,他既然送出去,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這幅畫,是兩日前送回謝府的那幅?

    謝琉彤大大方方地坐在馬車里,看魏崢︰“你不打開看看?”

    他打開畫。

    並非明理送回謝家的那一幅,但依舊是一幅女子畫像,畫的依舊是她……

    謝琉彤解釋︰“哦,之前那個畫師與我有仇,我砸過他的招牌,他給我畫的那幅畫像實在失實,現在這一張才是照著我的樣子畫的。”

    她端端正正地坐好了,擺了和畫里一模一樣的姿勢。

    畫里的女子很美,美得不像樣不像話,只是除了姿勢,明理沒有瞧出一點與馬車里這女子相似的地方,到底,是哪一幅失實了!

    魏崢將畫合攏,扔回給她︰“下去。”

    謝琉彤︰“……”

    他再說了一遍︰“下去。”

    她神色認真,一臉無望︰“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她抿抿唇,眼楮泛紅,“我要是被抓回去,就要嫁給那個瘸腿的紈褲了,你就行行好,捎我一程,等到了靖西——”

    還是那兩個字,面無表情,語氣更冷了︰“下去。”

    謝琉彤一臉失落,低下頭,慢慢挪著腳出去。

    魏崢的聲音又響起︰“還有你的畫。”

    她頭低得更低了,耷拉著肩膀,拿了畫,下了馬車,背影灰溜溜。

    家里逼婚是真的,只是,對方不是瘸腿的紈褲,她根本沒管是誰,不知道是不是瘸腿是不是紈褲,她早便過了適婚的年紀,兩年里,各種退婚的理由她都用過了,這一次父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她嫁出去。

    所以,她孤注一擲,讓魏崢帶她去靖西,她只能找他,畢竟……畢竟,她等的人,是他。

    還未相見,便已相思,注定了不得善終。

    謝琉彤苦笑了一聲,跟著馬車慢慢地走,看著馬車越走越遠,心越發涼了。

    前頭,明理往後瞧了好幾眼,他拉了拉韁繩,讓馬跑慢一點。

    “伯爺,那謝家姑娘沒有返程。”

    “伯爺,謝姑娘不會要用兩條腿走去靖西吧。”

    明理嘀嘀咕咕,自己跟自己說話似的︰“這條道上,經常有流寇賊匪出沒,謝姑娘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

    魏崢打斷他︰“停。”

    “是!”

    明理一把勒住馬,隨後就沖著後面大喊︰“謝姑娘,快,快上來!”

    魏崢︰“……”他的頭,隱隱作痛。

    方才還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女子,立馬抬起頭,眼楮都亮了,拔了腿就跑過去︰“來了。”

    上了馬車,她一直笑著。

    魏崢坐在對面,緊緊擰著眉頭︰“等到了靖西,讓你哥哥盡快來接你。”

    謝琉彤笑著應︰“是。”取下背上的畫,她問,“那這畫像,你要不要收了?”

    魏崢閉眼假寐,不想同她說一句話。

    她抱著畫,心滿意足地偷看他。

    等到了靖西……

    那就等到了靖西再說,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故事,還在繼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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