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喝下姜湯，方紅英裹著被子，臉還是青的嚇人，方母驚怒，“死丫頭，讓你挑水，怎麼把自己挑井里了，真沒用！”
雖然心疼女兒，嘴上還是忍不住叨叨。
方紅英眼淚汪汪的，“有鬼，我是不是被水鬼纏上了？”
“怎麼說起胡話來，別是發燒了。”方母擔心，試試她的額頭並不是很燙，“死丫頭，胡說什麼呢！”
“媽，我沒胡說，我好害怕呀！”方紅英一頭扎到她媽懷里，放聲大哭。
畢竟是自己孩子，再嫌棄到這時候方母也無法埋怨，好聲好氣勸了半天，人終于不哭了。
“好好睡一覺吧，睡醒就沒事了！”
“媽別走，我害怕！”王紅英可憐兮兮的，“我不敢睡，一閉眼就感覺自己泡在水里，嚇死我了。”
“你是不是和水犯沖啊！”方母想到之前的事，皺眉。
“一定是被水鬼纏上了，媽快想想法子救救我！”方紅英急切。
“什麼水鬼？”
“是真的！上次，我在岸邊站好好的，突然腳下一滑就掉河里了，水里有手抓著我往下拖，不是哥反應及時，我就淹死了！”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繼續哭訴，“還有剛剛，我離井口老遠，站的很穩，就好像有人當面推了我，硬生生把我推到井里的。”
“誰推你的！”方母急了。
“沒人，可我能感覺到，看不見的人推的，一定是水鬼干的！”方紅英語氣尖銳，目露驚恐。
女兒說的鄭重，方母臉色凝重起來，思忖著找神婆看看，是不是孩子沖撞了什麼。
“哪有什麼水鬼，不要疑神疑鬼了，以後少去那些地方，回頭我找顧三婆問問！”
得到母親撫慰，方紅英才安心休息。
隔壁的李小芳得知消息，瞬間臉也嚇白了，著急忙慌，想過來探望，被她媽抓回去，“你去哪？”
“我去看看紅英，听說她跌到井里了。”李小芳的聲音微微顫抖。
“別人死活關你什麼關系，老實待著！”李母厲聲呵斥。
“少提方家，你大姨給找了人家，過兩天相看，老實在家等著出嫁！”
“媽，我還不想嫁人，你明知道我的心思。”李小芳想爭取一下，得到的卻是母親狠狠兩巴掌。
“死丫頭！還嫌不夠丟人啊！”
“我干什麼丟人現眼的事了。”李小芳捂臉哭泣，“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我就不能爭取自己的幸福嗎？”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要有手段扒上方寶鋼，媽一個字都不會說，可你沒那福氣，還弄得眾人皆知，讓人家看笑話，死了這條心吧！”
“媽！再給我個機會吧！”
李小芳急切道，“寶鋼哥要提一級，工資也多了，我嫁給他一定幫襯咱家。”李小芳畫大餅。
李母撇嘴，“我何嘗不知嫁給方寶鋼的好處，可人家看不上你呀，人回部隊了，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你願意等，咱家可不養老姑娘，趁早收收心，再敢和方家人來往，我就打折你的腿！”
被母親威脅，李小芳不敢多言。
方紅英這邊又鬧騰起來，一閉眼就發噩夢，大喊大叫說有鬼要抓她，哭哭啼啼的。
方母見女兒狀態不對，偷偷找顧三婆幫忙，顧三婆以前是做神婆的，有點門道。
如今的世道，不許明目張膽搞迷信，顧三婆被折騰怕了，本不想答應，方母大方承諾給十個雞蛋，二斤細糧，才同意來看看。
趁著夜色，顧三婆悄悄來到方家，在方紅英面前看了一圈，不知看沒看出什麼，神婆念叨著別人听不懂的言語。
表情凝重的暗示，方紅英的確沖撞了某些東西，拿一張黃紙點燃，在表情呆滯的方紅英面前繞兩圈，嘮嘮叨叨一番。
燒完的紙灰化到水里，讓她喝了，應該是心理作用，喝完後，方紅英果然不再做溺水的噩夢。
到這里，方紅英和李小芳都有兩次被淹的經歷了，明月不會罷手，原主一條命被她們害了，這等懲罰怎麼夠呢！
進入臘月，明月接到家里電報，買工作的事情敲定了，不好聲張，讓她請假回去探親。
明月去村委請假，開證明，回來收拾一部分物品，剩下的東西分給有需要的知青，才回城去。
沒明說，但大家也知道，郝明月這次回城應該不會再回來了，說不羨慕是假的，沒有人想搞破壞，惡意阻攔。
“滴滴！任務進度60！”女魔頭要離開了，方頭覺得自家女主安全了。
明月離開，不代表她會放任某些人，走之前已做了安排。
轉眼到了臘月十八，家家戶戶忙著掃塵，婦女們會把家具搬出來徹底清洗，屋角的蜘蛛網粘掉，門窗擦干淨迎接新年。
方家和李家同樣在忙碌，這時候，家家戶戶的水缸都要提前打滿水，方便女人們洗洗涮涮。
兩家屋檐下的水缸同樣是滿的，李小芳在母親指揮下，端木盆來舀水，準備去擦窗戶。
就讓她彎腰舀水的瞬間，後腦突然有一股巨力襲來，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硬壓著她的腦袋。
李小芳以一個倒栽蔥的姿勢，被按到水缸里。
農村的大水缸都有半人高，裝滿了水能淹死人的。
李小芳慘了，驟然入水，她拼命掙扎，可腦袋被制住，根本無法掙脫。
雙手無力地劃動，根本抓不住做惡的所在，大頭朝下，她的雙腳已離地。
口鼻都是水，完全無法呼吸，被迫張嘴喝水，咕嚕咕嚕的冒泡。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萬幸家里還有別人，看見大姐一頭栽到水缸里，幾個弟妹都傻了。
大叫，“爸媽，快來啊，大姐掉水缸里了！”
父母都在忙活，听說掉到水缸里，下意識的以為小兒子貪玩，栽到缸里，要人命了，拔腿跑過來。
竟看見大女兒，以倒栽蔥的姿勢趴在缸里，李父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李小芳的腿，猛地往後一扯。
力量太大，父女倆同時後退跌倒。
終于離開了水，李小芳大口喘息著，卻挨到母親重重一巴掌，“死丫頭搞什麼鬼，嚇死我了！”
母親的一巴掌讓李小芳回神了，驚恐的撲到她懷里，“我差點淹死了！”
“死丫頭，把我衣服都弄濕了！”李母罵罵咧咧，把人扯到房里烤火。
“叫你舀水，怎麼把頭插水缸了，不想活就去外面尋死，真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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