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十字團以半途而廢的形式回歸旅館的時候,葉秋玄卻一個人泡在男浴池里。
溫泉旅館有好幾個溫泉浴池,大體上有男有女,還有混浴的那種,除此之外,還有個別特殊藥用的溫泉浴池。
葉秋玄是想去混浴來著,可是一想到那里或許不只有女性,還有老婆婆和老爺爺之類的,他的心就淡了很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看到好看的倒也罷了,看到難看的,誰有心情泡浴啊。
于是他自覺地選了男性浴池,意外的是,除了他自己,沒有其他人了,明明他記得溫泉旅館里,還有其他男性,看來那些人都跑去混浴了。
將衣服脫個精光後,在腰上纏著白浴巾,然後便大大咧咧地泡進了溫泉里面。溫泉是露天的,四周既有石頭堆成的石牆,也有木板做成的木牆。石牆是和外界隔離的,而木牆則是店家用來隔離各個浴池用的。
而且葉秋玄還很清楚,隔壁就是混浴用的溫泉浴池,居然不是女浴池,差評啊差評!
由于四周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浴池,顯得有些安靜,由于是入夜的緣故,外面也是一片漆黑,蛇蟲鼠蟻也開始出來活動,仔細聆听,還能听到不少蟲鳴的聲音。
葉秋玄的心情,也隨之一片祥和,他抬著頭,就這麼直直地注視的天空,那里掛著一輪明月,皎潔如玉。
就算是世界不同,唯有明月千古。
他站起了身子,迎著清冷的月光,低吟著︰“明月照孤影,西門吹輕雪!”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並且毫不猶豫的用中文說了出來。這句話放在他的那個世界,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句話象征著兩名絕代劍客,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當然,最膾炙人口的則是那一句,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望著那輪明月,葉秋玄下意識就低吟了出來。倒也不是全然沒有原因,因為比起武俠小說里的人物,他見過真正站在世界絕巔的劍客,余青虹。
余青虹本就是絕代劍客,他的劍早就入道,簡單點說,他的劍術已經是屬于一種規則了。而最終,在惡我與之一戰之中,對方生生破開了世界的束縛,達到了另一重天地。葉秋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人,但像這樣的劍客,絕對是極少極少的。
回憶著記憶中的畫面,葉秋玄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突兀的,他的周身氣流開始變得密集起來,平靜的水面也開始激蕩,無形的氣在四周流竄,仿佛一把把無形的劍刃,發出咻咻咻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現象才慢慢平復下來。
“果然沒那麼容易!”
葉秋玄的劍術也算高明,但也僅僅是劍術,再深一層勢,他也只懂得一些皮毛,至于意境和最後的道,他是連門檻都沒觸及。
不過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單純模仿,還是可以的,只是難度稍微大了一點,畫虎不成反類貓。
雖然嘗試失敗,但葉秋玄心情卻很好。刀劍世界的經歷,讓他本身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特別是在游戲系統的幫助下,他提前觸及到了神之境界。即便因為離開刀劍世界,他的能力恢復到平常的狀態,但不可否認,這份經歷使得他以後的路少了很多崎嶇。
特別是惡我最強的【諸天無道】,以及他自己最終領悟魔改而成的【劍刃風暴】,都是他最恐怖的底牌。
想要達到余青虹那樣的劍道境界,他可能這輩子都做不到,但【劍刃風暴】這種純粹的破壞力,甚至連規則都無視的劍招,才是最適合目前的他。除此之外,他也可以像魔改魔獸劍聖的劍刃風暴一樣,將自己的一切能力融匯一爐,魔改出自己的【天外飛仙】,抑或是魔改西門吹雪,舍棄其他的一切,將“快”發揮到極致。
總而言之,他的路絕對和余青虹不同。
“話說,你來這里多久了?”
轉眼一看,葉秋玄便見到一個人影,嬌小玲瓏,她正裹著浴巾,坐在浴池的邊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靜水久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里的,葉秋玄還真沒有留意。之前他正全身心沉溺在對自己力量的體悟上,根本發覺不到四周的情況。按道理,這種失誤是不應該的,畢竟有人偷襲的話,他很可能會出事。
只不過,葉秋玄倒也不帶擔心,因為他正處于一種很微妙的狀態下,渾身的力量都遍布在全身,除非可以在力量上壓倒他,否則想要偷襲成功,難度很大。至于在力量上能壓倒他的人,就算警惕了,結果也沒什麼不同。
好在,靜水久即不存在敵意,單純的戰斗力,也未必比他強。
靜水久踢著水花,面無表情的道︰“我來了一陣子的說。你剛才在研究一種很恐怖的招數嗎?我在這里能感覺到那種凌厲的氣機,好像靠近就可能被粉碎的可能。很可怕的說。”
“還行吧,只不過嘗試並沒有成功就是了。”
葉秋玄模仿余青虹的無形劍域,可惜氣勢夠了,但對力量的精準控制上,那種隨心所欲的操控,他無法復制。
“怎麼說,你來了很久?”
“在你吟唱兩句古詩的時候,我就在了的說。不過我听不懂你低吟的是什麼?”
“啊,那個啊!”
雖然男浴池里混進了一個幼女,但葉秋玄顯得並不是那麼慌亂,一部分是因為靜水久不是人類,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對方的幼兒體型。雖說潔白的肌膚,和縴細的四肢很有誘惑力,但他還是在默念了幾遍“對方是個孩子”之後,很自然的接受了對方的出現。
“明月照孤影,西門吹輕雪!”
他用日語轉譯了一遍。
“不懂得說!”
听明白了,是一句很有意味的文言文,但其中是什麼意思,靜水久就不明白了。但她知道一點,對方就是在低吟著兩句話的時候,進入那種玄而又玄的冥想狀態。
葉秋玄的心情很好,所以並不吝嗇幫對方解惑。
“這說的是兩個人,兩名很厲害的劍客。”
“劍客?就像你們人類一直吹捧的宮本武藏嗎?”
宮本武藏,戰國末期的劍術達人,其名聲就連身為妖怪的靜水久都听說過,可想而知,其知名度。不過宮本武藏有多強,葉秋玄一點也不清楚。畢竟是歷史人物,拿來和小說里的劍客作比較,有些失了公允。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幻想程度並不低,搞不好這位劍聖宮本武藏,真的身懷異能。只是這方面,葉秋玄也不清楚。
“差不多吧,不過我說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在世劍仙,一個則是在世的劍神。總之是相當了不起的人。”
招法中的神之一手,天外飛仙,在原來的世界里,不過是小說里的妄想,但在如今的他看來,也未必做不到,想想就覺得熱血澎湃。不過他也知道,和一個妖怪討論什麼劍術,那是白搭,所以也就簡單的提了一下,多的就不說了。
靜水久見葉秋玄沒有多說的意思,也沒有追問,本來,她對這些也不是特別感興趣,只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眼前這位陷入那樣的奇妙境地而已。
“話說,靜水久,你為什麼不去女浴池,反倒是跑過來這邊?”
“沒什麼的說,我只是不喜歡人多。”
葉秋玄點了點頭,便重新抬起頭,看著那輪清冷的明月。明月照孤影,那是一種孤獨,一人一劍,唯此而已。仔細想想,自己與之何其相似,不管身邊多了多少人,葉秋玄依舊能感到那份寂寥與孤獨。那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孤獨。剩下的,或許唯有一顆不願就此放棄的心。仿佛能夠感受到那種心境一般,他的心神再度變得異端的寧靜。
月光很冷,水面很靜,但葉秋玄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寂寞如雪般的意境,甚至能夠動搖心神。沒有針對任何人,這股無孔不入的精神力不自覺的擴散著,就連靜水久都能感受到那股清冷。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族人被殺害,自己孤零零地游蕩在山野叢林之間,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不眠,又經歷過多少的磨難。她沒有同伴,也沒有親人,只有她一個。
孤寂令人傷感,令人悲痛,而悲痛源于仇恨,于是乎,靜水久那被壓抑在心里的仇怨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出來,她想殺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