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並不想牽扯進別人的恩怨情仇之中,也對這位聞輕完全沒有想法,事實上,如果對方肯讓她走,她會十分高興,並且不會多停留一瞬。
但可惜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相信。
孫姑娘便是屬于此類。
她一直都覺得,是因為陌玉在,所以自己跟聞輕才不能成親,所以聞輕才不會喜歡自己,只要那個人消失了……
孫姑娘的眼眶發紅,眼白的部分也慢慢的浮現了猙獰的血絲。
毫無征兆的,即便聞輕攔了一下,也沒有擋住撲過來的孫姑娘。
陌玉快速的後退,明晃晃的毒針藏在了手指中,神經高度緊繃著。
袁天雙眸圓睜,拳頭死死的攥著,他有機會,但在孫姑娘撲過來的千鈞一發中,陌玉卻示意他不能動手。
盡管對自家的小姐十分信任,盡管知道她或許有什麼計策,但他還是不能冷靜,還是忍不住的擔心,生怕那位孫姑娘會讓陌玉受傷。
孫姑娘因為憤怒與怨恨而猙獰的臉龐在陌玉的眼中十分的丑陋,她的背靠在了牆上,已經退無可退,冰涼的溫度透過衣衫直入骨髓。
孫姑娘白嫩縴細的手指像是要刺入陌玉的骨肉一般。
陌玉雙眸微眯,手掌微微一翻,銀針從袖子里探出了些許的尖。
盡在眼前的手指陡然停住了,然後又倏地被拉遠。
“將孫姑娘帶入客房,請大夫。”
聞輕輕攬著被他打昏過去的孫姑娘,聲音冷漠。
跟著孫姑娘來的兩個小丫鬟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自然也就不敢多說什麼。
一道人影鬼魅般的出現,從聞輕手中接過了孫姑娘,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不過轉瞬就已經看不到了人影。
“你們也去吧,小心伺候著。”聞輕擺了擺手,兩個侍女這才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是,轉身小跑著就離開了。
“陌姑娘,抱歉,讓你受驚了。”聞輕歉然的看著陌玉,“是在下想的不周,日後……”
“意外而已。”陌玉不著痕跡的收起了銀針,“我看那位孫姑娘,應該是被人下毒了,聞公子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下毒?”聞輕蹙起了眉頭,“姑娘可確定?”
“只是猜測,詳細情況還需要大夫看過,畢竟這不是我擅長的。”陌玉輕聲道,“孫姑娘身體不適,未免有什麼意外,聞公子還是去看看她吧,我這邊公子不用擔心,等看完了,自然會回去。”
“這……”聞輕有些為難。
“孫姑娘必定身份不同,若是她在莊子里出了什麼事,聞公子想必也十分為難吧。”陌玉體貼的道,“那我便等改日公子有空再出去看吧,畢竟那地方不會跑,也不會變。”
“那不如……”
“聞公子這是不信任小女子嗎?”陌玉臉上的笑容淺了一些,好像是對聞輕的嘮叨極為不滿一般,“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先回房了,若是沒有聞公子的命令,從此小女子絕不出門如何?”
聞輕差點就答應了,但好歹他還不是這樣的蠢貨,也听得明白陌玉話里藏著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姑娘莫要生氣,此事時聞輕太過緊張了。”聞輕歉然的拱手,“既如此,那姑娘一切小心,若有事,盡管吩咐便好,在下已經吩咐了下去,莊子里的人,亦會听姑娘調遣。”
“勞煩。”陌玉面色平淡,心中冷笑,此時就算是她自己說對聞輕無意,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不過她卻不明白聞輕到底要做什麼,對于聞家也是一頭霧水。
陌玉看著聞輕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這才收回了眸光。
“小姐,你怎麼樣?”袁天這才松了一口氣,急切憂心的看著陌玉,恨不得看進人的骨子里,看看有沒有受什麼內傷。
“她沒有踫到我,所以沒關系。”陌玉搖搖頭,“袁叔先前可察覺到了什麼不同?”
“沒有。”袁天搖頭,“你的意思是,那位孫姑娘是被人設計了?”
“她雖然脾氣不好,性子也烈,但僅僅是這點刺激,手上又沒有什麼利器,是斷然不會如此沖動的,咱們也跟她接觸過兩次,你覺得她像是敢殺人的人?”陌玉手指輕捻,“在來之前,已經被下好了套,她不聰明,若是與我對上,左右也不過那兩句話,那日我方才跟聞輕透露過自己不會留情面,袁叔覺得這是巧合?”
“小姐的意思是,聞輕設計咱們?”袁天擰起了眉頭,道理上來說是這樣的,但真的如此顯而易見嗎?
“我不知道。”陌玉回答的爽快,“袁叔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聰明,也只能事後猜測一下,不然的話,今日我也就不會如此。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咱們的確落入了某個人的圈套中。”
“所以小姐才不讓我動手的?”袁天恍然,“已經算是不錯了。”
“我不讓你動手可不是猜到了這點,而是孫姑娘不能在咱們手里出事。”陌玉搖頭,有些無奈又有些憤恨,“聞輕可以傷她,我也可以在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反抗,但袁叔卻不可以在一切都未顯露的時候動手傷了她,若是那樣的話,咱們就真的脫不了身了。”
“一定是聞輕做的!”袁天咬著牙,恨不得將人拽出來直接砍了。
“大概吧。”陌玉垂眸,雖然她也是這樣想的,但卻難免會多留幾分心思,“說到底,還是關于聞輕的資料太少。”
“咱們無法出去,瘋子也無法進來。那位孫姑娘的身份不算低,聞家也必定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然的話,孫家也不會同意讓自家的姑娘三天兩頭的往這里跑。”袁天猜測道,“咱們要怎麼做?”
“去看看。”陌玉還是決定順從自己先前的想法,“孫家……”她沉默了片刻,“袁叔,你今天晚上就走。”
“我……”
“袁叔,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陌玉肅聲道,“我會給你制造機會,我相信憑借袁叔的本事,安然脫身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