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義薄還站在天台邊上,似乎在喊著什麼,因為樓層太高,根本听不清說了什麼。
解雪源皺了皺眉,扒拉開幾個人,跑進了大廈里,直奔電梯的方向。
他害怕東野尋不注意控制情緒和歐陽義薄起了沖突。
若真如此,東野尋很危險,一個喝醉的了神志不清醒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小源你來這里干什麼!在這等著吧,別上去了!”電梯處有位民警攔住了他。
“林叔,”解雪源認識這個民警,也是解東洋的大學同學之一,“我跟上去看看,小尋在上面我擔心,別一會兒歐陽義薄沒事兒,他卻出點什麼問題。”
民警稍一思索,抬手按了上行鍵︰“進去吧,不要添亂啊。”
“我知道。”解雪源踏進電梯里。
上了天台,上面還有不少人,民警,公司下屬,甦晴如站在天台中間,正低著頭抹著眼淚。
歐陽義薄還在猛勁兒的抽煙,底下是萬家燈火。
他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你先下來,行麼?”東野尋站在甦晴如身邊,語氣自是淡漠的,他背對著天台入口也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谷小滿正攙扶著他的手臂。
歐陽義薄看著東野尋,冷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東野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小小年紀你怎麼這麼惡毒?”歐陽義薄又接連發出幾聲怪笑。
“惡毒?”東野尋不舒服地皺起眉,反唇相譏︰“子隨父吧。”
“呵呵……”歐陽義薄干笑兩聲,繼續道︰“你怎麼不說有其母必有其子。跟你媽一樣心狠,我只不過犯了個小錯誤,她就鐵了心一定要跟我離婚。”
“小錯誤?”東野尋不知想笑,還是想罵人。
歐陽義薄又重新點燃了一支煙,怒聲道︰“本來就是小錯誤,身為男人再正常不過。你總有一天會明白,身為男人這種錯誤根本不值一提。”
東野尋忽然感到惡心,頭一陣陣漲疼。
他幾乎站不住,雙腳像踩不到實處漂浮在半空中。
“小尋。”解雪源察覺到他不太對勁,但又沒法過去,怕會刺激到歐陽義薄的情緒,只能遠遠地叫了他一聲。
東野尋轉身看過去,猶豫了片刻之後,邁著虛浮的步子往回走,一邊走著擰緊眉沖甦晴如說了句︰“我要下去,我沒法管,我真的盡力了……”
是的,他盡力了。
對這個父親他是真的仁至義盡了。
此刻,他不知道有多想親手把歐陽義薄推下去。
真的,他擔心自己忍不住會把他推下樓。
十二年前,玫瑰園別墅群,歐陽家大宅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歐陽義薄揮舞著皮帶,將他抽的遍體鱗傷,還把他關在地下室里不給飯吃。
只是為了利用他逼迫東野文清放棄財產分割。
倒是甦晴如和歐陽瑾會偷偷拿東西給他吃。但那時候他太小了,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對甦晴如和歐陽瑾同樣充滿著敵意和恨意。
所以,他寧願餓著也不會吃他們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