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灘。
進入伏擊圈的偽軍幾乎沒有什麼反抗。
直接崩潰。
立即有聰明人豎了白旗。
密集的槍炮聲僅僅持續了幾分鐘，很快只剩下零星槍聲。
倒是後邊跟著槍聲大作。
軍曹長有些懵，舉起曹長鏡不斷觀察、判斷戰場形勢。
看完前方看後面，南邊沖下山梁的八路，人數跟皇協軍差不多，似乎火力不算猛。
成天跟傷兵打交道，知道的消息並不少，在他的經驗中，那些沖下來的土八路應該拿著大刀長茅。
後邊皇協軍打得挺激烈，說明...皇協軍也還是那麼一丟丟戰斗力，皇協軍就算全是豬，也總比那些裝備連豬都不如的土八路要好吧？
八路仍然是老一套，地上埋地雷，四面包圍，三槍之後就沖鋒。
這樣也挺好，只要自己擊潰前邊土八路，到時再回援，分分鐘能將土八路擊潰。
直接不再管後邊皇協軍。
土八路襲擊了皇軍車隊。
這個恥辱必須用八路的血來洗刷。
驕傲的鬼子軍曹心里這樣想，立即下令加快向前進攻速度。
很快，距離前方皇協軍遇襲之地不足二百米。
軍曹長的面部表情立即變得不大愉快。
硝煙正慢慢散去，隱約看到皇協軍竟然打了白旗...
投降？
對八路投降！
恕不可遏，立即下令︰“擲彈筒定點清除敵重火力，機槍火力壓制，正面進攻，兩翼包抄...”
國軍中有豬腦子，小鬼子中自然也有豬腦子。
不然軍曹長也不會成為輜重兵。
觀察員忽然有些驚慌嘶喊︰“報告，後方皇協軍似乎在向我們射擊...”
隊伍才剛展開，壞消息跟著傳來。
軍曹長懵了，心里升起一個念頭，皇協軍難道是故意投靠皇軍，等的就是今天...臨陣反水？
這也不對啊，皇協軍要反水，在山里時候機會更多。
豬腦子一時有些懵，百思不得其解。
舉望遠鏡再仔細看。
正面硝煙彌漫，更遠的地方看不清楚。
左右看。
北面山梁脊線處，似乎有不少腦袋，距離很遠，沒什麼威脅。
南面沒動靜...
後方如果皇協軍戰場反水，這事倒有那麼些麻煩！
軍曹長並不慌，立即修改命令︰“加快推進！”
他的想法很簡單，
幾個方向的八路距離都很遠，不像是包圍，正面八路打了皇軍伏擊，八路不可能在公路上埋兩次地雷。
如果跟正面八路打陣地戰...皇軍怕過誰？
現在，先各個擊破...
在輜重隊，好不容易從軍曹熬到軍曹長，以前幾乎沒機會參加像樣的戰斗。
大規模戰斗倒也見過，少尉中尉...少佐舉著指揮刀的英雄模樣...威風八面。
也遭遇過土八路伏擊，那些八路毫無例外都是一觸擊退。
悲催的軍曹長，他似乎忘記了戰場敵情偵察，認為望遠鏡所看到的就是敵我態勢。
...
小紅纓舉著望遠鏡。
彌漫的硝煙遮住了正面視線，終于，三個貓著腰的鬼子身影出現，不用想，肯定是前隊。
鏡頭左右晃了晃，左右沒有硝煙籠罩，一溜兒鬼子身影清晰可見。
端著望遠鏡從左到右快速過了一遍，沒看到鬼子擲彈筒，沒看到機槍，也沒看到鬼子指揮官。
打鬼子尖兵，小紅纓沒什麼興趣。
放下望遠鏡，轉頭看不遠處趴在胡義旁邊的觀察員︰“哎，你那邊能看得到鬼子擲彈筒、機槍沒？”
“在後邊，先別開槍，听營長命令...”
硝煙中。
將步槍舉過頭頂跪在地上投降的偽軍有些懵，八爺地雷也拉了，機槍也掃了一片，擲彈筒也打了一小會兒，怎麼卻偏偏沒見到有人沖上來大叫“繳槍不殺”？
忽然，隊伍後邊有人咋呼︰“皇軍來了...”
前邊八路沒動靜，後邊仍然有槍聲，這皇軍怎麼又來了？
眾人心頭一緊，趕緊轉頭看...
皇軍是真來了！
兵分三路來了！
在皇軍眼皮子底下對八路投降...這不是找死麼？
前方八路有炮有機槍，多半還在憋著壞，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圍點打援？
什麼也不管了，原地趴下，裝死！
這時候要是站起來，肯定會被鬼子驅趕當炮灰...
裝死...也許有活命的機會...
沒心思考慮留在縣城里作人質的家人。
貓著腰的三個鬼子似乎沒有理睬地上的尸體們，在硝煙中繼續前行...
...
胡義放下望遠鏡。
下巴差點掉地上，二十余人的鬼子竟然還兵分三路！
除去擲彈組跟機槍組，每一路就兩個三人組...
兩個三人組還有模有樣玩交替掩護攻擊前進...
十八個鬼子玩正面進攻兩翼迂回？
這是什麼打法？
關鍵還采取正面進攻！
小鬼子指揮官腦子是不是進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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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一個班多一點，明知道有埋伏...竟然還分兵！
擺明是排著隊上來送死...難道小鬼子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
遇到到這種情況的弟部隊部分指揮員，很可能會仗著人多勢眾直接沖上去...大叫繳槍不殺。
胡義沒有那種習慣，反正，九營很多戰士甚至連刺刀都沒帶...
旁邊的陣地上的雖然半數都是沒什麼經驗的民兵，但九營老底子都在，就當成一次實戰訓練。
大部分新兵第一次上戰場會因為興奮而熱血沸騰，但震耳欲聾的槍炮聲與看到戰友犧牲場面，跟著會感覺到恐懼與害怕，至少半數新兵會尿褲子。
腎上腺素激增後，人體某些肌肉甚至大官會失去感覺甚至失去控制...
只要過了這一關，絕大多數人都會喜歡上那種熱血沸騰頭皮發麻的感覺。
正面硝煙中的六個鬼子身影全都出現。
胡義沒再等待︰“李響，敲掉後邊公路上的鬼子擲彈筒...丫頭，打掉鬼子左翼機槍手...所有機槍步槍全體開火...”
說完，將面前的機槍槍托抬起，瞄準鬼子放在右翼的輕機槍組...
... ...傳令兵重復了一遍命令...營長命令似乎有些�@攏 苯泳 潁骸翱 穡∪ 逕浠 ..”
一邊揮旗，嘴里傳達的命令在營長機槍射擊聲中再次精簡到經典︰“打...打啊...”
調整完擲彈筒概略射擊目標，四發榴彈先後出膛。
跟迫擊炮不同，這玩意兒根本不用試射，完全憑經驗，憑感覺...
胡義捷克式對遠在三百米開外的鬼子機槍組進行壓制射擊。
總共就二十余鬼子，第一波射擊肯定能壓制住鬼子機槍。
正面六挺機槍，二十余支步槍，將十八個交替掩護進攻的鬼子弄死弄傷一半絕對沒有問題！
更別說南側還藏著拉地雷的抗大學員三挺機槍
這麼強的火力，完全是屠殺。
小紅纓有些緊張，前方硝煙擋住了視線，因為她根本看到鬼子左翼的機組組...
從藏身處爬出來，橫向往右爬，終于看到鬼子左翼機槍手...
步槍剛擺正，正在瞄準，卻發現遠處的鬼子機槍手不見了...
擂了擂眼，抓起望遠鏡仔細看，只剩下歪把高高的兩兩腳架跟槍管...
鬼子太少，不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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