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
南邊的偽軍已被全殲，沒有百姓傷亡。
北邊與一營一連面對面的治安軍傷亡了十幾個後，終于堅持不住。
在偽連長吆喝聲中，順著封鎖溝西邊百余米荒野往北逃跑。
“快快.”三營戰士們嘴里吆喝著，扶老攜幼領著鎮上的老百姓往西撤。
團指揮部附近。
南邊十幾口大鍋一字排開，正在熬粥！
戰士們打攻城戰，指揮部煮粥，也算是開了戰場先河。
沒辦法，政委早就知道，鎮上老百姓饑不裹腹，無法遠行。
按理說，吃不飽肚子根本干不了活，真不知道這些瘦得皮包骨頭的老百姓是如何活下來的。
地上攤開的麻布上窩頭堆成山.
一人一個窩頭，可惜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粥是熬好了，如何喝又成了問題。
政委黑著臉，不得不再派了三營一個排戰士回鎮上找碗.
組織，倉促
團指揮部坑里。
陸團長舉著望遠鏡眉頭揪成一團。
要不是敵工部趙副部長就在身邊，他這時候說不定已沖進鎮里親自指揮。
政委通過二營指導員老李在鎮上安排的內線，早知道鎮上偽軍兵力並不多。
按理來說。
吳嚴這時候早就應該拿下全鎮，隊伍更應該組織老百姓撤退。
可是現在，連續手榴彈爆炸聲過後，鎮上硝煙彌漫，濃煙滾滾，望遠鏡中什麼都看不清。
槍聲不停響，偶爾還繼續傳來手榴彈的爆炸聲。
陸團長終于火了︰“小丙，趕緊去問問吳嚴干什麼吃的？一個偽軍連都啃不動，十分鐘後要是拿不下來，他這營長也別當了”
小丙躍出指揮部，匆匆往鎮上跑。
鎮東。隨著土工作業量變少，飛揚塵土漸漸消散。
二營戰士們正往麻袋里裝沙子，然後抬著放到戰壕前邊。
二營以前很少挖戰壕，就算有，一般也僅僅是將挖出的土堆到戰壕前面用鍬拍實，這樣的好處是可以不用挖太深而節省力氣。
將土裝進麻袋放到戰壕前邊當掩體，可以單獨留射擊孔，重點是開槍射擊時，槍身的震動不會產生塵土飛揚的情況，暴露的可能性更低。
關鍵是這種沙地松軟好挖，但是挖出的戰壕卻沒法成型！
這一招還是跟九營學的。
當然，經驗豐富的老八路軍指揮員早就知道這種戰場工事構築方法。
高一刀當然也是老八路，但中間門門道也是最近才弄明白。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是從胡雜碎手中學到的。
先前飛揚的塵土遮掩視線不利觀察。
往東前進了一段距離趴在門板上觀察的高一刀，被快腿拖著門板慢慢回到逐漸成型的戰壕里。
門板靠鬼子方向有一個裝了土的麻袋，這樣能防鬼子冷槍。
沒辦法，高一刀傷勢未全愈，活動不便。
如果，在門板上裝四個輪子，應該就是二營最原始的土坦克吧.
鬼子軍營遠在一里外，除了圍牆上鬼子偶爾打個冷槍，軍營里根本沒有什麼動靜。
事出反常即有妖，回到戰壕中的高一刀當機立斷︰“快腿，讓一連長帶一個排過去試探一下.”
“是！”剛從黑虎寨回來沒兩天的快腿立即跑遠傳令。
一營一個排長跟著二營戰場警戒哨，順著狹窄的戰壕跑到高一刀旁邊︰“報告，吳營長要借咱們的迫擊炮打偽軍團部”
“啥？借炮？”高一刀黑臉。
“報告高營長，偽軍在鎮公所借有利地形頑抗，我們營傷亡很大.”
“你們機槍呢？前段時間，你們不是繳獲了鬼子的擲彈筒嗎？”高一刀不想借。
“可是，咱們打不準啊鎮公所圍牆又是磚牆，擲彈筒打到邊直接被磚牆彈開，偽軍又在牆上開了射擊孔”
難道一連將擲彈筒當槍榴彈打？
想到團長及作為預備隊的兄弟部隊特務連還在後邊盯著看戰場情況，高一刀黑著臉下令︰“炮排，帶五發炮彈增援一營，到鎮邊就打，打完趕緊回來”
高一刀悶聲發大財，去平原搞到三門迫擊炮，上交了一門沒有炮彈的鬼子九七式八一口徑迫擊炮。
至于炮手麼，在他看來，打迫擊炮比擲彈筒簡單多了，炮彈往炮口里一塞，跟著捂上耳朵完事。
幾個技術要點還是最近才從田三七那里零星學到的。
很快，迫擊炮組出動！
一個組十五個人伺候一門迫擊炮，不謂不壯觀。
炮排排長親自上陣，將新白棉布裹著的防塵塞從炮筒子里取出。
什麼方位角，密位，不懂。
瞄準鏡，不用。
至于幾號裝藥，這個難度著實太大.
觀察員四五個，踫頭一合計︰“距離二百二”
炮排排長手上拿著一張明顯是某人做筆記的紙。
嘴里念念有詞，終于找到一個射程數字︰二百五。
趕緊手搖高低機。
憑感覺好像不大對勁，立即對炮兵組下令︰“炮位全體後撤三十米”
沒辦法，紙上寫的固定彈道上沒有二百二十米這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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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卻有二百五.
排長很有辦法，既然沒有，那我後退三十米不就行了？
讓人大跌眼鏡，十五人炮組齊動手，迫擊炮陣地迅速後移。
排長再次檢查了一遍，炮筒子用木棍裹上棉布捅得干干淨淨。
八二炮彈擦得一塵不染。
排長兩手一松，咻的一聲，炮彈順著炮筒跌落，觸發底火。
.
迫擊炮彈沖出炮口
炮彈順著萬把細講課時，開玩笑故意說的距離彈道曲線飛啊飛.
鎮公所樓頂，治安軍警衛班長手中的機槍剛換了個新彈匣同，正打得歡。
天空中突然出現尖嘯聲。
治安軍警衛班長是個戰場老兵，哪不知道這個聲音代表著什麼。
就地一滾，準備離開機槍位。
偏偏鎮公所那屋頂邊緣沒個遮攔.
直接從樓頂掉了下去。
正好八路先前扔過來的一個手榴彈在院牆外爆炸，遮蓋了天空中的尖嘯聲.
旁邊的副射手嚇了一跳，八路用的什麼槍，竟然能把班長打下屋頂？
尖嘯聲沒給副射手更多的思考時間，只是以為班長陣亡，立即接替了機槍射手工作。
跌落偽警衛班長被二層屋檐撞了下，剛好看到從半空中落下炮彈。
兩位幾乎同時著地，治安軍警衛班長腸子都悔青了，留在屋頂屁事兒沒有。
這難道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轟的一聲巨響。
迫擊炮彈炸開。
鎮公所院子里立即的騰起一大片硝煙與血霧.
慘叫聲響成一片。
鎮公所磚木屋跟著晃了幾晃。
在樓頂剛接過機槍位的副射手嚇了個半死，這屋得塌吧？
八路的手榴彈爆炸也太磣人了！
要是八爺再扔兩個過來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小命更重要？
心里默念無量壽佛，死貧僧不死道友，扯著機槍就往樓頂中間的樓梯口跑。
在旁邊給機槍手當觀察員的斗雞眼愣了一下︰“站住，你再跑老子打死你！”
跟著手中的駁殼槍往天上打了一槍。
機槍手嚇了個半死，歪倒在地上︰“這樓就要塌了，趕緊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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