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中除了個別地區還有零星的戰斗外,整體上已經趨于穩定。崔克誠手下作鳥獸散的叛軍們不是被殺就是投降,還有極少部分將自己的軍裝和武器隨處一扔逃也似的回到自家內躲了起來。伴隨著朝陽的升起,南陽城已經牢牢的控制在了徐少謙的手中。
華麗的京山候府內右臂上系著白繩的教眾們正在打掃戰場,不論是本方陣亡的教眾還是被殺的叛軍都逃脫不了身上被扒光的命運。這些存活下來的教眾們將收集起來的武器和盔甲雜亂的堆放在侯府內的空地上。
本方教眾的尸體在空地上被擺成了一排排一列列,上面用白布罩好,等待著自己親友的認領。叛軍們的尸體則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一輛輛被尸體堆得滿滿的馬車拉著這些叛軍的尸體緩慢的前行著,車隊的目的地是南陽城外的亂墳崗,在那里已經挖出了一個大坑用來作為這些叛軍最後的埋骨之處。
京山候府的後庭內氣氛異常的壓抑,幾名被臨時抓來的郎中焦急的在屋子內商量著什麼。時值初冬,天氣中的寒意已經十分的明顯了。然而這些郎中們卻是各個滿頭大汗,不僅僅是頭上。由于緊張的緣故,這些郎中們此時的掌心也已經沁滿了汗水。
徐少謙沉默的坐在客廳的椅子上,一臉的陰沉。由于身上有傷的緣故,徐少謙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一名郎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祉妍的傷勢如何?”
郎中謹慎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道
“嗯…令妹所中這一箭距離心房只有分毫的距離。我等行醫多年,如此險況也是第一次踫到。按照以往的做法…”
徐少謙只听了幾句便不耐煩的打斷說
“我只要一句話,祉妍你們能不能救!”
“這個…請徐老爺贖罪。令妹現如今的情況只能是盡人事听天命了,我等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醫治。”
徐少謙冷冷的听完這名郎中的話,面無表情的朝手下吩咐道
“推出去,砍了。”
這名郎中顯然沒有想到這位徐老爺竟敢當眾就殺了自己,雖說崔克誠作亂謀反。可這天下還是大明朝的天下,王法還是大明朝的王法。如此朗朗乾坤,怎麼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草菅人命呢?
“徐老爺!你有什麼資格殺我!我是大明朝的子民,就是有罪也應該官府定罪。今天你殺了我就不怕觸犯朝廷的王法嗎!”
對于這些酸腐之人徐少謙真的是連理都懶得理一下了,此刻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妹妹徐祉妍的安危。
那名郎中的話還沒說完,兩名教眾不由分說的用腳一踹他的膝蓋。待這名郎中跪倒在地之後,一刀將其的頭顱砍下。
屋子內為徐祉妍進行醫治的剩余郎中,听到院子內的呼喊與慘叫之聲紛紛跑了出來看個究竟。
徐少謙硬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對剩余的郎中說道
“我不管什麼王法,今天我就是生死判官;祉妍活,你們無事;祉妍死,爾等全部殉葬。”
這一席話雖說聲音不大,但卻足以嚇破這群郎中們的膽了。眼看著已經有人身首異處,郎中們這下算是知道徐少謙的厲害了。原本心想著此番救人跟往常沒什麼區別,能救則救,救不了則鞠躬表示歉意。誰知道今天這京山侯府可是好進不好出的,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這下子郎中們各個緊張了起來,再次回到屋子里後他們紛紛使出了畢生的絕學,將徐祉妍當成了自己的親娘一樣醫治了起來。
徐少謙端坐在座位上微閉著雙眼,雖然看起來他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但此刻徐少謙的心中早已經因為擔心妹妹而變得六神無主起來。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走的緩慢,每一分每一秒對于等待中的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尊主。”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徐少謙並沒睜開雙眼,听聲音他知道來者正是天師張顯德。徐少謙用微弱的氣息問道
“怎麼樣?有崔克誠的消息了嗎?”
“城內均已搜遍,沒有崔克誠的蹤影。城門處有打斗過得痕跡,戰馬也少了幾匹。想必那崔克誠已經逃出城了。”
“…”
听到這個消息徐少謙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股血腥味從他的胸腔之內向上涌來,徐少謙立刻運功強壓住這口血。過了半晌之後他喘著不算均勻的氣息說:
“崔克誠必須死,他若是活著咱們的事情就敗露了。即刻讓王定等人按照計劃給朝廷上奏疏,呈報此番崔克誠作亂之事。同時以南陽知府的名義向四周的州府發布抓捕崔克誠的文書。”
“貧道領命!”
張顯德說罷便輕打拂塵退了下去。
南陽城北面前往伏牛山的路上,崔克誠一行人在玩了命的狂奔著。崔克誠已經是一天一夜沒合眼沒進食了,此刻的他饑腸轆轆,策馬狂奔在北風呼嘯的平原上,又冷又餓又困,身體與精神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唐二和那幾個侍衛也好不到哪去,在饑寒交迫中強撐著繼續逃命,陣陣寒風卷著樹葉如同刀片般割裂著他們的臉頰,灌進袖筒中的北風凍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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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口氣跑出十余里之後崔克誠等人來到了一處村莊外,崔克誠用一只手勒住馬韁,一手握著馬鞭指向遠處說
“唐二,如今人困馬乏,咱們暫且在前面的村莊內歇息一下吧。”
他的手背由于寒冷被凍的通紅,上面殘留的血跡早已經干枯凝結成了血塊,說話間一團團哈氣從他的口中和鼻孔中冒出。
唐二仔細的看了看遠處的村莊,面露疑色的回答道
“侯爺,我總覺得遠處的村莊哪里不對勁啊?”
唐二此話一出也立刻引起了崔克誠的警覺。
“哦?說說看,哪里不對勁?”
崔克誠一邊說著也一邊仔細的觀察起來。
唐二又轉過臉瞧了瞧天上的太陽說
“如今以至午時,正是燒火做飯的時候。可是侯爺您看!這村莊之內竟然沒有一戶人家燃起炊煙,這難道不奇怪嗎?”
崔克誠听罷唐二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難道前面的村莊內有埋伏?”
“不可不防啊侯爺!”
崔克誠的眼球轉了兩轉,在短短一天之內經歷過的事情讓他迅速的成長了起來。如今的崔克誠看待任何問題都會帶上一種懷疑的色彩,同時也更加警惕四周可能存在的威脅。
“撤!咱們沿小路走!”
發現眼前這座小村莊很是異常的崔克誠急忙率領著手下在村旁的一條很是泥濘的鄉間小路上策馬疾奔了起來。他們剛剛跑出不遠的距離,突然在小路旁的溝壑中沖出了一群早已經埋伏了許久的人,這些人身披大紅色鴛鴦戰袍,自埋伏的溝壑中一躍而起,大聲喊殺著直奔崔克誠等人殺來。
這些官軍模樣的士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奮勇爭先,他們大聲喊叫著
“活捉崔克誠!活捉崔克誠!”
這種輕蔑的喊聲,一下子就激怒了自尊心極強的京山侯。虎落平原又怎甘心被犬欺!崔克誠如同一只深陷豺狼群中、受了傷的獅子一樣掙扎著。
他一面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砍殺任何一個敢于靠近自己的官軍,一面大聲瘋狂的吼叫著。
有一個官軍剛剛沖到他的面前,就被崔克誠鉚勁全身力氣揮出的大刀劈于馬下。崔克誠那早已被染成鮮紅色的戰甲上再次被冒著哈氣的鮮血侵染。
盡管崔克誠與唐二以及手下的這幾名侍衛各個身手不凡,但他們面對的官軍畢竟人多勢眾,而且這些官軍不同于尋常的衛所士兵,他們訓練有素,進退有序。
崔克誠等人往北面方向沖殺,北邊的官軍便紛紛後退,陣容卻毫不混亂,同時南面的敵人像潮水似的涌來。當他回馬去砍殺南邊的敵人時,北邊的敵人又再度迅速的組織起進攻殺了回來。
因此盡管崔克誠等人騎著戰馬,相對機動靈活一些,但左突右砍了一段時間之後,仍舊無法沖破這支全是步兵隊伍的圍堵。
就在崔克誠做著困獸之斗時,不遠處的土丘之上,一位面容俊美到極致、身披亮銀色鎖子甲的年輕將軍正在靜靜的注視著京山侯最後的瘋狂,這位年輕的將軍就是乞活營的主將楊谷。
楊谷自奉魏淵之命率領著三千多難民組建乞活營進駐南召縣城以來,便著手按照自己當年在天雄軍時的管理訓練模式重新組建起乞活營。
楊谷原本在軍事上就是天賦異稟的奇才,通過與魏淵的交流學習,他更加認識到了情報工作對于戰爭勝負的重要性。因此在乞活營中楊谷培養了大批偵查角色精銳夜不收。專門負責打探四處的消息,可以說南召縣城周邊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楊谷的眼楮。
幾天之前一條條精銳夜不收匯總來的消息引起了楊谷的警覺,伏牛山西的巨寇竇一虎部開始了頻繁的調動。而這一支支來自伏牛山麓的軍隊目標無一例外的都指向了南陽城。
在經過多次偵查與刺探之後,楊谷確認了竇一虎部的目標就是要攻取南陽。出于一名武者的直覺,楊谷迅速召集手下軍隊準備前往南陽馳援。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那就是不想讓心愛的徐祉妍受到哪怕一絲絲的傷害。
然而當楊谷率軍趕到唐河縣境內之時,手下前往南陽城刺探情報的精銳夜不收接踵而至,給他帶來了一個個做夢都想不到的消息。
先是崔克誠竟然起兵謀反了!緊跟著這場造反的鬧劇僅僅上演了一天之後就草草收場了。當楊谷得知崔克誠已經逃出南陽,往伏牛山方向逃竄時,一個劫殺崔克誠的計劃便在他的內心開始醞釀。伏擊的地點選在了小李莊,崔克誠如果從南陽逃往伏牛山,必過小李莊。
為了萬無一失,不走露一點消息。楊谷命令手下將士將全村的百姓都集中了起來,並在村內的主要路段以及村莊周圍的必經之路上都設下了伏兵。
為了確保崔克誠難以逃脫,楊谷親自率領著三百精銳騎兵駐扎在地勢開闊的土丘之上,準備隨時追擊可能逃走的崔克誠。
一張圍捕的天羅地網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張開了,而崔克誠這頭亡命的獵物就這樣一頭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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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谷的身後是身經百戰、獷悍異常的三百西北騎兵。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騎兵手中的刀和劍閃耀著咄咄逼人的寒光。
楊谷輕輕的抬起了右手,這三百騎兵頓時躍躍欲試起來。
隨著右手有力的一揮,馬蹄猛烈地踏著腳下堅硬的土地,如一陣海潮,又像一場狂風朝著陷入重圍中的崔克誠沖去…
此刻的崔克誠正在官軍的重重圍困之下繼續左右砍殺著,突然他胯下的戰馬胸前中了一箭,戰馬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在狂跳了幾下之後栽倒在了地上。
當戰馬倒下的瞬間,崔克誠縱身一躍敏捷翻身滾落在地上,周圍的官軍見他落馬立刻凶猛地朝他撲來,一瞬間崔克誠就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了當中。
沖在最前面的官軍手中高舉著厚實的盾牌,在不斷壓縮崔克誠活動的空間。而躲在盾牌手之後的士兵則在盾牌的縫隙之間不斷的用長槍刺向被困在當中的崔克誠。雖說崔克誠武藝了的,手中一把鋼刀護的是密不透風。然而畢竟對手實在是太多了,漸漸的他應付的有些吃力起來,手臂和腿部鎧甲難以護到的地方也被刺傷了多處。
與此同時,只听見一片震人心魄的喊殺聲,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從步兵軍陣的後方傳來。原本將崔克誠等人團團圍住的官軍們突然左右一分,三百名騎兵順勢穿過軍陣奔著崔克誠等人殺來。
剎那間武器和武器的踫擊聲,刀劍砍在金屬盔甲上的刺耳踫撞聲以及血肉之軀被利器割裂的聲響不絕于耳。
三百多精銳騎兵的加入讓唐二等人騎馬的優勢瞬間就蕩然無存了。原本能還一次次對步兵進行沖擊的唐二等人一下子就淪為了這三百騎兵獵殺的目標,崔克誠的手下一個接一個被斬于馬下。
四周吵雜的喊殺聲混合著馬蹄踐起的黃色塵埃籠罩著小李莊這個尋常的村落。崔克誠的雙臂如同灌了鉛般每一次揮動鋼刀都要咬著牙使出全力。
突然崔克誠的耳中听不到了官軍吶喊聲與武器之間相互踫撞的鏗鏘聲。明明在他的眼前官軍的將士在張著嘴呼叫著,可是崔克誠卻什麼都听不到。他只覺得頭部一陣眩暈,片刻之後眼前就一片漆黑了起來。
唐二騎著馬遠遠看到崔克誠被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官軍砸中了頭部,不由得心中萬分焦急。
“侯爺!”
他如同發了瘋般,全然不顧身旁敵軍的砍殺,策馬直奔崔克誠的方向趕來。
崔克誠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他用刀杵地強撐著不讓自己跌倒。盡管有頭盔護著頭部,鮮血還是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圍在他身邊的官軍見狀紛紛沖上前準備將之生擒。
眼看京山侯就要被擒,唐二策馬趕來伸手奪過了一名官軍手中的長矛,而後奮力扔出。這一矛將距離崔克誠最近的官軍一下子扎成了透心涼。
官軍見狀大驚,趁著他們回頭觀瞧的時機,唐二已經拍馬殺到了崔克誠近前,一把將自己的主子𤃡上了馬去。全然不顧官軍戳起的長槍,用一種幾乎是在搏命的沖擊方式在重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由于唐二的自殺式沖擊,使得官軍的陣營出現了混亂。唐二帶著崔克誠趁著這個機會沖出了重圍,一路向北逃出。三百精銳騎兵在斬殺了崔克誠手下侍衛之後由于受到本方步兵混亂的影響,失去了追擊的最佳時機。待到混亂平息之後,早已經不見了唐二的蹤影。
這一切都被土丘上的楊谷看在了眼中,眼看著崔克誠被唐二救走楊谷卻一點也不著急。此番為了伏擊崔克誠他精心布置了三層大網,第一層就是在小李莊村內設下的伏兵,第二層則是在小李莊周邊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下人手,崔克誠逃出的就是這第二層大網。
而第三層嘛,楊谷自信第三層網一定會將京山侯勒的死死的,再無逃走的可能。他之所以如此自信,那是因為為崔克誠準備的第三層大網將由他楊谷親自來收。
沖出包圍圈的唐二騎著馬一氣跑了十余里的路程,見身後沒有追兵追來。他的心里稍稍安穩了一些。
崔克誠已經甦醒了過來,但頭部的傷勢仍然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劇痛。
唐二在一條河邊停了下來。
“侯爺,官軍沒有追來,我給您包扎一下傷口吧。”
崔克誠翻身下馬,踉蹌著沖到了河邊,此時的他又困又渴,過去錦衣玉食慣了的京山侯此刻全然不顧水寒徹骨,他彎下腰去,用滿是鮮血的手捧起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已經干得冒火的喉嚨瞬間被滋潤了。
正當唐二小心的摘下崔克誠的頭盔為他細心包扎之時。只听見一聲弓弦響,一支雕翎箭將唐二用來為崔克誠包扎的右手射穿了!
唐二慘叫一聲痛苦的倒在河灘上翻滾著,冰冷到河水被撲騰的水花四濺。還沒容得崔克誠伸手去扶起倒在水中的唐二。又是一聲弓弦響,又一支雕翎箭射出,這一箭死死的釘入了唐二的心髒,在身體扭動了幾下之後,這位崔克誠身邊最後的追隨者也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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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克誠此時已經看清了這兩只雕翎箭的主人,身披銀甲一臉肅殺的楊谷手持寶雕弓矗立在河的對岸。河流一如既往不急不緩的流淌著,只是下游的水已經被唐二的血染得鮮紅。
面對奪走自己心愛女人的男人,楊谷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此時他有著無與倫比的復仇的快感,楊谷用一種盛氣凌人的口吻說道
“崔克誠,你也會有今天!”
崔克誠認識楊谷,也知道他與自己愛妻的曾經。此時此刻的相遇讓崔克誠不由得想起了徐祉妍,想起了自己那生死未卜的愛妻。他自嘲的回答說
“楊谷,原來是你。呵呵,天意啊!我從你手中奪走了祉妍。看來今天得要拿命來還了。”
楊谷怒斥道
“住口!祉妍也是你配叫的嗎?”
說著他抬手就是一支雕翎箭,這一箭正中崔克誠的右腿大腿處。
“唔”
崔克誠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來,在昔日的情敵面前他要保住最後的尊嚴。崔克誠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且不說如今體力透支、身負重傷。就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不一定是這楊谷的對手。
想到這崔克誠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淒慘的笑意,寒風中他那一頭銀發被吹的四散飄零。他挺了挺略微有一些駝的背自言自語道
“祉妍你老說我駝背不精神,今天本侯爺就精神一次給你看看。”
提到祉妍的名字時,這位殺人如麻的京山侯眼中流露出了難得的溫柔。
崔克誠將手中的鋼刀舉起,他那一副總是半睡半醒好似睜不開一樣的眼楮此時卻瞪的溜圓,瞳孔之中映襯著出陽光散發著異樣的光芒。他猛地將刀橫在脖子上朝著楊谷大喊道
“楊谷,你我因祉妍結怨。今日本侯就將這項上人頭贈予你來了解這一切!拿著它去換個好功名吧!”
說罷,崔克誠的身子一顫。一腔鮮血自他的脖頸處噴出,隨後他有些駝背的身軀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就在崔克誠眼楮閉上的瞬間,在鮮紅色的天空中他仿佛看到了徐祉妍的笑臉。
“祉妍一定會沒事的。”
崔克誠的口中噴著鮮血想說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後的一句話,但是由于脖頸被切開,任憑他的嘴張張合合已經很難發出聲響來了。慢慢的他只覺得血紅色的天空漸漸變的昏暗起來,最後一片無盡的黑暗徹底的吞噬了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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