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尋盯了一會兒那人，始終沒動一下，他又轉回頭看著解雪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恍惚感覺過去那個狠戾的解雪源又回來了。
他打架從來不留情，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
不像他，不管如何，都掂量著力道。
這人個兒不高，卻還算壯實，好歹也是個男人，就這麼被解雪源一胳膊摔的不省人事。
如果是電影里的慢鏡頭，估計頂多也就兩秒。
谷小滿站在一旁覺得後背冒寒氣，若非親眼所見，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桀驁冰冷的解雪源，還有著這樣狠戾又嗜血的一面。
就他這身手，哪天有人告訴她解雪源殺人了，她也絕不會懷疑。
“雲珠，回學校等我，”東野尋看了她一眼，往她走過去，“听話，這里冷。”
“他們是什麼人？”谷小滿回過神來，“要不要叫救護車，人死了怎麼辦？尋哥哥，你們……”
“死不了，放心吧。”東野尋笑了笑。
他只是想安撫她。
卻不知道谷小滿看著他的笑，反而從心底生出深深地恐懼感。
她想，她懂了。
他們以前就這樣打架吧。
所以，已經習慣了。
她深呼吸了好幾大口氣，才把情緒慢慢壓了下去，剛轉過身準備往學校走。
後面突然傳來教導主任的聲音，“你們是哪個班的？是不是在打架？”
克常勝向來不怕老師，他還喜歡挑釁，還故意扯開嗓子，喊了聲︰“高三——”
而解雪源和程成听到聲音，已經顧不上別的，撒腿就跑。
“別跑！”教導主任追過來。
東野尋也一把攥住谷小滿的手轉身就跑。
少年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很重，那股狠勁讓她吃疼。
她痛得喊了聲，“疼啊，尋哥哥！”
東野尋手勁稍微松了松，依舊拖著她往前跑。
“你們幾個同學！給我站住！都高三了不去上晚自習，還敢跑來這里打架！”教導主任在身後氣喘吁吁的大吼，邊追邊跑︰“快停下來！”
教導主任越喊，他們跑得越快。
年齡大了，怎麼可能跑得過活力四射的年輕人，距離注定越拉越遠。
教導主任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
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幾人才停下來，谷小滿雙手扶著膝蓋，停在原地喘粗氣。
她一個平時早操都隔三差五逃課的人，硬是被逼著來了一次長跑。
“啊……拜托下次跑的時候，可以不要拽著我嗎？”她氣惱地瞪著東野尋。
“不可以。”東野尋回答果決，理直氣壯道︰“我說過會抓緊你的手。”
谷小滿︰“……”
“最近我只能暫住你那里了。”解雪源看著東野尋說。
東野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臉上布滿青紫瘀痕，額角也破了皮。
他沉默一瞬，把家里的鑰匙丟給了他，轉身拉著谷小滿就走。
“你不回家去哪兒？”解雪源問了句。
“關你屁事！”東野尋不耐煩地吼了聲。
“……外面不安全，你不怕東子找你麻煩？”解雪源還是多了句嘴。
東野尋驟然回身，冷睨著他，咬牙道︰“你再多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