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仲夏,斷離山,一眼望去滿山綠意,一片生機勃勃。
然而,其實並不是這樣。越靠近斷離山,漂浮在空中的血腥味以及那種在炎熱天氣下腐爛的腥臭便越發濃重。
破軍皺了皺眉,抖了抖韁繩加快速度。
左輔身為五長老,此刻正掩著口鼻指揮著教中兄弟將那些來不及掩埋的尸體搬在一處集體焚燒。
“那具尸體是正道的,分開燒,不要混了。”五長老正說著,騎著馬沖向這邊的人在三步距離外下馬跑了過來。
來不及多說其他話,破軍直接呈上一個布袋︰“五長老,這是飛廉親自交給我的,他說事關教主,務必送到天喜手上。”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天喜。”五長老接過布袋轉身走,末了丟下一句,“什麼飛廉,那是武林盟主藍望心。”
飛廉這個人在被揭開身份的時候他還是飛廉,在被人懷疑逃下斷離山的時候他還是飛廉,但是在他親自帶著正道攻打斷離山,最終截走教主的時候,他就再也不是飛廉,從此只是藍望心。
五長老捏了捏布袋,一路上山直接前往教主的小院子。
“天喜?”
院子里沒人,五長老眉頭一擰就去了院子旁的竹林。
竹林深處,不同于山下的腐臭血腥,這里幽靜清香,半空中的竹葉慢悠悠落下,落在地上,落在靠著一根幽竹,席地而坐的天喜身上。
此刻天喜正端著一只繪有翠綠竹枝的淺碗,神情迷離地將碗里的酒送入口中。
然而,和這寧靜悠遠的意境不相符的是天喜身邊的兩個酒壇子,以及他白衣上的斑斑血跡。
五長老搖了搖頭,走過去︰“你又下山sh r n了?”
正在喝酒的天喜垂下眼眸,臉上迷離的神情緩緩淡去,像是剛從一場夢里清醒,他偏了偏頭︰“什麼?”
五長老在他身邊坐下︰“你什麼時候又下山sh r n了?”
天喜的目光收回,盯著酒碗︰“剛回來。”
五長老︰“殺了誰?”
天喜淡淡道︰“清風觀有漏網之魚,不能落下了。”
五長老嘆氣道︰“那道長已經死了,就算你遷怒清風觀也應該理智一點,教主還在藍望心手里,你這麼做,藍望心遷怒于教主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你。”
天喜臉沉如水︰“他敢!”
“我說萬一,再說,他如今是武林盟主,再也不是當年我們熟悉的飛廉。”五長老說著把手里布袋遞給他,“藍望心交給你的東西,你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天喜接過袋子打開,里面東西不多,一封信,一個荷包,一張mi n j 。
荷包和mi n j 再熟悉不過,那信上的字跡……天喜的手抖了抖,立即展開。
“展信佳。
見字如晤。
天喜,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死了。這樣的開頭很老套,但不論你信不信,我走了。
我走了,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細細想來,其實也沒一句能說。如此,矯情的話放下,寫信于你,是有後事交待。
你曾說,只要我只屬于你,你什麼都听我的。如今我要死了,這一生只屬于你,也只會屬于你,沒有別人,那麼我接下來交待的事情,你明白也好不理解也罷,照做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