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塵土彌漫的公路上什麼都看不到，突圍部隊在公路上根本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兩邊開闊地里有些人開了一槍之後就再倒在地上沒了，也許是被亂槍打中死在突圍的路上，跟上的人拾起步槍甩到背上繼續向前沖，跟上的擔架隊一個個檢查是否有活著的人，下一秒，身體一歪?
少佐意識到八路企圖，命令兩翼向公路中間收攏，狹窄的交通壕擠滿了人，膽大的沖出戰壕，迎上八路射出的彈雨，不時栽倒在地，騰起一蓬夾雜了血霧的塵土?
終于穿透了硝煙邊緣，胡義猶豫了一會，繼續挪動腳步到先沖出包圍圈散開的騎兵、步兵間︰“還愣著干嘛？趕緊建立阻擊陣地?”
發呆的人群立即炸鍋，順著公路兩側延展，鐵鍬刺刀齊上陣，更多的人從硝煙中鑽了出來，下意識就要加入挖溝掏坑的隊伍。
胡義拉著一個干部模樣的人︰“趕緊帶你的人繼續向東，全窩在這里，等死麼！”
後邊硝煙中的槍炮聲依然在持續，身邊的腳步聲不斷向東遠去，終于，轟鳴聲漸大的裝甲車從硝煙中鑽了出來，散發的出汽油尾氣味混進滿鼻子的硝煙味。
裝甲車旁邊四人抬起的擔架上，五大三粗的熊掙扎著挺起頭，看了看硝煙燻黑了臉的胡義︰“胡老大，那個我受傷了?”
“哥，我們的人大部分都沖出來了，听他們說，向東從滑縣過兩條河後，是就是衛南平原，只要速度夠快，甩掉鬼子不是問題！”馬良從硝煙中鑽出來，驚喜的跑到正舉著望遠鏡看向南邊天空的胡義面前。
“你們跑路還真快?”帶著一大幫擔架隊的高一刀，將步槍甩到背上，黑著臉看著九連稀稀拉拉擔架隊邊上的胡義。
“你們也不慢?”胡義說完，轉頭問馬良︰“政委呢？”
“團長和軍分區首長們跟傷員一起突圍，就在後面，”留在後面的高一刀知道更多，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們哪部分的？站在路邊干什麼，婆婆媽媽的做甚？還不趕緊走？”硝煙中沖出倆胸前橫掛著沖鋒機關槍的戰士。
胡義認得，這兩位是分區司令部警衛人員。
下意識向邊上滿是彈坑劃痕的裝甲車上靠了靠。
“呃?你們是九連的？哎呀，你當我沒說！”警衛員趕緊道歉。
“胡義？”司令滿頭大汗，一馬當先出現在視野里，後邊隔著幾人，陸團長政委相繼出現。
“首?長好！”胡義大聲回，卻未敬禮。
首長好三個字喊著挺別扭.…
按理來說，陸團長應該直接指揮戰斗，結果，分區司令卻湊到獨立團！
讓司令驚丟下巴的是︰獨立團確實與眾不同！戰斗打響後，就徹底沒了陸團長丁政委什麼事，一連三連連戰斗都沒參加，被派去給軍分區幫忙抬傷員、放火。
九連裝甲車、炮排加上機槍排，火力一等一的猛。
二連沖鋒悍不畏死，氣勢恢宏?
“司令，只要能擺脫鬼子騎兵追擊，基本就安全了！”參謀環顧四周，低聲說。
“你能確定鬼子飛機都走了？”司令拍了拍滿身的塵土，望著天空發呆。
“全向南飛走了！”胡義淡淡的說道。
後邊又傳來一陣發動機轟鳴聲，二連的汽車跟了上來，駕車的是從九連自靠奮勇冒出來幫助友軍的兵。
司令跟參謀瞪著大眼︰裝甲車，汽車我軍分區也有！一直當成寶捂著，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用。
這下明白了，原來汽車是用來作保障拉汽油用的！
這不怪他們，一直打游擊，也不是沒見過汽車坦克，甚至還繳獲過，總認為目標太大，機動不靈活，沒公路就是個累贅，跟本就不適合山地、平原游擊作戰，所以，大部分都是直接炸了完事。
在抗大學習時教員也專門講過，步坦結合，什麼機械化部隊快速穿插?說的不就是眼前的九連二連麼？
“趕緊走！”一個聲音從硝煙里傳來，裝甲車汽車停在公路上，擔架隊只能下了公路繞，路上開始擁堵。
隨即一個黑臉慢慢從硝煙里冒了過來，是騎兵曾團長。
曾團長跳下馬︰“我說司令，後鬼子都壓上來了，咱快走吧。”
胡義看著從裝甲車鑽出來的猴子︰“你們沒事吧？”
猴子哆嗦一下︰“死了一個，這玩意皮薄，被鬼子重機槍打穿了幾個！”
說完，從裝甲車里扯出一個全是血的身體︰“能不能將他埋了？”
馬良立即讓人抬尸體，挖坑?
“怎麼沒見到李響？”胡義繼續問馬良。
“在擔架上！”陸團長擦了一把汗水，自己堂堂一團長，完全沒指揮的機會，現在還成了收容隊長。
在場諸位，發黑的臉全都被汗水沖出一道道溝痕，司令手在地圖戳了兩下，面色嚴峻︰“一定要弄清楚鬼子騎兵位置！”
“?早先獨立團擊漬的滑縣駐軍一個中隊鬼子帶的一個營偽軍，按工作隊的情報，騎兵就來了一個大隊，圍堵我們的會不會就是騎兵？”參謀思考著每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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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不過，有誰能告訴我?鬼子的馬都到哪去了？”
旁邊的高一刀突然站了出來︰“我能確定，鬼子戰壕里都是騎兵！”
“憑什麼這麼說？”參謀下意識尋找答案。
“表面上看不出來，不過，你們看看這槍。”高一刀順手從旁邊戰士手中接過一枝步槍，遞給陸團長。
旁邊的司令卻一把扯過去︰“四四步騎槍?還真是騎兵！難怪，我就覺得奇怪，這鬼子戰斗力咋變弱了！”
“難道陣地上的全是騎兵？”參謀百思不得其解，雖然知道槍騎兵同樣下馬作戰，但不可能一個大隊全都主動放棄吧？
“也許鬼子以為，他們有飛機，又有坦克，騎兵下馬當步兵在這里建立隊防線，堵截咱們，還以為咱們插翅難飛呢？”司令一臉輕松。
“那，他們的戰馬呢？總不會他們騎兵全與變成了步兵吧？”參謀不得不接受司令的推測。
“會不會，他們將戰馬藏了起來，根本就沒有騎兵，所有騎兵全在這里圍堵我們？”陸團長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弄了個大花臉。
“所有猜測對結果都不起作用，我們得先離開這里，就算鬼子有騎兵，咱們騎兵團是擺設麼？嘿嘿，老子，好久沒跟他們拼過馬刀了！”曾團長黑臉上咧開一道口子，露出紅口後牙，豪氣沖天。
“繼續向東的話，我們傷員太多，他們傷口不能沾水，得從滑縣西邊大石橋過河！”參謀看著地圖。
“依現在情況看，滑縣目前只有治安軍守城，他們不堪一擊！”司令大手一揮。
“可是他們真要守住大橋，咱們就算能過去，後邊的這些鬼子不又追上來了麼？到時個還是擺脫不了...”
“實在不行，繞過大橋，直接渡河！一條小河溝就能難得了我？”
“可是，河道里現在差不多全是淤泥，能不能過去...還真的很難說...”參謀轉頭望向騎兵團長︰“曾團長，你們負責偵察的怎麼還沒回來？”
說曹操，就到，兩騎從前方回來，黑臉有些古怪︰“前方村子里，發現鬼子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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