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蹙起了眉頭,她看著年輕人蒼白的面容,心中十分糾結。
“我無所謂。”顧霖輕聲說道,“就算是消息延遲一些也沒什麼,丟不了小命。”
“顧霖,你怎麼能過河拆橋?你忘記是誰給你錢花了?你手下的人需要裝備需要錢的時候誰二話不說就將銀票拍你懷里的?”
年輕人直接跳腳,結果因為太激動,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不僅臉是紅的,就連眼里都是血絲。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霖怎麼欺負他了一樣。
“呵呵。”
顧霖完全不搭理他,皮笑肉不笑的送了他倆字兒。
“先回去吧。”
陌玉吐出一口氣,誰都不知道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過來,不在自己的地盤兒,她心中不安。
因為只有一輛馬車,而顧霖也絕對不會讓陌玉跟其余的人共乘一輛,所以就只能跟寺廟借了馬車,顧霖本來想跟在陌玉後面進去的,卻被人用手指抵住了胸膛。
“陌兒……”顧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我想一個人靜靜。”陌玉神色淡然,卻不容置疑。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霖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想我了就要喊我哦。”
顧霖沒等陌玉回答就輕飄飄的走了,不算長的距離,用上了輕功,等陌玉回神的時候,他早就已經鑽進了車廂。
陌玉指尖輕顫,耳廓一片通紅,她抿了抿唇,雙眸眨動間,遮掩住了那抹羞澀。
袁天也眨眨眼,徹底的送了一口氣,他還擔心小姐會一把毒藥撒過去呢,不過憑那小子的速度就算是小姐發難也應該躲過去吧?可……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
難道小姐也對那臭小子有意?
袁天摸摸下巴,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君不見以前那些想要勾搭小姐的男人有多慘。
這是動春心了嗎?
袁天的眼楮立刻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袁叔,不走嗎?”
陌玉掀開車簾,疑惑的問了一句,耳尖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干淨。
“就走就走,小姐你去坐好,馬上就走。”
袁天神色柔和,目光慈祥。
陌玉疑惑的歪歪頭,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發蒙,連忙放下簾子,自個兒坐著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拍拍臉頰回過了神。
摘下了簪子,然後將簪子上淡青色的流甦拽下,然後取了珠子。
珠子很小,顏色淺淡,四五粒在掌心也一個指尖大小的範圍。
陌玉垂眸用指尖滾了滾那些珠子,無奈的嘆息一聲。
雖然說世間萬物皆可用來佔卜,但她什麼時候居然淪落到用這種小東西了?
車子行駛的並不平穩,但車廂里卻不顯得怎麼顛簸,座位上鋪的厚厚的。
陌玉蹙起了眉頭,珠子從掌心滾落,掉落在了地上,但卻並未滾落到看不到的角落。
珠子啪嗒啪嗒的在車板上跳著歡樂而又沉重的舞蹈,然後歸于平寂。
盡管只是穩穩的一瞬間,但對于陌玉而言卻已經足夠。
靜止的珠子隨著車子的顛簸開始滾動了起來,陌玉彎腰只撿起了幾顆,剩下的滾落到了手無法觸及的地方。
陌玉擰起了眉頭,然後第二次讓手中剩余的珠子滾落。
如此反復,直到五次之後,所有的珠子都落在了自己無法觸摸的地方。
陌玉閉上了雙眸,倚在了大迎枕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就連臉色也十分不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回家。
顧霖從車上跳了下來,“陌兒?”
熟悉的呼喚傳入耳中,陌玉這才陡然驚醒了過來。
陌玉揉了揉額角,然後走出了車廂。
“已經……”
“怎麼臉色這麼不好?”顧霖擔憂的蹙起了眉頭,直接將人給抱了下來。
“哎?”陌玉一個不防備,心跳瞬間就亂了。
“又佔卜了?”顧霖語氣不善的問道。
“一點點。”
陌玉從他的懷里掙脫了出來,側眸看著臉色蒼白的公孫七郎,“我現在殺掉他還來得及嗎?”
以為自己暫時安全的公孫七郎︰……“嗷,顧霖,你不能見死不救,老子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活下來的,怎麼遇到熟人的還要死?你這樣對得起死去的顧老爺子嗎?你對得起我祖父對你的栽培嗎?你對的起我父親對你的幫助嗎?你對得起我三番五次為你打掩護嗎?”
“額……”顧霖摳了摳臉頰,然後有些無辜又有些泄氣的看著陌玉,“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拖回去,讓樹下隨便料理一下。”陌玉扶額,不情不願。
顧霖從她的語氣中也能听出她的不情願,按照她的話,拎著公孫七郎的衣領就將人拖了回去,然後扔給樹下去料理了。
下一秒,整個院子都開始回蕩公孫七郎的慘嚎聲。
陌玉站在廊下安靜的听著,心里也稍稍的舒服了一些。
“很棘手嗎?”顧霖站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陌玉點點頭,“如你所預料的那樣,佔卜出來的結果不容樂觀,這場劫,逃不掉,避不開,不可預測,不知根源。我只能推算到這里,其余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去做。”
“明白了。”顧霖的神色也肅然了幾分,“陌兒,古墓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要去。”陌玉語氣堅定,“那是唯一的機會,你們發現不了那里真正的秘密。”
“既然如此,進了古墓,便不要離開我,我很擔心。”顧霖無法忘記陌玉跟安平章之間做的那個交易。
他更無法保證安平章會不會手下留情。
“好。”陌玉也沒打算單獨行動。
她的那些小手段對付幾個人還行,但畢竟不是自身的力量,終有窮盡時。
“跟我說說公孫家的事情吧,或許會得到新的信息。”陌玉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既然已經與對方結了因果,那就必須不留余力的來保證自己與對方的安全。
“公孫家,是外戚,主從軍與商,咱們院子里的這個叫公孫廉,排行第七,相熟之人都會喚一聲七郎,公孫家年輕一輩中在商界的人才,跟顧懷之差不多的類型,從九歲開始就跟著家里的商隊走南闖北,十一歲便開始獨掌鋪子,而且經營的有聲有色。”
顧霖頓了一下,“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為何會接下巡察使這麼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甚至還惹出了那麼多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