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11區的時候,11區仍然沒有恢復平靜,倒是因為電力系統和通訊系統的恢復,新聞在第一時間就報道了城市恢復原狀的消息。維和部隊也在第一時間做出行動,一切似乎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但這些和葉秋玄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城市的混亂需要多久才能平靜,政府又需要對此負上多大的責任,他都不在意。
唯有一點,這般焦頭爛額的情況下,他應該會有一段相當長的安逸時間。也就是說,拜那個人所賜,他的自由得到了很大的空間。意料之外的事情,卻莫名的對他有利,只能說他的運氣還真是很好。
當然,事情總有兩面性,因為城市剛剛恢復運作的緣故,暫時是不可能搭上新干線的,所以回20區就是個問題了。
無奈之下,只能乘坐出租車,這讓他原本就不怎麼充裕的資金再度縮水。緊接而來的是,住宿和吃飯的問題。
哎,一離開政府的資助,他的生活居然就變得貧窮起來了。不得不感嘆社會的現實。
不過,比起這個,葉秋玄更重視另一個情報。恢復通訊後,葉秋玄接到了神代利世的郵件,似乎因為之前城市被封鎖,對方無法打通電話後,才轉發的郵件。
郵件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金木研成為了�S幀 br />
一切的一切,正如他料想的那樣。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去找神代利世一趟。當然了,這兩件事未必不能一起解決,他好像記得,對方住在相當不錯的公寓內呢。
嘛,問題是……
“原來如此,阿秋君終于打算對那女人卑躬屈膝了嗎?也是,本身就有著不錯的條件,這個時代,做小白臉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少見。總之,加油吧!”
就像這樣,形象問題大危機!
“不是啦,實在沒那個時間去打工啦。而且,來這個世界是為了完成任務的吧,結果打工什麼的,不是很扯嗎?還有,不要一邊勉強笑著祝福我,一邊像遠離病原菌一樣離我那麼遠啊。”
霞之丘詩羽嘆了口氣,事實上的確如此,葉秋玄沒有那麼充裕的時間去打工,單純要想解決任務就足夠費心費力了。當然,她自身倒是可以去做些東西賺錢,但就結果而言,和他現在的提議也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別的可能嗎?”
並不是真的鄙視葉秋玄的做法,不如說他的做法雖然現實了點,但很恰當。只是要和神代利世見面,她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不喜歡。住在一起,更不用提了。
“哎,暫時沒辦法,而且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計劃必須提前實施,問題是……”
想要讓金木研成為獨眼之王,這並非不能,但金木研自身呢?他有那樣的魄力嗎?就算他為對方打點好一切,如果對方的意志得不到其他人的認可,他的計劃同樣難以完成。
所謂的王,不只是隨便稱呼而已,沒有強大的決斷力和統率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CCG的現狀也不好,兩權分裂造成的混亂,使得他找不到好的契機去接觸談判。他必須讓兩者之中,出現一個優勝者,讓它穩定,這才符合他的利益。
也就是說,擺在他面前的問題,依然不小。即便看到了路的終點,但走完這條路,依舊不容易。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現在的局勢有點復雜,我也不好把控。如果遲遲無法得出想要的結果,或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老實說,那個方法他不太願意用,雖然可以解決一時問題,但長久的問題卻很難解決,除非有人配合,但那是個難點。
“你有其他手段?”
“最能讓團體團結的秘訣是什麼?”
“哈?干嘛突然問起這個?”
霞之丘詩羽被突然的話題轉換,搞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想了想,還是試著回答道︰“優秀的統帥?”
葉秋玄搖了搖頭。
“冷靜的決斷者?”
“不對。”葉秋玄看著她的眼楮,直接揭露了答案,“是敵人,強大的,難以戰勝的敵人。”
“額?”
霞之丘詩羽一愣,隨即想到了關鍵。
是的,不管怎麼混亂,怎麼窩里斗,一旦出現了強大的,足以威脅他們的敵人,那麼他們也會摒棄前嫌,團結一致地對外。這就是政治的需要。
“你的意思是?”
“如果沒辦法的話,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說什麼蠢話,單憑你?你想要和所有人為敵,你自信自己有那樣的能力嗎?”
葉秋玄搖了搖頭,和所有人為敵,他沒有這個自信,就算他很強大,但他終究是個人,腦袋沒了會死,心髒被捅也會死。沒有人能確保自己時時刻刻都在防備別人,那麼只有有那麼一點疏忽,他都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除非他和那個人又或者是伊勢香織,小玉那樣強大,或許可以無視世俗的力量。然而,他終究沒有跳出凡人的界限。
“所以說是下策,不得已才會用的。”
“放棄這個想法,阿秋君!”
前所未有的嚴肅,毫不退讓的霞之丘詩羽擋在了葉秋玄的面前,任務什麼的,無論如何都好,如果困難的話,那就耗費長一些的時間好了。為什麼要冒險?她無法理解。她也不想理解,她只是不希望看到對方有危險,僅此而已。
“我會考慮!”
“才不是考慮!”
霞之丘詩羽竭嘶底里地吶喊著︰“不是這樣的。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做,那種危險的事情。求求你,阿秋君,不是為了任務,為了我,好嗎?”
“……”
他的心情,霞之丘詩羽一定不會懂得吧?冒險不是正常的嗎?在他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不危險的選項。他的計劃,他的考慮都是純理性的,最好的方式。
其中的危險,他不是沒有看到,但有時就像在走懸崖的棧道一樣,如果總是在意腳下的危險,那麼他也許一步也走不出去。
他能做的就是看著前方,忘記腳下,一步步的,堅定地走下去。這是捷徑必須付出的代價。
但是,他很清楚,這種話就算說了也沒用,不願意別人去冒險的心情,他當然懂。所以他無法說這是錯的。區別只是一個出于理性的思考,一個出于感性的思考,沒有對錯之分。
那麼,他能回答的,只有一個。
“我知道了,會放棄的。”
他早就習慣了說謊,如果說謊能夠換來別人的心安,那麼說多少都可以。但有一點,他是不會放棄的。這種可能必須考慮,過于感性只會影響判斷,他無時無刻都在這麼警醒著自己。
“謝謝你!”
霞之丘詩羽有些失落地低著頭,呢喃著︰“就算這是欺騙我而說的謊言。”
……
這一路,他們都沒有再說過什麼像樣的話,或許他們早已心知肚明,但有些時候,互相寬容才能相互理解。無法改變的話,那就佯作不知,只要在對方需要的時候,獻上微薄之力即可。
回到20區後,葉秋玄第一時間就聯系了神代利世,對方似乎也為此請假在家,所以葉秋玄也就直接上門了。
在樓下的登記之後,葉秋玄和霞之丘詩羽順利來到了神代利世的房門前。
他按響了門鈴。
沒一會兒,穿著便裝的神代利世便打開了門。一身居家的服飾,讓人感到些許溫馨,眼楮上戴著的紅框眼鏡與之相配,更添一種濃厚的知性氣味。
“秋玄弟弟,還有……”
“好久不見,利世姐。這位是我的表妹,霞之丘詩羽,就是我說過的,很出色的作家。”
霞之丘詩羽很不滿地盯著葉秋玄,仿佛雙眼要凝聚出某種激光一般,要將對方給射個通透。
她的身份也太多變了,一會兒助手,一會兒女朋友,一會兒表妹。這個家伙到底說了多少謊言?
不過大事為重的想法,她還是有的。于是她向神代利世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很高興見到你,神代小姐。我是他的表妹,霞之丘詩羽。”
“表妹”兩個字咬得很重,讓葉秋玄一陣尷尬。而神代利世也有些狐疑地看著兩人。
兩個人一個天朝的姓氏,一個是日國的姓氏,怎麼看都不像是表兄妹,而且表現得也有些不自然。但她沒有多余地發問。
“這樣啊,請進!”
三個人來到客廳,神代利世為葉秋玄他們備完茶後,開始了交談。
“這幾天11區出現了很大的變故,所以我沒有及時接到利世姐的電話,很抱歉!”
“沒事!那里的事情我也听說了,雖然人類政府進行了消息封鎖,但有些消息是瞞不住的。而且,比起這點,弟弟能夠安然,我就放心了。”
霞之丘詩羽很不自然地看了對方一眼。正如葉秋玄說過的,神代利世似乎完全陷入了戀愛之中,只言片語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感情,這令她很不舒服。但她又無法指責什麼。
“謝謝!”
被人關心,並不是什麼壞事。雖然葉秋玄無法接受對方的心意,但好意,他還是心領的。
“話說回來,金木研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你想問這個。那家伙現在暫時安定了下來,而且也慢慢接受了現實,只是身份的轉變過于突然,僅僅幾天的時間,他似乎還無法完全釋懷。不過……”
神代利世緩了緩。
“不過他意外的接受了古董的信念,也開始嘗試讓自己適應這個身份,應該說是好事吧。但在我看來,這都是表面,他的心理其實很脆弱不堪。一旦受到刺激,恐怕會崩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