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霖頷首,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容。
陌玉反而沒有他這麼樂觀,“你難道就不擔心嗎?”
“一個女人而已,要擔心什麼?”顧霖滿不在乎的說到,“難道小陌兒覺得我跟誰發生了什麼,就必須讓她做顧夫人嗎?”
“難道你想始亂終棄?”陌玉的眼神變得危險了起來。
“那要看是誰了啊。”顧霖笑著,笑容危險而又殘戾。
陌玉沉默。
“再者,就算是對他們得逞了,那姑娘也並非無辜,一個連自己都不珍惜的人,還期望我這種人去珍惜她嗎?”顧霖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他一直都生活在這樣殘酷的世界,所以無法去善良的對待算計自己的人。
身邊的枕邊人是別人埋下的棋子,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呢?
輕的也不過就是傷筋動骨,重的卻是小命都保不住。
顧霖看似風光,但其實他一只都在刀尖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是一個會被劈成兩半的下場。
他並非顧家人,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背景,脫離了一切的光環,他跟陌玉一樣,不過就是一個孤兒罷了。
顧家人能對他服氣?所有的人就心甘情願的想著永遠被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人壓在頭上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人心便是如此,永遠都不會覺得知足。
或許他們也回想,如果沒有顧霖,那麼顧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就應該是他們當中某個人的,或者索性這一切就是自己的。
“顧大人你這樣薄情寡義,老太爺可知道?”陌玉嘆息一聲,覺得顧霖的處境十分讓人無語。
“自然啊。”顧霖大大方方的頷首,“因為若不是老爺子,說不定已經被對方得逞了。那個時候我才……”顧霖想了一下,“十二吧,有沒有覺得他們挺禽獸的?我可還是個孩子。”
顧霖頗為無辜與委屈的眨眨眼,一臉的我很傷心,求安慰。
陌玉偏過了臉頰,什麼心疼,什麼憐愛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長的就一副總是招桃花的模樣,怨的了誰?”
“可是長得不好看了,怎麼勾搭小陌兒啊。”顧霖理所當然。
陌玉一梗,然後翻了一個白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眼過去,誰首先注意的不是長相氣質皆出眾的人呢?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個人肯定還會想辦法找上你。”陌玉憂心忡忡,她不太喜歡別的女人時時刻刻惦記顧霖。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顧霖笑的意味深長。
陌玉眉梢微挑,“什麼意思?”
“第一個站出來幫你的那位姑娘,你可還記得?”顧霖道。
陌玉頷首,“出身富貴,心性純良。”
“那也只是相對而言罷了。”顧霖搖搖頭,“她姓李,常年跟隨祖父在外,所以京城里識得她的人並不多,她的父親本是總督,在西北處,可以稱得上是封疆大吏,半年前,被調回了京城,任工部尚書。”
顧霖解釋道,“也是一個肥差,而且有傳言說,尚書之位,不過就是一個踏板,畢竟工部管的事情不少,而且若真要出成績,也十分容易,只等幾個大功勞,就會讓他入駐內閣。”
“那你呢?”陌玉心中一動,內閣幾乎算是朝堂的權力頂端了,她不相信顧霖會不動心。
“你覺得左丞相這個位置怎麼樣?”顧霖笑的見牙不見眼。
陌玉一怔,然後神色復雜的看著顧霖,她已經不知道要說對方志向遠大還是說他眼高手低痴心妄想了。
“一個左丞相而已,小陌兒居然那麼不相信我嗎?”顧霖扁扁嘴,一臉的怨懟。
“請把那個而已去掉,謝謝。”陌玉面無表情。
旁人一輩子都無法求到的位置,他竟然說的如此雲淡風輕,所以說啊,被人妒忌看不順眼也是很正常的,陌玉听著這話都想一巴掌糊他臉上再也拿不下來。
“左丞相之位空閑已久,也只是甦老太爺代理罷了,陌兒沒有想過這里面的原因嗎?”
“沒有。”陌玉搖頭。
“因為曾經的叛變。”顧霖道,“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百來年,但卻在歷代的帝王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當然,也跟你那位師父脫不了干洗。”
“我師父?”陌玉擰起了眉頭,有些遲疑的問道,“韶落塵?”
“我可從未承認過國師那個死老頭子。”顧霖的語氣中帶著一抹怨氣,顯然對于對方做的事情不能釋懷。
“跟他有什麼關系?”陌玉好奇,也覺得十分費解。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顧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偷偷去了一趟皇帝的密室,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你好大的膽子。”陌玉心中一跳,盡管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但她還是有些緊張。
“韶落塵的畫像。”顧霖嘿嘿一笑,“縴塵不染,而且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保存的也很好,我看著年份,起碼有十五年了,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皇帝對我師尊十分尊敬?”陌玉的思緒被他帶著跑,“可師尊怎麼會跟皇室有關系,而且還是在那樣的地方?”密室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可是比御書房更要神秘的所在,因為那里是皇帝不想讓人輕易看到的地方,“那畫像會不會不是師尊?”
“畫像署名,韶落塵。那就代表著那副畫是韶落塵畫的,或者那畫像上的人叫做韶落塵。”顧霖道,“這件事情我並不敢輕易的打探,昨日去宮里的時候,旁敲側擊的知道了一些,對于韶這個姓氏,皇帝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甚至還失態的問我,從什麼地方見到的這個人。所以我猜,韶落塵跟皇帝之間必然有什麼事情。”
“會不會是他又男扮女裝……”陌玉遲疑著說道。
“這不可能的。”顧霖搖搖頭,“又不是所有的人跟瘋叔一樣都是傻瓜。”
陌玉訕笑,“那你怎麼就感覺丞相之位會跟我師尊有關系?”
“因為陛下說,他即位不久後,左丞相之位曾有人選,但那個人卻不想接任,而且還說,此位若有人,要麼大吉,要麼大凶,是兩個極端。”顧霖意味深長的笑著,“你師尊,可不是尋常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