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
永宣帝身後的太監總管彎腰站了出來，“奴才在。”
“你說，甦星兒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
李玉哪敢亂說啊。
他想了想，“靖王妃是太後娘娘一手撫養長大的，她自幼生活在宮中，沒見過人間疾苦，想來是靖王妃瞧著那些流民太可憐，所以才發善心幫一幫吧。”
永宣帝眯眼盯著李玉，半晌不語。
李玉背後冷汗直冒，“皇上可是覺得哪里不妥？”
“朕可不信她背後沒人指點。”
“可……靖王殿下剛到徽州阜城，這段時間也沒有往京城傳過消息，就算傳消息，一時片刻恐怕也傳不到靖王妃的手里吧。”
永宣帝輕哼一聲，“莫寒不在京城，但玄燁在。”
“……”
皇上明顯是懷疑靖王殿下在民間積累聲望啊。
這種情況下，李玉哪還敢再替靖王府說話，他想了想，“皇上，要派人阻止靖王妃嗎？”
“當然不！”
永宣帝罵道，“你是豬腦子嗎，甦星兒出錢出力救助流民，對天盛來說有益無害。本來朕還在頭疼怎麼安置這些流民，現在有甦星兒接手，算是暫時解了朕的燃眉之急。阻止了她，還有誰會這樣為流民費心。”
“可萬一靖王妃真的別有所圖……”
“那又如何。”
永宣帝冷笑，“朕是天盛的皇上，儲君之位就算他們再怎麼籌謀，最後還是朕說了才算。”
李玉點頭，“皇上聖明。”
永宣帝眸色發沉。
對于小星星救了楚御天的事情，他至今都不能釋懷。
但！
現在不是對付甦星兒的時候。
楚莫寒還在前方替他修堤壩，替他清貪官，這時候他若是對甦星兒出手，消息傳到楚莫寒耳朵，恐怕會寒了他的心。
無礙。
再等等。
若是楚莫寒這次順利修好堤壩，並成功地活著回來，那他就再容忍甦星兒多活一段時間。
若楚莫寒沒辦好差事，又或者他丟了小命。
那甦星兒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
坤寧宮。
皇後也從楚亦然口中得知小星星救助流民的事情。
“胡鬧！”
皇後一拍桌子，怒聲道，“那流民足足有數百人，並且人數每天都在上漲，如今糧食漲價這麼厲害，她這是要把靖王府掏空了去填補那些流民嗎！靖王府的賬房竟然也由著她？”
“……”
楚亦然都無語了。
她按住皇後的肩膀，“我的母後啊，你當嫂子做這些是為了誰？”
“管她是為了誰。”
“她是為了皇兄啊。”
皇後也不傻，只是她對甦星兒印象太差，所以剛听到消息脫口而出的就是訓斥，這會兒听楚亦然提醒，她立馬反應了過來。
“她是想……”
“沒錯。”
“……”
皇後沉默了好半晌。
楚亦然抱住她的手臂，勸道，“母後，您對嫂子的態度就改變一下吧，听說為了救助那些難民，嫂子把皇祖母給她的陪嫁都賣了好些出去。她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干嘛要散盡家財做這些？還不是為了我皇兄。”
“……”
皇後冷哼，“她是莫寒的妻子，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為你皇兄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但她完全可以不做。”
“……”
楚亦然晃晃她的胳膊，“母後，我告訴您這些就一個要求，您和嫂子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希望皇兄好，既然如此，何必還要鬧不愉快？您以後可千萬別去找嫂子的麻煩了。”
皇後又是好半天沒說話。
她對這次小星星的行為還是頗為滿意的。
“行吧。”皇後妥協般道，“只要她對本宮恭恭敬敬的，本宮可以不再尋她麻煩。”
楚亦然松口氣。
“亦然。”
“哎？”
“你出宮去盯著甦星兒。”
“干嘛？”
皇後對她還是不放心，“她堂堂靖王妃，為了幾個百姓成天拋頭露面像什麼樣子，如今你皇兄又不在京城，萬一她有了異心，給你皇兄戴了綠帽子怎麼辦。”
“母後！”
楚亦然急了，“您能不能不要這樣惡意揣測嫂子啊，她人真的挺好的，不會做這種事的。”
“人心隔肚皮。”
“……”
“總之你去盯著，她若是安分守己便也罷了，若是敢做對不起你皇兄的事情，本宮要她小命！”
跟母後完全說不通。
楚亦然氣得扭頭就走。
“等等！”
楚亦然嘟著嘴，“還干嘛呀？您不是讓我去盯著嫂子嗎，我現在就出宮找她去。”
皇後叫來容嬤嬤，跟她低語了幾句。
容嬤嬤很快領命前去，片刻後，她抱著一個小匣子出來，容嬤嬤親手把小匣子交給楚亦然。
“這是什麼？”
“銀票！”
皇後繃著臉，“這些都是母後的私房錢，你拿去交給甦星兒，讓她省著點花，別把靖王府敗光了。”
楚亦然眼楮一亮。
她打開匣子看了一眼，眼楮更亮了，她狂拍馬屁，“母後，您真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我就知道您心地最善良了，我這就把銀票帶給嫂子。”
說著抱著匣子蹦蹦跳跳就走了。
皇後搖搖頭。
她又不是為了甦星兒，純粹是為了莫寒好吧。
“娘娘……”
“讓靖王府那些侍妾都安分點。”皇後吩咐容嬤嬤，“甦星兒在給莫寒的前程鋪路，她們要敢在這個時候給甦星兒找不痛快，直接賜白綾。”
“是！”
容嬤嬤嘆氣說，“娘娘既然心疼王妃，又何必往王爺房里塞人，惹得王爺和王妃都不高興。”
皇後嘆氣，“你不懂，本宮就是要磨一磨甦星兒的性子，之前莫寒納了甦以柔，她就投湖自盡要死要活的，她若只做靖王妃，這樣善妒也就罷了，可若是換個身份，再這樣鬧騰，只會給莫寒帶來麻煩。”
容嬤嬤懂了。
“娘娘有心了。”
皇後又嘆口氣，“本宮只希望，他們兩個都能理解本宮的心思。”
……
皇後的心思小星星是不可能理解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
皇後就算有一萬個理由，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婆婆給自己老公納小妾。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
銀票還是要收的。
安置流民確實需要很多銀子，這筆錢剛好解決了她目前的燃眉之急，她正要讓墨羽把銀票收起來，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整個人都晃了晃。
墨羽大驚。
他正要伸手去扶，一道白影卻比他更快速地扶住了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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