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陌玉都在跟拓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每句話說的都是韶落塵,差不多半個時辰下來,陌玉已經徹底無語了。
“不知底細,不知目的,不知深淺,拓跋兄你心真大。”陌玉不冷不熱的刺了他一句。
“不知底細,不知目的,不知深淺,你就能拜他為師,心也同樣大。”拓跋不認輸的回諷了過去。
“你拜師還要知人家底細嗎?這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嗎。”陌玉倒飛,“拓跋兄,作為一個男人要直面自己的失敗。”
“你這理由也真是奇葩,我如何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情,別說的好像礙了你事兒一樣。”拓跋嗤笑道。
“若我說,拓跋兄要找的人可能跟我師尊有關,拓跋兄會如何?”陌玉淡聲問道。
拓跋蹙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陌玉道。
拓跋停下了步子,“你是認真的?”
“師尊知情是肯定的,但他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我就不確定了。”陌玉知無不言,神色誠懇,“第二卦,因師尊而變。”
“倘若他未動手呢?”拓跋不怎麼相信。
“沒有倘若,事實上,師尊出手了,這便是事實。若拓跋兄不相信,那小女子也不能勉強。”陌玉說道。
“我還是想問,你此言到底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陌玉彎唇淺笑。
拓跋冷笑一聲,雙眸銳利如鷹,“落塵是你的師尊,你卻明著跟我說,他可能是我的仇人,字面上的意思?”
“的確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陌玉無辜的眨眨眼,“有關便是仇人嗎?拓跋兄你想太多了。”
陌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想發一筆橫財嗎?若是不的話,咱們就開始找出去的路了。”
拓跋覺得自己開始搞不懂陌玉了,“你的事情都做好了?”
“貪心不足,會吃虧的。”陌玉抬手摸了摸袖袋里的東西,“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倒是知足。”拓跋說了一句,語氣不明,也說不清是贊賞還是嘲弄。
“知足的人才能活的長遠。”陌玉笑道。
“若如此,你便不應該進來。”拓跋刺了她一句。
“若不進來,拓跋兄又怎麼認識我呢?若是不認識,那豈不是你巨大的損失嗎?”陌玉笑眯眯的,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你臉皮挺厚。”
“一般一般。”陌玉不動聲色,手指輕輕的撫上了牆壁。
“這地方詭異的很,處處都是機關,你最好不要亂踫。”拓跋掃了她的手指一眼,涼涼的提醒道。
“唔。”陌玉擰眉停下了步子,手指用力的在一個稍微凸起的地方摁了一下,旁邊不遠處,一道石門卡拉拉的打開了。
陌玉後退了一些,站在了那扇門前面,恰好與里面的人打了一個造面,而拓跋的彎刀卻先一步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殺了?”拓跋擰眉問了一句。
“顧如嬌?”陌玉有些訝異的挑眉,顯然想不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對方。
顧如嬌的面色一片慘白,她張張嘴,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認識的。”陌玉擺了擺手。
拓跋疑惑的將彎腰拿開,然後懶懶的靠在了一邊,目光卻始終都不曾從陌玉身上移開過。
越是接觸,他便越是看不懂陌玉到底在想什麼,好似這個女人說的所有的話都不能相信又可以相信,矛盾的能讓人產生自我懷疑。
顧如嬌神色焦急,但卻不敢移動分毫。
陌玉摸出了一顆解藥遞給她。
顧如嬌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口吞下,喉嚨里那股被火灼燒的感覺又再次出現,然後便是清涼一片。
“我哥呢?”她的聲音染上了一抹嘶啞,十分難听,旋即焦急便換成了憤怒與怨毒。
“你的嗓子沒有壞,不過若是你再這樣看我,我就不敢保證了。”陌玉聲音冷漠。
顧如嬌心中一顫,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我們走散了。”
“散了是什麼意思?”陌玉蹙起了眉頭,她可不相信顧霖會平白的將顧如嬌給拋下,不管這個女人有多麼的討人嫌,她必定是顧懷之的妹妹。
“就是散了。”顧如嬌硬著頭皮道,“本來我們按照你說的,找到了慈隱要找的東西,但就在要回去的時候,被人伏擊了,我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就連慈隱跟霖哥……顧大人都受了傷,後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了一批蟲子,那些蟲子能吃人,我們就走散了。”
顧如嬌抱著手臂打了一個冷顫,眸子里也盛滿了驚恐,“陌姑娘,我兄長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他很好,你不用擔心。”陌玉並未選擇說實話,“你先跟著我吧,不過我脾氣不怎麼好,所以顧姑娘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我知道。”
對上陌玉清冷的雙眸,顧如嬌縮了縮脖子,有些膽怯的回了一句。
拓跋掃了瑟瑟縮縮的顧如嬌一眼,這個女孩子盡管看著柔弱,但眸底的那抹狠色卻還是十分明顯的,他不相信陌玉看不出來。
“包藏禍心,你不像是會留危險在自己身邊的人。”拓跋與陌玉並排而走,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她是懷之的妹妹,懷之應該算是我的朋友。”陌玉卻未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這是應該的。”
走在後面的顧如嬌咬了咬唇瓣,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但眼底的那抹狠厲與仇恨卻稍稍的弱了一些。
拓跋神色怪異的掃了陌玉一眼,腳步頓了一下,稍稍的落後了一些。
三個人的腳步聲幾乎疊在了一起。
陌玉當然知道顧如嬌在撒謊,但對方卻又不是在完全撒謊。
受傷了嗎?被人埋伏嗎?那顧霖有沒有事情?
陌玉承認自己的心緒亂了,所以她一直都在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不是不分開會更好?
一個更不該有的念頭悄然滋生了出來。
很多人最為忌諱的便是猶豫,而對于陌玉他們這種人而言,猶豫與後悔,更為致命。
一言斷之,需要的不僅僅是本事,還需要果斷跟那冥冥之中的感覺,一旦彷徨與自我懷疑,那麼一切就會從最根本上崩盤,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