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上的人全都跳下車，大部分人繼續趴在溝里往東張望。
四百米之外擊中車上的機槍手，這一次大家伙都知道鬼子神槍手的厲害，謹慎程度大大提高。
柳元清一個彈匣二十發機槍彈打了個寂寞。
听仍然沉浸在戰友犧牲的悲痛中王朋營戰士說完情況。
觀察員報告︰“兩鬼子很謹慎，始終停留在在三百米外兩鬼子始終只有一條槍開火！”
柳元清看著旁邊不遠處的小紅纓︰“丫頭，兩鬼子中有一個是觀察員，標準的狙擊二人組！”
小紅纓雖然仍有些懵，但是戰場形勢漸漸清晰︰“以狐狸的性格，不會在村里當誘餌讓王朋營當誘餌還差不多。”
柳元清大致弄明白這兩鬼子藏在不遠處的真實意圖︰“鬼子是想借槍聲引來北邊圍攻村里胡營長的那些鬼子注意，我們得立即撤退。”
“干掉他們再走！”短短幾分鐘，被兩個鬼子在三百余米外擊斃了三名戰士！
如今李老三帶著的小組生死未僕，激起了小紅纓內心中斗狠之心，她壓根兒不相信兩個排的人打不過兩個鬼子。
對柳元清下令撤退的命令置若罔聞。
“平原上沒有掩蔽我們根本不是鬼子對手，此地不宜久留。”
“你先走，我斷後！”
“你別任性好不好？”柳元清一頭黑線。
他倒是希望那兩鬼子能再靠近一些，六十余條步槍兩挺輕機槍一齊開火，就算命中幾率再低，也完全有可能亂槍蒙死那兩鬼子神槍手。
“狐狸肯定是想試試與敵陣地對戰的能力！我們這時候過去，說不定會打亂他們的計劃”小紅纓完全理不弄死那兩鬼子不離開的架勢︰“指揮戰斗是你的事，至于要不要走，得我說了算”
見這丫頭不講理，不大明白八路軍指導員權力的柳元清無奈︰“我算服了你，那兩小鬼子頂多只有兩條槍，咱們隊伍展開分頭發動進攻，讓他們顧頭顧不了尾。”
“不行，咱們要是展開進攻，那兩鬼子肯定會跑，而且，圍攻北邊九營村里的鬼子听到槍聲也不可能大規模出來”小紅纓心里仍然有希望。
她總覺得李老三此時還吊在鬼子身後，將那兩穿了八路軍裝的鬼子拖在這里，李老三才有機會。
這一次跟狐狸分開，錯失了打鬼子飛機這麼牛上天的壯舉。
還錯失打縣城這麼天大的事兒。
又錯失燒掉十幾輛鬼子汽車的大場面。
襲擊鬼子汽車繳獲一輛汽車也不能讓她郁悶的心情稍好一點。
“我去將公路上掛了弦的地雷拆掉”見小紅纓黑著臉不說話，趴在旁邊匯報完情況的戰士，以為小紅纓知道九營如今的情況，縮著脖子嘀咕了一聲後離開。
小紅纓目光透過三八大蓋準星盯著目標，心里暗暗告訴自己沉住氣。
戰場形勢不並復雜，既然狐狸敢故意將鬼子引來圍攻，那他肯定有周全的計劃。
轟
榴彈爆炸聲從東邊遠處傳來。
柳元清看著遠處榴彈落點，放下望遠鏡︰“文五全你個笨蛋，擲彈筒底部要用硬物頂住，保持四十五度角才能將榴彈打到最遠”
文五全心里沒底，半道子出家的他哪知道什麼叫四十五度夾角？
以前跟著李響，都是將擲彈筒豎得老直，打一百米左右能保持左右偏差兩三米，遠近偏差十米。
四百米距離完全是扯淡。
因為他對四百米只有大致的概念，根本不知道有多遠。
能用擲彈筒把榴彈打出去就算成功
打得準？
那是李響跟萬把細的活兒
李老三舉著望遠鏡看向西北方向，五里開外遠處隱約有一輛汽車。
槍聲不斷，突然出現的爆炸聲，他立即明白公路上的汽車多半是小丫頭。
難道他們這麼快就跟鬼子接觸上了？
轉頭對後邊的四位下令︰“加快速度”
一行五人繼續走溝渠隱藏身形，往西北方向小跑前進。
沒幾分鐘跑出兩里地，張小刀突然嘀咕︰“前邊好像有咱們的人”
這家伙眼神這麼好？
李老三停下腳步，探起身體，舉起望遠鏡向西望。
心里有些不解，遠處的汽車四周趴了一地的人，趴在地上偶爾冒出頭的倆八路正跟汽車那邊的人對射。
心里一驚，到現在都沒有遇到交通說的王朋營外圍警戒戰士。
難道，公路上的不是丫頭？
而且，交通員他又怎麼知道守在外圍的一定是王朋營戰士？
小鬼子難道不放外圍警戒哨？
一頭霧水想不明白，他跟一般人的思維不一樣，穿鬼子軍裝的不一定是鬼子，穿自治軍軍服的不一定是自治軍。
忽然靈光一現，有誰能以兩個人與大批人馬對戰？
再結合村里那孩子的話，心里暗自猜測，前邊難道就是那倆小鬼子啥擊手。
他們殺村民搶衣服，然後憑老百姓衣服陰了王朋營安排的外圍警戒哨。
嘿嘿，兩個八路，道爺找到你了！
五人隊伍再次貓腰順溝溜。
“鈴木君，我們後邊好像來了一個八路”助手面色有些變化，他偶爾會探頭四下張望，剛好看到正縮頭貓腰的李老三。
鈴木開完一槍，再次換了個地方，將步槍擺了擺，終于嘆了口氣，沒有把子彈打出去︰“有多少人，距離多遠？”
“地里溝太多，看不到到底有多少人”
“會不會是那個逃掉的小孩？”
“說不準”助手有些無語，他覺得鈴木的想法很沒道理。
咻
天空中開始響起呼嘯的哨音，一個黑點在半空中不斷變大。
榴彈僅僅依靠慣性與重物落地般加速度交疊形成拋物線，飛過最高處後砸過來的速度並不快。
胳膊有傷的助手大致分析榴彈落點，心里猛然一驚，忽然從藏身地用盡全身力量沖出溝渠。
嘴里怪叫鳥語︰“臥倒，鈴木君”
沖出來的助手踉蹌著撲向听到尖嘯聲轉頭，還沒來及找到天空中那個鐵疙瘩的鈴木。
天空中的那個榴彈開始向下俯沖加速。
轟
溝里飛濺起一片沙土，跟著蓬起一片硝煙之花，
像是在荒野中綻放起一朵灰黑色的煙花。
黑色的地獄煙花中，帶著一縷縷淡淡的血紅。
西邊。
觀察員舉著望遠鏡搖頭嘆息︰“偏左了六七米，文武全你能不能用點心？”
【是誰評論的一發入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