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寺是京都的一處著名景點,擁有很悠久的歷史,不過提起它,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鹿苑寺在之前,是作為封印羽衣狐的一個地點。後來玉藻前勢力攻佔此處,解開了羽衣狐的一部分封印後,順便佔領這里,成了大本營。
至于原本在這里定居的和尚僧人,則死的死,逃的逃。佛家寺院成了妖魔營地,可悲可嘆。
葉秋玄等人趕到鹿苑寺的時候,土御門和夜光院已經等候已久了。
“我說,你們可以再慢點,那樣你們就可以偷懶了。”
夜光院柩說話有著極為嚴重鼻音。至于為什麼有嚴重鼻音,是因為她的鼻孔上都塞著紙巾,她似乎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女孩子身份,一邊轉動著紙巾,一邊咋咋呼呼地說道。
這句話雖然有些說笑的成分,但話里話外也在埋怨。于是一眾人都把目光定格在葉秋玄身上,畢竟提議休息而不是趕路的是他。雖說大部分人因此受到了實惠性的利益,但這種擔責任的事情,誰都不想踫,因此只好把責任推給提議者。
于是,葉秋玄很郁悶,明明我幫你們爭取到了利益,可一出了問題,卻要他來承擔,真是好心沒好報。
“那麼,土御門先生,打算進攻了嗎?”
擔責任這種蠢事,葉秋玄才不干,于是他完全不接這個話題,而是轉向詢問起土御門義輝。
“喂喂,無視我嗎?這也太過分了!”
夜光院柩瞪著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現在我們還是談正事比較好,畢竟都耽擱了一段時間,沒必要再浪費了。”
“所以說,耽擱時間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你嗎?”
“是啊,所以我爭分奪秒為你們爭取進度,有什麼問題嗎?”
......人不要臉無敵,夜光院柩充分的感受到了。葉秋玄這種不要臉的說法,讓她揮出去的一拳,徹底落空,因為他這麼一說,再糾纏下去,她就成了浪費時間的罪人了。不得不說,這家伙的嘴皮子功夫是真的強,而且臉皮夠厚。
“好了,看他們的精氣神,這段時間應該是休息過了,養足了精神,填飽了肚子再來作戰,也不是壞事。”
土御門義輝看到精神抖擻的眾人,就知道他們耽擱時間是為了干什麼事。心里倒是對自己急切趕路,連覺都沒睡好的事情,耿耿于懷。畢竟這可以看出,兩邊的領導,孰優孰劣。兵貴神速不假,但疲憊之軍也不堪大用,何況,他們的兵貴神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玉藻前他們早就做出了防範。
土御門發話,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了,于是鬼斬役的聯合大軍,開始進入鹿苑寺,他們的最終決戰之地。
鹿苑寺內,已經見不到所謂的佛光普照,更加稱不上清淨之地。放眼望去,無論是山石花草,還是密林水潭,到處都彌漫著很濃厚的妖氣。比起外面,這里更加嚴重,最最明顯的,就是那金閣舍利殿。
鹿苑寺又稱金閣寺,由此便可窺得一斑,金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金閣舍利殿,顧名思義,其中存放的,自然是歷代高僧圓寂之後,流傳下來的舍利子。
舍利子是一代高僧,圓寂之時,佛力濃縮所化,有著鎮妖闢邪的威能,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要將羽衣狐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此的原因。
舍利子存放于金閣之內,整個金閣也用隅木和金箔建造裝飾,金碧輝煌。可是如今的金閣,卻蒙上了一層妖異的氣息,失去了奪目的色彩,黯淡無光。就連高僧舍利,也不再綻放佛光。真可謂是佛高一尺,魔高一丈。
而且,金閣之內還有鬼怪在低聲吟誦,似乎在祭祀著什麼東西,讓人心生寒意。
夜光院柩的雙眼盯著金閣,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一幕幕未曾發生,即將發生的畫面,在她眼中流轉。未來是不可測的,但是她有直透未來的能力,無數的可能在她腦海里不斷閃現。
下一刻,她捂著腦袋,痛苦的哼了一聲,塞在鼻子上的紙巾被鮮血染紅。
“看到了很糟糕的東西,他們在祭祀鬼神。”
鬼神,鬼族之神,雖然不一定有傳說中眾神的神位,但也是一族之神。鬼,在這個國家,有著極為可怖的傳說,鬼神,自然也是恐怖異常。
祭祀鬼神和一般的降神術不同,降神術是通過巫女神官的祭祀,祈求神明降臨。而祭祀鬼神,則屬于邪術,通過生人祭祀,鬼怪祭祀,使其顯現,某種意義上,這種邪術祭祀降臨的鬼神,實力十分恐怖,而且沒有明顯的弱點。
“看來我們不是很受歡迎。”
葉秋玄捏著下巴說道。
“如果有人打上門來,我也不會歡迎。”
神宮寺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這話可能不太準確,你看,有人出來了。”
出來的,準確來說,並不是人,而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之一,酒吞童子。不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依舊掛著很職業的笑容,站立在金閣的一角上。
“各位鬼斬役能夠前來,實是榮幸。只是你們一聲不響地就打過來,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土御門義輝推了推眼鏡,同樣喜歡穿著職業黑西裝的他,某種程度上和酒吞童子還是蠻像的,外表上。但是內在卻截然相反,酒吞童子喜歡說些場面話,打官腔,土御門卻不喜歡。
“我們的來意,你很清楚,所以沒必要說廢話。如果你們願意回深山老林,永遠不在踏足人類的領地,我可能放你們一馬。假如不願意,那麼今天就要將你們徹底討伐。”
葉秋玄有種上門踢館的既視感。連他都有這種感覺,就不提酒吞童子了,他的臉等于被土御門打了一巴掌,自然不好看了。于是,他的笑容便漸漸冷了下來。
雖說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他還想在這場亂局中得到壯大自己的好處,然後在和這些該死的人類開戰。為此,他不惜說服玉藻前,釋放出羽衣狐,並暗中推動安倍晴明的復生。為的,就是讓他們亂起來,這樣,他才能漁翁得利。
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很好,奈何別人家不買賬。
“你應該清楚,我們不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你們應該清楚,羽衣狐正在做的事,安倍晴明即將復生,羽衣狐集合地脈的靈力,準備誕下最強的妖怪之軀,結合安倍的靈魂,成為人妖兩界的主宰。這對我們和你們而言都是災難,我們現在更該是合作,而不是敵對。”
酒吞童子雖然收斂了笑意,但語氣依舊誠懇,甚至你都感覺不到惡意。
“你們也應該知道,玉小姐和安倍晴明有過一段恩怨,我們和安倍是死敵,假如我們聯手,必然可以對付即將到來的災難。可是如果你我拼殺起來,那就是自取滅亡。各位何必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不得不說,酒吞童子的話極具煽動性,先聯合干掉那個最有威脅力的,回頭再決一勝負,這一直都是弱者對抗強者的做法。千百年來,莫不如是。
其他人都沒有出聲,但天河優人卻听得出對方有和談的意思,這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一路走來,有太多的戰斗和犧牲。這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可礙于實力弱小,人微言輕,他無法說些什麼。可現在對方既然有合作的意思,為什麼不聯合呢?
話雖如此,但天河優人也算是學聰明了,沒有胡亂發言,而是和自己的妹妹說了起來。
“明日奈,對方好像不想打的意思,為什麼我們要和他們硬拼?這樣做,會死很多人的。”
亞絲娜苦笑著看了自己的便宜哥哥一眼,所謂的慈不掌兵,大概說的就是天河優人。過于仁慈,不願意自己的部下出現傷亡,這是好事。可現實卻不是這樣的,有些東西必須用生命去捍衛,比如自由,比如和平。
如果靠嘴上說說就能實現和平,那國家養那麼多軍人干什麼?大家都放下武器,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就得了,還需要什麼戰士來捍衛邊疆。人和人之間或許有一天可以實現大同,互相理解,但絕不是現在。
何況,她很清楚,葉秋玄的真實目的,就算他們願意握手言和,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為他需要用他們去換取另一個人的生命。比起那個人,這里的所有人,都不在他的眼中。葉秋玄是個好人,但也是個自私的人。她很了解對方,所以握手言和,是絕對不可能的。
“天河優人,你總是那麼天真。妖怪的話也能信?”
神宮寺很不耐煩的低聲呵斥道。當然,由于過于絕對,使得同陣營的妖怪們都很不滿。
“什麼叫妖怪的話不能信,那你覺得我的話能不能信?”
野井原臉色不善地看著神宮寺。
“同感的說。”一旁的靜水久也頗為贊同。
神宮寺針對的自然不是她們,只不過她說得太急,導致了誤傷。但話都說出去了,以她驕傲的性格,卻也不會道歉。
“啊哈哈,小玖說的是酒吞童子他們,不是針對你們啦。”
亞絲娜連忙站出來解釋,這要是內部矛盾導致分裂內訌的話,就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嘛,這點我同意神宮寺,他們的話沒有可信度。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和他們聯手,無異于與虎謀皮。什麼時候被他們背後捅刀子都不奇怪。”
天河優人雖然說得很小聲,但畢竟和他們這群人站在一塊,他們又都是耳聰目明的人,很難听不到。葉秋玄更是如此。
“你的提議很好,但我們這邊都不同意。”
土御門高聲說道︰“而且,你們祭祀鬼神,不也早就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