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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立夏沉默,指間的煙燃燒著,煙灰砸落,他卻久久未動。
直到煙燙了手,他才皺起眉,扔掉煙,用腳尖碾滅。
呵。你讓我不在乎,卻帶我來古鎮避開紛擾。我知道你怕我捱不住痛苦會想不開,其實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流言蜚語傷害不到我。我的心理治療師告訴我,必須吃藥打針。我拒絕。你知道一旦服藥,這輩子我都別想擺脫那些,我不想像個廢人一樣,依賴那些藥苟延殘喘的活著,倒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他的語氣,似乎能讓人看到黑色的絕望。
谷小滿听得胸口一滯,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你不能這麼自私。就算你不為我考慮,想過父母嗎?你忍心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嗓音平和柔軟。
谷立夏听聞,心也跟著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不由轉身看她,眸底光影流轉。
在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讓我留戀。”他直白又執拗。
那就為了我活下去,哥哥。”谷小滿眸帶乞求。
谷立夏身體一僵,下一秒把她擁進懷里牢牢抱緊。
我帶你走好不好,我們去國外,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養著你,雲珠……”
哥哥,你別……別這樣。”谷小滿僵硬如石,心肝肺都在顫抖,“你明知道不可能。”
谷立夏僵了兩秒,慢慢地放開了她,轉身回了房間。
……
天色陰沉,谷小滿坐在房間里,陪著谷立夏看電影。
因為一樓前廳經常有客人出沒,他們極少去前廳,下樓一般也是在後廳和後花園散散步。
正當他們看到精彩之處,電影畫面突然出現了谷立夏小時候,他渾身赤條條,被一個男人壓在地板上,痛哭,掙扎,絕望……
宛如驚雷霹下,谷小滿手忙腳亂的抓起遙控機關電視,關不上,遙控器失靈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他們明明看的是電影碟片。
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畫面?
情急之下,谷小滿抓起茶台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朝著電視機砸過去。
砰!
屏幕碎裂,變成了藍屏。
畫面終于消失了。
谷小滿狠狠地松了口氣。
等她回過神來,轉臉去看身旁的谷立夏。
但見他渾身縈繞著一股戾氣,眸子里一片死氣沉沉的灰色。
谷小滿感到心疼,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痛,似乎隨時都能撕裂她,疼得她恨不得把心髒掏出來扔掉。
哥哥……”她想安撫他,卻發不出聲音。
谷立夏看著她,眼神空洞無物。
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往外走。
哥哥……”谷小滿想喊住他,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她起身去追他。
兄妹倆一前一後的在街上跑著,天空中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谷立夏終于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精神防線徹底被擊潰,滂沱大雨中,就那麼跪倒在地上悲慟大哭。
哥哥——”谷小滿感覺喘不上氣來。
她走近,她害怕看到這樣的谷立夏,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外人眼中他光鮮亮麗又如何,其實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谷小滿蹲下去緊緊地抱住了他,傾盆大雨嘩嘩的澆在身上,渾身上下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