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子的師弟就把你嚇成這樣了？”老太爺目露不屑，讓甦乘無地自容，“我甦家的子孫，何時沒出息到這個地步了？”
“乘兒知錯。”甦乘低下頭去，口吻卻擲地有聲，“乘兒今天來找太爺爺，是因為乘兒想要重建一個清清白白的甦家。”
老太爺眼楮驟然一眯，手中的茶杯卻沒有砸下去，反而目露和藹地看著甦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旁跟隨老太爺多年的老僕卻知道，這是老太爺動怒的征兆。
“乘兒很明白。”甦乘道︰“自二叔事發之後，我懷疑宮里已經盯上了甦家，乘兒認為，甦家這些年賺得不少了，到了收手的時候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若還不及時收手，恐怕遲早會為甦家帶來彌天大禍。”
老太爺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半晌才緩緩道︰“你有什麼想法？”
“乘兒想把皇家的生意移交出去。”甦乘一字一頓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若是甦家不做皇商了，便不會再成為眾矢之的，甦家也就安全了。”
“移交出去？”老太爺不置可否，神色平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乘兒明白。”甦乘自然明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這條利益鏈的金山上有太多人了，若這座金山沒了，對甦家來說同樣是極大的震動，“但…”
老太爺緩緩抬起手，制止了他下面要說的話，“斷人衣食，如殺人父母，若知道是你的主意，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甦乘神色一緊，卻沉聲道︰“其實就如今甦家的家產來說，子孫後代下輩子也足夠衣食無憂了，就算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人難以接受，但從長遠來看，終究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老太爺卻冷嗤一聲，“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甦家經營百年，你以為你有多大本事？”
“所以乘兒才來懇請太爺爺出手助我一臂之力。”甦乘跪了下來，“乘兒此前進京了一趟，有幸見到了太子和太子妃，太子高深莫測，太子妃聰慧敏秀，恐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物。”
五公子話語里的沉重讓老僕都不禁擔憂地望了一眼老太爺，卻見老太爺依舊巋然不動。
“我甦家天高皇帝遠，誰是太子，誰是太子妃，又與我甦家何干？”老太爺慢慢道︰“我甦家子孫，切忌風雨未至，自亂陣腳。”
“是！”甦乘自知有錯，微微低下頭，“請教太爺爺。”
老太爺盯著手中綠得發亮的茶水不語，這里的一切用品看起來都樸實無華，甚至有些粗陋，但只有識貨的人才知道，每一樣拿出來都不是凡品，“你剛才說那姓秦的已經住進了你三叔府中？”
“是的。”甦乘道︰“太爺爺認為他已經成了我們的人嗎？”
“一只小螞蚱，不足為患。”老太爺不以為然道︰“能用就用，不能用，殺了也就罷了。”
甦乘一驚，正要說什麼，老太爺就截住了他下面的話，“甦家歷經百年，什麼樣的風雨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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