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夢，四季大陸的發展並沒有停滯啊？我們來到這個位面之後，並沒有覺得這個位面的文明發展停滯了啊？”
听了紫練的問題，巴九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她並不是很習慣直接指出別人話語中的錯誤，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合適而委婉的方式，讓她能夠既闡明自己的觀點，又不直接地指出紫練話語中的錯誤。
“目前當然是沒有停滯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以後文明的進程不會停滯。如果沒有別的意外的話，這個位面上一個文明的結束，應該就跟有限的環境帶來的文明發展上限有關系。”
說到這里，龍二皺了皺眉頭，她能夠感覺到這個位面四分五裂的環境，對于文明發展的那種壓制力。
文明的發展想要走向更高的級別，必然需要更加完整的大道法則，在尋求大道法則的過程中，也必然伴隨著地理上的擴張，但是這個位面就不一樣，它似乎從一開始就設定了文明的上限，這些文明發育到一定程度之後，必然就會面臨著環境的局限。
這似乎並不是什麼正常的狀況吧？
為什麼會有一個位面，天生就要局限自己位面上文明的發育的？
“從我目前調查到的文獻資料來看，上一個文明的結束，應該是因為那些人打通了四季之城之間的壁壘，讓四季之城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多，隨著文明的進展，四座城市幾乎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卻能彼此包容，甚至彼此交融。而最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可是現有的記錄並沒有明確記錄那件事情的。”
巴九靈說到可怕的事情的時候，表情中有著淡淡的困惑。
對于她而言，一個位面擁有完整的四季，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會導致什麼可怕的結果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件可怕的事情，恐怕指的是壽命的縮短。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四季之城的居民的壽命都非常得漫長，而且生活非常得固定，很少有什麼波折或者動蕩。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他們的時間就好像凝固了一樣，每天都過著一成不變的日子，而且他們也不會覺得厭倦。”
四季之城的居民的壽命？
漫長？
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看到的那份報告，巴九靈點了點頭，對于承澤的話，表示了認可。
“四季的法則，其實就是輪回的法則，就是變化，變動的法則。如果只單一擁有一個季節的話，比如說春季，人的生命就會被固定在最生機勃勃的時期，事實上，在春之城，即便是活了一百多歲的人，也擁有著年輕人一樣的體魄，直到死前才會變得有一點虛弱。而這一點在醫學並不發達的四季大陸，其實並不是正常的情況。這一點，阿夢和巴巴，你們倆應該比較清楚。”
剛到這個位面的龍二並不是很了解情況，听了承澤的話，她扭頭看向巴九靈。
“沒錯，這個文明的文明等級，跟我的母位面相差無幾，但是醫學的發展確實遠遠不及我的母位面，可是這個位面的居民的平均壽命，卻幾乎是我母位面的兩倍還有余，這本是不正常的事情。我原本以為這種情況的出現，是因為元力修煉的普及，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應該跟元力修煉並沒有關系，而是因為這個位面的四季法則不完整，所以這些人在這樣殘缺的法則中，會減少很多來自于變動的損耗。”
沉思了一下，巴九靈對于承澤的猜測表示贊同。
一個位面的人類的平均壽命，應該是由兩個因素決定的，一個是環境，另一個就是醫療水平。
四季大陸的醫療水平遠遠不及她母位面，可是人類的平均壽命卻遠遠超出。
如果說是因為環境的緣故，巴九靈也是認可的，四季大陸的環境確實更有利于人類生存。
但是如果說僅僅是因為良好的生存環境，就能導致平均壽命的差距如此之大，巴九靈還是無法贊同的。
尤其是，在四季大陸上，那些人類幾乎是不會老的，除了臨近死亡的那一刻，他們一生需要面臨的變化，微乎其微。
如果沒有任何外力干涉的話，在四季大陸上，那些人能夠一代又一代地重復著同一種狀態，世世代代地生活下去。
這似乎是很正常的情況，但是正是因為這種正常，整件事反而顯得怪異了。
“所以，在四季之城連通之後，這個位面的文明進程雖然前進了，而人類的壽命卻因此大大縮減了，讓他們產生了極大的恐慌，甚至整個文明都因此而遭受了重創……嗎？這樣說不通啊？這些人的承受能力這麼差的嗎？而且，位面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應該不是這些人能夠做到的吧？”
對于巴九靈的說法，龍二是同意的，雖然她還沒有進行查證，但是她相信巴九靈關于壽命的說法，一定是建立在嚴謹的數據基礎上的。
可是，單純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上一個文明的傾覆，應該並不足夠。
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是因為壽命的縮短，才做出了導致文明傾覆的事情。
“我怎麼有點听不懂你們在聊什麼……”
就在眾人思考的時候，紫練弱弱地，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我明白了！壽命的縮短雖然不會直接導致文明傾覆，但是因為壽命的縮短，不明所以的人類，足以做出能夠讓整個文明傾覆的事情。”
壽命縮短雖然並不會直接導致文明的滅亡。
但是那些恐懼死亡的人類，會親手將自己推向死亡，這是人性的弱點，在任何一個位面，任何一個文明，應該都是難以回避的。
那些不明白壽命為什麼會縮短的人類，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延長自己的壽命，努力恢復到之前的水平？
龍二雖然想象不到，但是也能夠勉強猜測出，當時可能會發生的種種荒謬的事情。
在龍二的母位面，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讓自己能夠永葆青春的活下去，無數人做出了無數愚蠢的事情，其中導致王朝傾覆的，也不在少數。
對于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在另一個人類文明中上演，龍二毫不懷疑。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人類能夠做出的愚蠢的舉動，總是那樣的類似。
他們現在不必去尋找確切的覆滅的原因了，畢竟那個原因很有可能非常的多樣。
一個即將毀滅的文明，出現任何令人震驚的可怕的事情，都並不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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