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安平章沉默,他承認他遲疑了,顧霖是明面上的,他知道如果自己有所行動,對方一定會出手,所以也便算不得什麼威脅,但陌玉的另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牌匾是誰雕刻的?又有誰的名字?
安平章不知道,但他隱隱覺得,如果真的輕易動了,那麼自己將討不了什麼好處。
“這種小事兒,怎麼好勞煩師兄動手,不如讓師妹代勞吧?”女人眼楮一亮,覺得陌玉是怕了安平章,所以才會如此說。
“既師出同門,那也是一樣的,那位老人家不太講道理,若他問起,安先生便不要怪小女子不念舊情了。”陌玉無奈的道。
“老人家……于一品?”安平章疑聲道。
陌玉笑而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女子也是一愣,但旋即便不屑的嗤笑一聲,“師兄你是不是想多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那位的手筆?”
“姑娘說的是。”陌玉贊賞的點點頭,“所以……輕便。”她抬了抬手,“小女子身子不好,就不陪二位了。”陌玉微微頷首,然後便轉身離開了,走了幾步,她便停了下來,微微側身,笑的彎起了雙眸,“啊,對了,姑娘,至于為何會叫小爻居,你師兄應該比你更清楚,姜陌爻嗎?呵呵,這是我這輩子听過的最大的笑話,多謝你提供的笑料了,我覺得我至少可以笑一年,至于報酬嗎,小女子勸姑娘一句,不會說話便少說話,姑娘遲早會死在你那張嘴上。”
“你……”女子被氣的面色一片鐵青,猛地朝前邁出一步。
暗一像是幽靈般擋在了陌玉的前面,殺氣畢露。
女子一驚,她雖囂張,但畢竟不如暗一這種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單是氣勢就能落下不少。
“喲,好熱鬧啊,第一天開業便來這麼多人,小先生,看來日後本公子可以毫無壓力的來你這兒蹭吃蹭喝了。”一道帶笑的聲音橫插了進來,顧霖攜著一身寒意進門,臉上的笑容卻極為燦爛。
“顧公子說這話臉都不紅嗎?”陌玉調笑一聲,“你什麼時候有過壓力?”
“壓力這種東西是藏在心底的,哪能讓你隨隨便便就看見。”顧霖理所當然,“安先生此來,是想找麻煩嗎?”他笑著問道,看起來十分親切。
“奸夫**都到場了,師兄,咱們今天也不算白來啊。”女子嗤笑一聲,望向兩個人的目光帶上了不一樣的味道。
“抱歉,你剛剛說什麼?”顧霖掏了掏耳朵,“風太大,沒有听清楚,能請你再說一遍嗎?”
“難道我……”
“顧大人這麼閑嗎?”安平章打斷了女子的話。
“安先生是不是覺得本公子很好糊弄?”顧霖歪了歪頭,笑著問道。
“小孩子不懂事,還請顧大人不要與之計較。”安平章抬起了手。
“難道安先生不知道本公子素來記仇嗎?”顧霖打斷了安平章的道歉,“比小先生還要大居然被稱之為孩子,看來國師大人真是年紀大了,居然連這樣的簡單的事情都分不清了。”
“顧大人何必……”
“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說出的話付出代價,本公子記得,這話還是安先生告訴我的,所以當然要時刻謹記了。”顧霖道,“姑娘,神經繃緊點,你最好待在你師父身邊一輩子都不要出來。”
他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便移開了目光,“小先生,現在可方便?”
“顧公子很閑嗎?”陌玉問了一句。
“本來不閑,但遇到火燒眉毛的事情,不閑也得閑不是?”顧霖的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
“顧大人居然也能火燒眉毛,來,讓在下看看,您英俊的眉毛現在是什麼樣了?”
“宇文你是不是也想嘗嘗這種滋味?”顧霖冷眼望向了門口。
一只腳邁進門檻的宇文輕腳步一滯,然後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轉身再重新轉過來,“喲,顧大人也在啊,好巧好巧,許久未見,顧大人身體可還好?”
宇文輕笑嘻嘻的拱手,順便問好。
“宇文公子可真調皮。”顧霖語氣涼涼的。
“呵呵。”宇文輕訕訕一笑,“小先生,恭喜開業,門口那牌匾是于大師做的?”
“這點就要問顧公子了,畢竟這些東西都是他操持的。”陌玉道。
“大概咱們這一輩的,也就顧大人能有這麼大的面子了。”宇文輕嘆道,然後頂著燦若夏花的笑容湊到了顧霖面前,“顧公子,可否勞您再走一趟,替在下求點東西?”
“你長的真好看。”顧霖眯著眼楮贊了已經,然後扭頭就走。
宇文輕有些發愣,“這是什麼意思?”
陌玉跟在了顧霖身後,自然也不會去回答他的話。
暗一垂眸想了一下,然後道,“宇文公子,顧少的意思是,就不要想的太美了。”
宇文輕干咳一聲,摸了摸鼻尖,“顧大人真幽默。”
暗一面色古怪的扯了扯唇角,轉身跟上了陌玉的步子。
宇文輕四處看了下,最後目光落在了安平章身上,“安先生還有事嗎?”那模樣,活脫脫的好似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
“宇文公子跟小先生很熟嗎?”安平章看似平靜的問道。
“是啊,多虧了安先生搭橋牽線,不然在下哪兒會有如此的福氣。”宇文輕輕笑道,“在下還有事,便不陪安先生了,您請便。告辭。”
“宇文公子請。”安平章平靜的回禮。
宇文輕快步到了樓上。
安平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沒了。
“師兄,你何必怕他們?”女子不滿的開口。
“你是能在幽冥手中討的了好處,還是能打的過暗一,亦或者,你能將顧霖給殺了?”安平章淡聲問道。
女子皺起了眉頭,“他們敢動手?”
“你第一天知道顧霖?”安平章冷冷的嘲笑一聲。
女子沉默,顯然也想到了對方的性子以及外面流傳的那些傳說,“這樣的人,陛下為何能會讓他繼續活著?”
女人的聲音中裝著滿滿的怨念。
“可我們又要如何跟陌爻交代?”她又蹙起了眉頭,顯得極為困苦。
“如實說便好。”安平章邁步離開了鋪子,他走出去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小爻居三個字,明明只是死物,但他卻好似覺得這三個字活過來了一般,讓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