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下,又是傍晚酉時。
在皇城中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圈的姜晨,看了一下下墜的日頭,大致估算出時間。
又該打卡下班了。
自從那天在女帝的淫威下答應做父儀天下的皇夫之後,女帝這幾天來就再也沒有召見他過。
為了能夠獲得打卡值,他每天一早就進了皇城,開始瞎晃悠,一直晃悠到酉時,再出宮回到烏衣巷自己的宅院里面。
“這女帝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想法,就這麼把我放生了?”
姜晨心里暗自嘀咕。
一種被打入冷宮的錯覺從他內心升騰而起。
強行把他收作了皇夫,又對他不管不問,氣的姜晨大熱天的手腳冰涼、渾身冷汗,贅婿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咳咳。
不過,這樣的日子他倒也不算排斥,每天朝九晚五,安安穩穩的混打卡值。
“時間差不多了……”
姜晨抬起腳步,正打算出宮的時候,忽然,遠處走過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哎喲,這不是姜公子嗎?幸會幸會!”
遠處大腹便便、滿臉笑容走過來的,正是靈物園管事海大富。
“海管事,真是巧。”伸手不打笑臉人,姜晨也淡笑著回了個招呼。
“姜公子這是準備出宮?”
海大富笑呵呵的跟著姜晨寒暄。
“是啊,左右沒什麼事,回去歇息了。”
姜晨隨口回道︰“海管事這個點了,還有事要忙?”
“哎呀,我靈物園兩百多號人,每天這個靈材也要盯著、那個靈獸也要伺候,通常都要忙到天暗下來去,哪里能有姜公子你這般瀟灑……”
海大富哎呦喂的嘆了口氣,隨後又一笑,擠了擠眼楮。
“畢竟姜公子您,可是陛下的……皇夫啊!”
這一句話,海大富說出來也是深思熟慮的,並不是唐突開口。
皇城禁地,就算不是後宮所在,也是禁衛森嚴,像他身為一園管事,除了靈物園下轄和少數公共場所,其他地方想進都是要預先通報的。
而這個姜公子,卻能隨意的出入皇城各地!
這身份,幾乎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
不趁著此時知道姜晨身份的人少,趕緊抱上大腿,還待何時?
海大富深諳,想要拉進和一個人的關系,兩人之間公開的秘密,不失為一個切入點,所以趁著今天,看似是閑聊的開口試探。
如果說的是對的,那麼自然可以借著猜出身份,進一步靠攏過去。
如果說猜測錯了……
開玩笑!
我海大富這麼多的人生經驗,怎麼可能猜錯!
“哦,你已經知道了?”
姜晨有些驚訝。
這皇夫,幾天前才被女帝突兀的提出,知道的人不過是女帝和他,還有楚清以及當時在殿旁伺候的幾個貼身侍女罷了,這個海大富,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此事還未公布,還是不要亂傳的好。”
他不知道女帝對待這個消息外泄是個什麼態度,對著海大富叮囑了一句。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海大富連連點頭,小眼楮四處張望,發現了一個站在不遠處的宮女。
他先是一愣神,為自己居然疏忽了一下,沒有提前注意到還有人在附近而皺了皺眉,隨後估算了一下距離,估摸著這個宮女不可能听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才又復歸了笑容。
“我就不打擾公子回府了,姜公子,我靈物園中種種奇珍異寶、珍禽異獸不勝枚舉,有空,可務必要來多瞧瞧啊!”
“下次一定。”
姜晨跟海大富告了別,獨自一人走出了皇城。
…………
“叮咚!”
“今日準點下班,打卡完成。”
皇城外,听著耳邊清脆的打開聲,姜晨嘴角微微勾起。
這幾天下來,他的打卡值又湊到了五點。
又能抽獎了……呸!
誰再抽獎誰是狗!
“時辰還早,去逛兩圈……”
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回烏衣巷的宅院,忽得念頭一轉,向著另一個方向邁開了腳步。
鎬京,天子腳下,天下首善之地。
在原身的記憶中,他就對這大周皇都一直心向往之,可惜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窮書生,身上的銀兩連路費盤纏都不夠,等到靠忽悠成為人↑人之後,又擔心事情敗露,更加不敢到女帝坐鎮的皇都轉悠了。
姜晨也受這記憶的影響,起了逛一逛鎬京的心思。
豐鎬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龍餃寶蓋承朝日,鳳吐流甦帶晚霞。
百丈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鎬京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蠻荒時期,建于古稱灃水的雲淮河畔,為中州人族最早的聚居地之一。
這座古城在中古時期曾更名長安,為六朝古都,輝煌榮華到了極致,大周定鼎後,周朝始祖自認有上古姬周皇族的血脈,重新將長安改為鎬京。
時代變遷,鎬京幾經戰火,多次重建,上古、中古、當代的種種建築融匯在了一起,卻並不顯得不協調,姜晨往往走上一段路,便有景物能與前身所看過古籍中的內容對應上,頗有一種“古人不識今時我,今我漫步古籍中”的韻味。
“嗯,這是走到雲淮河了?”
姜晨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時而跟來往的妙齡少女、衣香鬢影的貴婦閑談一二,送出一兩個清澈的微笑,想必今晚在她們的春閨夢中,他必起立致敬,而她們也必將夾道歡迎。
這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雲淮河畔。
“這該怎麼回去?”
姜晨嘀咕了兩聲。
鎬京說大,跟前世那些幾千萬人的大都市肯定沒法比,說小,那畢竟是一朝都城,也絕對不算小,他這隨便瞎逛,不知道跑到了繞著鎬京的雲淮河的哪段,想要找到回去的路,還真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茲咯茲咯……”
正當他打算找個人問問的時候,忽然,不遠處駛來了一輛裝飾頗為精巧的馬車。
與一般馬車不同,這馬車的馬夫,竟然是一位年紀雙十左右的少女,根據前身的記憶,姜晨也算有經驗,知道這種大概是馬車里女子的丫鬟,有著武道修為在身,力氣本事較之尋常成年男子要強得多。
這馬車緩緩駛到了他面前,停了下來。
馬車的窗簾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掀起一角,一道若三春桃李般溫婉清脆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這位公子,不知為何一個人站在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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