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千日做賊，沒千日防賊的道理，鬼子在佔領區確實算戒備森嚴。
沒良民證根本無法進出城，並且在城里居住還得有人作保。
縣城防守得再周密，在有心人眼中仍然是破綻百出。
夜已深了，城牆上的探照燈對著城外亂晃，縣城里偽政府及各部門大門上那電燈正散發著暈黃的光線。
這次進城的任務，對于猴子來說，還真沒什麼難度，不就是打探幾個鬼子麼？被鬼子佔領的縣城並不蕭條，但真要打听鬼子軍營兵力布置，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用水緊張的縣城，在飯館里草草吃過晚飯，洗了把臉後換了件破舊的黑衣服，他準備出城去住在治安軍軍營里的樸不煥匯報打听到的消息。
半個小時後，順利翻出城牆的猴子，再次翻進了設在城外村莊中的治安軍軍營。
巡邏的治安軍根本沒想到，還有人敢往軍營里跑，平安已久，治安軍的防守並不嚴密。
往南翻上村子里二樓一間開著窗亮著燈的屋外，仔細听著屋里說話的聲音。
一個是樸不煥一個是老周！
兩人正在拉扯縣城里的日常見聞。
學了聲貓叫，屋里傳來聲音︰“哪來的野貓？”
不一會兒，傳來開門的聲音，某人身影遮住了光亮，猴子閃身從黑暗里鑽進屋內。
“情況怎麼樣？”老周壓低了聲音問。
“老周？你也在，哎，今天上午從鬼子軍營出去了兩輛三輪摩托車，兩輛汽車，據城門口咱們的人說車隊往南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去向...不明！”猴子說完，將桌子上的茶壺掉在手中，對著壺嘴就是一頓狂吸。
“鬼子每天進來的人跟出去人數有沒有什麼變化？”
“除了那伙鬼子外，其他出去跟回營的鬼子數量基本一致！”
“嗯，這倒說明鬼子挺進隊並沒有回城！”老周皺眉分析。
“那可不一定，要是挺進隊往南進了梅縣，咱們哪能知道？”猴子沖口而出。
“挺進隊就算去了梅縣，那邊也有人在盯著，總部那邊傳來了消息，鬼子挺進隊大本營有兩處，其中一處就在這們這縣城里。”老周忽然一喜︰“不對，你說出去了兩輛汽車兩輛摩托車？”
“是啊！那個劉文霞她們一直在盯著鬼子軍營大門，對了，後門那邊倒也出去了幾個換了便裝的鬼子，不過天黑前都回了營。”
“車上坐了多少人？看清楚了沒？”
“那就不知道了，車頂上架了機槍，蓬布遮著外邊看不到。”
“行吧，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放心吧，這破城牆它還能攔得住我？”
......
天剛亮，狗漢奸從吱呀一聲打開門的狗窩中鑽了出來。
昨天去憲兵隊時，沒有借到上川千葉的摩托車，回落葉村的計劃也落空，他決定再到憲兵隊去溜達溜達。
如果今天還借不到的話，他打算去警隊找李尾巴弄輛自行車。
騎自行車總比走路要快得多。
剛轉過街上角，就听到軍營那院子里傳來一陣轟鳴聲。
狗漢奸一愣，昨天進縣城一個車隊，這一大早難道又要開拔？
不過，這些事跟自己沒有關系，繼續甩動腳步，跟街上經過的巡邏隊打了個招呼。
巡邏的鬼子軍曹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偵輯隊長，直接上前從狗漢奸兜里把煙給掏了，笑嘻嘻的走了。
一陣酸掉牙的聲音傳來，遠處軍營大門打開。
前方兩摩托車開道，突突突的聲音越來越近，狗漢奸嘆息一起，趕緊讓到路邊。
兩摩托車卷起灰塵呼嘯而過，最後一輛汽車到達狗漢奸的身邊時，嘎的一志，突然停了下來。
駕駛室里傳來了個聲音︰“李桑，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李有才一愣，上川？
趕緊抬著看，車內臉上還有個巴掌印的上川千葉探出頭，面色陰沉，扔出一把鑰匙︰“把我的摩托車保養好，拜托了！”
狗漢奸趕緊接住，點頭︰“是！”
待狗漢奸說完，汽車再次起動，直接往東門去了。
李有才心里一喜，上川這朋友還真值得交往！
汽車帶著塵土鑽出城門洞後，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吐掉滿沙的狗漢奸忽然一愣，上川是挺進隊的人，那麼，昨天來找他的...不就是挺進隊麼？
心里一咯 ，八路一直在找挺進隊，沒想到又被自己遇上！
自己這是倒霉還是幸運？
城里特高課的鬼子自己一直沒有打听出來，只有一種可能，特高課的鬼子早就離開了縣城。
賭鬼性格讓他並沒有直接判斷，努力思索如何讓這幾個消息的價值最大化。
既然挺進隊已經走了，那麼把他們的行蹤告訴八路也沒什麼關系，但上川的事究竟說不說？
出賣朋友的事當然不能做，當然，他也是看中這個上川能為他帶來利益。
他人都走了，這摩托車還能給他留著...上川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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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一想，挺進隊，特高課...湊一起，肯定沒好事。
懶鬼跟特高課一條線，自己安排的人跟八路一條線，明暗不分。
想了半天，依然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林秀去了省城好幾天一直沒有出現，尾巴那邊沒有消息傳回來，一切都透著詭異。
在鬼子哨兵注視下，狗漢奸跟哨兵點了點頭，走進了憲兵隊大院。
早起的各色鬼子們驚奇不定，沒有一個人跟他打招呼。
狗漢奸手上甩著摩托車鑰匙，轉過前院準備往後院停摩托車的地方去。
剛轉過拐角，就看到正穿著白襯衣的前田正在練刀。沒有平時小心翼翼的作風，不過
“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正在院子中練刀的前田收了刀，故意抬頭看了看天，然後笑著盯著狗漢奸問。
“少佐好！我...沒事，準備去綠水鋪那邊取消息。”狗漢奸趕緊彎腰，將早想好的詞蹦了出去。
“你能這麼努力工作，實在讓我很意外。”前田將遞給旁邊候著的憲兵，接近憲兵遞過的毛巾擦汗。
“全靠少佐栽培。”
“你這話說得...讓我意外，這不像你平常的樣子！”前田敏感的覺察到狗漢奸說話與平時不同。
“呃...”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保證不會動你和那個林秀！”
狗漢奸一哆嗦︰“不敢！”
“但你轉告她，如果她不願意為皇軍作事，我的保證也是有限度的，你能明白嗎？”
狗漢奸臉色發白︰“小的...明白！”
“能讓上川這麼信任你，你確實讓我覺得有些好奇！”前田面色一冷。
狗漢奸腳下有些發軟，險些摔倒。
看著李有才膽小的樣子，前田忽然覺得好笑，一輛摩托車而已，在這些中國人眼中...
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狗漢奸，直接轉身走了。
李有才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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