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發，听說你昨晚贏了不少？”豬肉攤前，于村的賈老六向正在切肉的趙大發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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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全又吐了回去。”趙大發 的一聲，把刀插在了案板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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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發身材矮胖，頭發油膩膩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長期賣肉，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圈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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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滿臉憤恨，對昨晚自己的發揮失常很是不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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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隨口一問，你d怎麼罵人，跟老子橫？膽肥了？”賈老六把眼楮一瞪大聲呵斥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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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趙大發是賣豬肉的，看似一個狠人，但實際上他並不殺豬，都是虛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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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六才是真正的狠人，身材魁梧，橫眉豎目，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年輕的時候被人砍的，做過幾年牢，出來後算是安分守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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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以前兄弟開的棋牌室打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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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鎮建成以後，全都是四里八鄉的農民，文化不高，娛樂文化缺失，打麻將推牌九成為了一種風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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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農活，大家基本上都會聚集在一起打麻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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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鎮上滋生了不少的棋牌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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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打著棋牌室名號的賭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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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六說是在棋牌室里打雜，實際上就是看場子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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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充當上門討債的工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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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賈老六一發狠，趙大發立刻就慫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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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忙掏出一支煙遞過去，賠笑道︰“賈哥，我這不是輸多了，心情不好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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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賈老六毫不客氣地接過趙大發遞過來的煙，然後讓他給自己點上，一副大哥的派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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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今晚還來不？”賈老六吐了個煙圈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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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哥，昨晚都輸完了，要不然我今天出什麼攤啊？”趙大發苦笑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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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輸的這麼干淨，行了，別廢話了，給我來兩豬腰子。”賈老六聞言仿佛失去了興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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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趙大發聞言很利索地拿起攤上兩個豬腰子給賈老六秤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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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賈老六忽然伸手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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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賈哥？”趙大發疑惑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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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腰子新鮮嗎？”賈老六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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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絕對沒壞，壞了你過來砸我的攤。”趙大發立刻義正言辭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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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破攤，還要砸嗎？”賈老六不滿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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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話里的意思，肉肯是不新鮮，只不過沒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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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賈哥，腰子還要嗎？”趙大發試探地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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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窮的兜里一個子都沒，這些肉還是前天的，要不然進貨的錢都沒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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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給我秤一下吧。”賈老六想了想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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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賈哥。”趙大發聞言利索地給秤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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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您算便宜點，誰讓是賈哥您。”趙大發拍著馬屁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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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說話，你賈哥我愛听，我問你你想不想翻本？”賈老六不經意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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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想啊，今年運氣背，輸多贏少，晦氣第很。”趙大發抱怨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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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錢，哪有什麼贏的，只要你上桌那一刻起，你已經就是輸家，要是人人都能贏，還開個屁的賭場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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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賭博的，十個有九個都覺得自己能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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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翻本，就你那小打小鬧的，什麼時候能翻？不可能的事情。”賈老六一臉不屑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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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沒本錢嘛。”趙大發訕訕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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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借你。”賈老六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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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聞言立刻警惕起來，賈老六又不是什麼善人，主動借錢給他，開什麼玩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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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哥，我窮的叮當響，你不怕還不上啊？”趙大發笑眯眯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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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可以用房子抵，而且我也不白借你，要利息的，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面子上，可以少點。”賈老六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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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賈老六說的如此直白，趙大發反而放心了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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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一套房，要是再輸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恐怕都要跟我睡大街了。”趙大發笑著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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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賣我的肉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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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也就是這樣一說。”賈老六拎起案板上的腰子轉身就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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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哥，賈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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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事？”賈老六回過頭來，神色不耐地吐了個煙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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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子錢還沒給呢。”趙大發陪笑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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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賬上。”賈老六把手上的煙頭彈飛，頭也不回地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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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爛人一個，裝什麼大尾巴狼。”趙大發不滿地吐了口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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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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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案板上那些發白的豬肉，這些年輸出去的錢，憑這些爛肉，恐怕一輩子也不用想翻本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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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甦長河計劃的一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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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甚至沒等到幾日後，當天晚上就出現在了賭桌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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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錢是借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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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六很守信，說給他利息便宜就給他利息便宜，只收了平日里的一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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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謹慎期間，他只小借一筆，沒敢借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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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為，同樣沒能脫出甦長河團隊的預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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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白手套的甦長河從來都不是單打獨斗，他有一支很完善的團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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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里有著各式各樣的人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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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拿到趙大發資料以後，立刻對他進行了心理側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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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的心理學分析報告，可以說比趙大發自己還了解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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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估算出趙大發的各種行為反應和心理承受底線，制作出來完善的作戰計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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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甦長河這麼多年無往不利所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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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社會，已經不是拿起武器就干的時代，一切都要用腦子，食腦者必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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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到錢的趙大發並沒有立刻把這筆錢給輸掉，反而小贏一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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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慎的他，也立刻就把從賈老六處借來的錢給還上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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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並沒有收手，很快贏來的又輸了，只能又去向賈老六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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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幾次，趙大發慢慢也習慣了借錢，警惕心慢慢放了下來，越借越多，越多越借，他相信只要有一次機會，他就能把以前輸得連本帶利全都贏回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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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攤他基本上不擺了，為此趙老三跟他吵了好幾次，可是他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心想要翻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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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法院竟然給他發來傳票，他竟然被那個賤女人給告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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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心情原本不好的趙大發更是暴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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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女人，等我贏了錢，一定要你好看。”喝了些酒的趙大發罵罵咧咧地走進賭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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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哥，再借我五萬塊錢，今天我一定要翻本。”趙大發一副理所當然地向賈老六借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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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習慣了開口，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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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你已進欠了不少錢了，還借，你拿什麼還？”賈老六抽著煙，神色平淡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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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聞言愣了一下，之前借錢，只要開口，很容易就能拿到錢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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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猶豫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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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我看今天算了，你先想辦法把欠我的錢還上，要不然，你真的要把房子抵給我了。”賈老六笑著說，一副我為你好的模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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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房子抵給你，你再借我一筆。”趙大發盯著賈老六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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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六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勸道︰“趙大發，你昏頭了吧，你把房子抵給了我，你讓我趙叔和靈瑞以後住哪？今天我就當你喝多了，你還是回去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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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賈老六這樣說，原本心中還有些猶豫的趙大發堅持要把房子給抵押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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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賈老六一臉愕然地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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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發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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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多給你點，希望今天你能轉運。”賈老六猶豫了一會，最後滿臉為難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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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賈哥。”趙大發仿佛看到了希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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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為了娶媳婦，所以房子在他名下，抵押起來很簡單，糊里糊涂的趙大發只是簽了幾個名，很輕易地就拿到了一筆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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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次興沖沖地進了賭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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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今天一定會翻本的，大贏一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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