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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在得到王安節的通報時，就做好了回援的準備，無奈那道十多步寬的通道被人群給擋住了，軍士們拼命地在另一處填埋，好不容易才又平整出了一道口子，沒等口子整塌實，他就動了車子，呼嘯著沖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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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耽擱了大約十來分鐘的時間，他選擇了與王安節所部相反的方向，因為那里是由民壯組成的，更需要直接而有力的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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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車子在不平整的土地上飛馳，延途的百姓們紛紛抱以熱烈的歡呼，這個鋼鐵怪獸的出現，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多少抵消了韃子騎兵帶來的恐懼，不要小看這一點，在野地里與在城牆後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有勇氣站在這里而不潰散，素質已經遠本時代平均水準了，至少劉禹自認如果沒有駕駛戰車，很難說會不會起穿越逃跑的念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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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無暇享受這些歡呼聲，實時影像在不斷地傳來，屏幕上的數字連成了一片，先完成彈道計算的，依然是位于車頭的127毫米雙聯機槍，看到屏幕上的影像，他的表情嚴峻得能滴下水，那些只經過不到十天訓練的百姓，義無返顧地沖向韃子的騎兵，即使被戰馬撞飛，也無人後退，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沒有了親人，憑得只是一腔熱血，和對于韃子的刻骨仇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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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操作桿，狠狠地按下射按鈕，同時腳上用力踩下油門，嘴里大聲喊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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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盾牌，低下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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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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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的耳中響起，一條條紅色的光線在他眼前閃過，那個獰笑著想要踩死自己的韃子騎兵，突然間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全身出不停地顫抖，連同那匹戰馬猛地向後倒去，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倒在了他的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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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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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道血泉從馬身和尸體上激射而出，噴了他一頭一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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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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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在對講機里盡情釋放著心中的快意，127毫米機槍彈組成的火網，將韃子騎兵的前沖之勢生生打斷，無數聲慘嚎響徹長空，百姓們紛紛支起防爆盾，半蹲于地，從窗口看著外面的慘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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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隊的騎兵不斷地沖上來，然後被密集的彈雨打成篩子，原本黑壓壓的人群，在一瞬間紛紛倒下，隨著火線的不斷延伸，將這片小小的區域變成了血肉絞殺的死亡地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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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聲中，鋼鐵怪獸呼嘯而過，一頭撞進了韃子的騎兵大隊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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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這一切的帖木兒，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如果說手雷還能想像，這樣的怪曾已經遠遠出了他可憐的腦容量，宋人釋放了傳說中的惡魔麼？他的身體就像那些被打中的部下，止不住地顫抖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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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地撞擊不斷地響起，手上死死按著射鈕的劉禹這才反應過來，屏幕上那個提示余彈的紅色標記，醒目地告訴他，機槍彈已經打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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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你們在等什麼，快給老子射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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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吼叫聲，讓車廂後頭被摔七暈八素的軍士們猛然醒覺，一個個奮力爬起身，跪在車板上，將上了弦的弩箭伸出射擊孔，然後狠狠地扣動扳機，射擊孔里所見的全都是韃子的身影，根本不需要瞄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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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撞、弩箭，92式步戰車就像一頭渾身是刺的豪豬，在韃子的騎兵隊伍中橫沖直撞，每向前一步，都會收割數不清的人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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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從後面攻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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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讓人恐懼的死亡火線，帖木兒敏銳地覺了這一點，連連吼叫著，將身邊的騎兵趕上前去，試圖用連續不斷的攻擊，攔下這只怪獸，或許比拿下一座常州城，還要讓大汗刮目相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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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萬安護在身後的少年，突然現那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年定楮一看，一柄鐵槍從他的腹部穿進去，扎透了整個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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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不要死。”少年手足無措地想要按住傷口，鮮血卻止不住地從手指間冒出來，萬安拉開頭盔上的面罩，咧嘴一笑，嘴角的紅線一滴滴地劃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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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家要去西天侍奉佛祖了，你要好生活下去，南無阿彌陀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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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弱的佛號聲中，萬安緩緩地閉上了眼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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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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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瘋一般吼叫著，沖出了百姓的隊伍，手上不停地取出手雷，擰開鐵蓋，拉出拉環，套進指頭，一低頭，跟在了戰車的後頭，紅著雙眼將手雷狠狠擲出，不等落地又從身上摸出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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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劉禹猛地想起，這輛車上不只機槍一種武器，他一邊開動車子，一邊在屏幕上尋找那個提示，同時在腦海里，回想著訓練時鐘茗告訴自己的操作要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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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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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興奮地大叫一聲，將武器系統更換成車頂上的25毫米炮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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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操作，炮塔緩緩地轉向，黝黑的炮管一點一點地指向前方，一個韃子騎兵在被戰車撞上前棄馬上撲，“鐺”地一聲站在車廂前部，怪曾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吃掉它，韃子遲疑不定地看著搖晃不已的車子，驀得現，腳下、眼前全都是色彩斑瀾的鐵皮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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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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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起勇氣，揮動彎刀，想要劈下去，只見車頂上那根圓圓的管子，突然轉動起來，停在了他的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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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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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閃過一陣紅光，身體被一股大力推向空中，手上還緊緊撰著那把彎刀，嘴里出淒厲的叫聲，一直落到了百步以外的馬群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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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轟天般的巨響，25毫米榴彈在馬群中炸響，將密集的隊伍生生炸出一片空白，也炸碎了帖木兒那顆搖擺不定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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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惡魔，會噴火會吃人會作法會放出無可匹敵的力量，他拿什麼去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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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戶，萬戶，擋不住了，撤吧，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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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一個千戶哭喊著僕倒在他的腳下，聲淚俱下︰“不是咱們怕死啊，不是咱們怕死啊，那些勇士全都死光了，死光了，連個完整尸體都沒留下，長生天棄了咱們，棄了咱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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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住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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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兒想要揚起手中的鞭子，誰知道，揮下去的是一道白光，一顆斗大的人頭從滿是血污的身體脫落，溜溜地滾到馬前，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眼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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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從常州城掉下來，都不曾言退的勇士啊，帖木兒仰天大笑，提著帶血的彎刀，嘴里出野獸般的嘶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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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里撤，回去讓大帥砍了，讓族人跟著蒙羞麼，我，帖木兒，兀魯部的雄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敵人的刀下，隨我，沖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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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萬戶旗被人高高舉起，黑潮一般的騎兵出輔天蓋地般的聲響，沖向遠處的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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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子要拼命了，咱們怎麼辦？”王安節從盾牌後站起身，手上冒著滾滾青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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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死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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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軍士一齊站起身，將拉掉了環的手雷奮力擲出，在空中組成一片黑影，罩向呼嘯而來的韃子騎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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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死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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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猛地一甩操縱桿，戰車從滿地的尸體上碾過，從側面沖向韃子的騎兵大隊，25毫米榴彈不斷地從炮塔中射出去，在韃子的馬群中炸響，跟在戰車後頭的，是無數百姓自形成的投擲手，他們一邊跑，一邊用教授的法子，向那些幸免于車輪，幸免于榴彈的韃子，投出復仇的火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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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學會了步炮協同，人的創造力真是不可想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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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在常州城外響起，二十一世紀的黑科技，將縱橫無敵的蒙古鐵騎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無論他們有多麼英勇，無論他們有多不怕死，最終都成為了泥土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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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全方位的打擊下，蒙古騎兵終于崩潰了，戰場上只留下了帖木兒和他那面破爛的萬戶旗，面對蜂擁而來的宋人，他絕望地想要摧動戰馬，沒想到渾身浴血的戰馬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將他掀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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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萬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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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看了一眼剩余的備彈量，上面顯示還有最後一榴彈，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個正在爬起的身影套進瞄準鏡中，按下了射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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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長生天不會饒恕你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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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兒睜開眼，一道紅光拖著長長的尾焰，在瞳孔里越來越大，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巨大的爆炸聲中，連同那面旗幟，飛上了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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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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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即將消失的一刻，宋人的歡呼聲蓋過了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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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過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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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駕駛著戰車，毫不停留地從那些破爛的肢體上碾過，身後是忘情高呼的常州軍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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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下來，星星一眨一眨地，點亮了十三世紀，美麗的夜空。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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