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的事情還沒有給出一個結果來呢，北安州府衙可以說是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為何？
聞二公子死了！
而且還是以十分狼狽且屈辱地死在了青樓里。
據說，死的時候赤身，渾身上下布滿了青紫痕跡，似乎是歡愛過後留下的。
聞二公子死後連個全尸也沒落著，頭顱被割了下來，而且在最後府衙來人之後，在青樓的後面的茅廁里找到他的頭，已然是臭不可聞。
初聞公子出事的時候，跟來的小廝都慌了，連忙往回喊著殺人了！
這下子，聞家帶來的人都嚇傻了。
報官的報官，報信的報信。
可是不管怎樣，聞二公子都是死地挺挺的了。
聞二公子的頭是在柳承恩帶人趕到後找到的，花費了大概一個時辰。
對方應該是對其痛惡之極，先割了其命根子之後，又一刀捅在了他的心髒上。
最後，割下了他的頭，扔進了茅廁。
對方似乎是並沒有刻意掩藏頭顱的埋藏地點，衙役們在順著血跡找到了那處淨房後，就開始請命拿竿子來撈了。
管事的趕過來的時候，臉都嚇白了。
藥材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二公子就死在了這里，而且還是死在了溫柔鄉里，死狀極其地不體面。
這麼大的事情，聞家二爺得知之後，火速趕往了北安州。
一則，他也算是死得的家眷，二則，同為朝廷命官，他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公然殺害他聞家的人！
柳承恩身為一任知州，自然是要查案破案的。
對于聞二爺的到來，並沒有多說什麼。
人又不是他殺的，他也沒必要對這位聞二爺有什麼心存愧疚的想法。
柳承恩辦案還是很仔細的，更重要的是，他的邏輯思維很縝密，在勘查了案發現場之後，就命人將這青樓的相關人員都帶過來了。
“說說看，昨天晚上都有什麼人出入這間屋子，最後一個離開的又是誰？”
“回大人，二公子在我們樓里停留已有三日了，這三天一直都是牡丹在陪他的，昨兒晚上奴婢差人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上去，之後便沒有人再敢上去打擾他和牡丹了。”
老鴇子的話，很快得到了其它人的驗證。
至于那個牡丹，這會兒才剛剛從先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一張小臉兒那是慘白慘白的。
因為這種煙花之地，一般也都是夜里頭熱鬧，一直到了天將明時才會安靜下來。
熟悉這一行的人都知道，午後再過來，那才是這種地方開始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到了晚上，自然就是黃金時間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聞二公子一直在午後才被人發現死翹翹了。
這些人半夜里弄些酒菜醉生夢死的，早上一般不起來，更不會吃飯，別人家的午飯，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早飯了。
發現死人的，也是因為小二過來敲門，問要不要送酒菜上來，結果敲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這才強行入門，然後就發現了死在了地上的聞二公子。
至于那個牡丹，則是還在床上昏睡著。
等到牡丹被叫醒之後，再一看到現場的慘狀，自然也是一聲尖叫後，就暈了過去。
管事的一看牡丹出來了，急不可奈道“賤人，說，是不是你伙同了賊人來害我家公子！你這個賤人，快從實招來！”
柳承恩眼神一冷，“放肆！本官辦案，豈容爾等叫囂！”
聞管事嚇得脖子一縮，好歹也算是安靜下來了。
“你叫牡丹？”
牡丹的頭發此時也只是簡易地扎了起來，臉像是剛剛洗過的，未上粉黛，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柔柔弱弱的。
“回大人，奴家花名牡丹。”
“看你這身形，你是江南人氏？”
“回大人，奴婢是楊州人，幾年前因家中遭了難，不得已被賣身抵債，之後輾轉數次，這才流落到了北安州。”
“嗯，你幾時發現死者出事的？”
牡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得出來，這是被嚇壞了。
“回大人，奴家也是被人叫醒之後才發現的。”
柳承恩立馬注意到了她的說辭，“你竟然一直昏睡不醒？”
“是，昨兒聞二公子與奴胡鬧了一通，一直到了寅時才睡下，奴也實在是累極，所以睡地也很實。”
捕頭轉了一圈回來，“大人，這里的薰香還未曾燃燼。”
“帶回去查驗。”
“入睡後，可曾听到一些動靜？”
牡丹搖頭，“奴未曾听到動靜。”
這聞二公子死的地方，是在離床榻約莫有六七步遠的位置。
而且看樣子，應該是有拖拽的痕跡，應該是人在睡著後，或者是昏迷後被人強行從榻上拖下來再行凶的。
看著現場的血跡以及聞二公子最後死時的身體反應以及他手的位置，可以判斷，他應該是先被人割了命根子，之後，才被一刀插入了心髒。
而正常人被傷，而且還是這麼重的傷，定然是會慘叫，可是這慘叫竟然未能引來旁人的注意，這就不對勁兒了。
柳承恩看過，這一層樓里頭類似的房間可不少，而且都是挨著呢，這種地方，也不講究什麼隔音好不好，就是不好，可能玩兒起來才有情趣。
沒有驚動外頭的人，也沒有驚動了牡丹，這的確是不對勁。
就算是用了迷香，那旁人應該也能听得見呀。
而另一邊，仵作已經命人將死者的頭顱沖洗干淨了。
不過，許是在那糞坑里泡地久了一些，所以還是有著濃濃的惡臭味。
仵作掩了口鼻，又是一番查驗之後，才又過來復命。
“大人，聞二公子的舌頭被割了，因為傷口被泡過，所以現在很難斷定到底是死前被割的，還是死後被割的。”
柳承恩挑眉，如此，那倒是能說得通了。
這應該可以說是將人虐殺了，而且還是極其殘忍的虐殺。
這般惡劣的凶殺案，那是必然要嚴查的。
“來人，將尸體抬回去，這里封鎖，一干人等，全部帶回府衙接受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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