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喊我？”
趙一凡怔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會議廳台上的馮老等人。
“n省a市中醫學院的趙一凡在不在？”
馮老皺眉環視著下面眾人，目光和趙一凡在空中相遇。
“我在。”
趙一凡站了起來，沖馮老歉意的笑了笑。
小李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趙一凡，就是隔壁房間的那個人。
看見趙一凡後，幾乎所有人都是有些意外驚訝——這麼年輕？
畢竟，今天舉辦的醫學交流會，從規格上來講，級別是很高的，不同于民間組織性質舉辦的交流會。
n省a市中醫學院，怎麼會派來這麼年輕的一個人來參加？
這也顯得太不重視了吧！
“你們學校的唐雲濤唐教授，他怎麼沒有來？”
台上的中年人，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著趙一凡。
“唐教授他有事兒走不開，就讓我過來了。”
趙一凡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哦……”
中年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但臉上的神色，以及這拖著長長的尾音，都很清楚的在顯示著他的不滿。
馮老的臉色，也有些許不快，只不過，他的不快，是因為剛才自己接連喊了幾遍，這趙一凡竟然才答應。
很顯然，他在走神——或者是說，趙一凡根本就沒有听自己在講話。
這讓馮老覺得有種被無視的感覺。
“好了，沒事兒了，你坐下去吧。”
馮老沖趙一凡點了點頭，不咸不淡的說道。
趙一凡也沒在意，直接坐了下來。
“趙一凡。”
先前和趙一凡說話的那人，低聲對趙一凡說道︰“你們中醫學院的唐教授，膽子還真是夠大的，這種級別的醫學交流會，竟然派你過來參加。”說著，他搖了搖頭。
“我來參加怎麼了？”
趙一凡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隨口問了一句。
“沒怎麼。”
對方含蓄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一凡也懶得細問，反正他這趟過來，就是因為順路的原因，才答應了唐雲濤。
“各位在座的同行們。”
中年人看見馮老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打開面前的話筒，輕輕敲了敲，一臉嚴肅的說道︰“咱們每年一度的醫學交流會，真正的目的，是在于交流探討，相互努力，共同提高，而不是為了走個過場！”
說到這里，眾人下意識用復雜的目光，看向了趙一凡。
目光中包含了同情、憐憫、幸災樂禍。
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心里都清楚，中年人這番話，明顯是針對趙一凡來的。
當然。
其實也不能說是特意針對趙一凡，而是針對a市中醫學院的，只不過，這一次a市中醫學院派來的代表是趙一凡，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趙一凡也算是當了倒霉羊。
中年人繼續說道︰“我希望這一次醫學交流會結束，各位回去後，將我這番話，傳達給本單位的負責人！好了，今天的開幕會到此為止，下午開始正式的交流討論，大家吃飯午休吧。”
眾人紛紛向外面走去。
“馮老。”
小李待馮老從台下走下來，過去攙扶他的同時，低聲說道︰“那個趙一凡就是之前在門上貼紙條的那個人。”
“哦？”
馮老皺起眉頭︰“你確定？”
“嗯。”
小李用力點頭。
“嘿，這a市中醫學院真是瞎胡鬧。”
馮老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還有這唐雲濤，醫術是不錯，但這做人嘛……”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中午吃飯，是采用的自助餐模式。
眾口難調。
用這種的方法，最合適不過了，誰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馮老和梁斌等人身旁坐滿了人。
至于趙一凡。
身旁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坐他旁邊。
趙一凡也並不在意，隨便選了幾樣自己的食物，吃完拍拍屁股就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a市中醫學院，怎麼派來這麼一個不懂事兒的人過來……”
“是啊，也不說過來給馮老道個歉之類的……”
有些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憑借趙一凡的耳目聰穎，眾人低聲議論的聲音，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快步離開了。
道歉？
有意思。
為什麼要道歉？
趙一凡又不是做什麼對不起馮老的事情了。
下午是正式的醫學研討交流時間。
三點鐘，趙一凡掐著點走了進去，看見自己上午坐的位置沒有人，他自然又坐在了最後一排。
“……根據我們臨床診斷治療結果，這種疾病使用卡那霉素進行治療，效果很是不錯……”
如果說上午的開幕式，是老生常談，沒什麼營養的過場話的話，那麼下午的醫學研討交流會，才算是真正進入了主題。
主講人是梁斌。
作為京都市著名的名醫，再加上地域原因，往往有什麼新藥，特效藥或者對于某種疾病，有了新的治療思路和方法，基本上，京都市這邊的醫院，普及實行的速度，要遠比下面的地區要快，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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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京都市這邊來求醫問診的病人很多，作為上級醫院，自然得到的臨床數據也比較多。
這些都是寶貴的資料。
梁斌在上面不緊不慢的講著，下面眾人紛紛拿出筆記，在上面刷刷刷記錄著，這些可都是干貨。
冷不丁的，梁斌看見了坐在最後面的趙一凡。
這家伙非但沒有記錄筆記，反而還就像是上午那樣，坐在後面神游九天的模樣。
梁斌見狀皺了皺眉頭，臉色顯得有些不快，“……a市中醫學院的趙一凡老師。”
“哦？”
趙一凡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台上的梁斌。
“我剛才講的這個病例，趙老師有什麼看法嗎？”
梁斌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看法。”
趙一凡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講的很好，用這幾種藥物和方法，的確是可以治療這個病，你講的沒錯。”
要知道，梁斌所講的這個病例，是他自己總結觀察，並且用這個治療思路，親手治療好了同樣的好幾起病例。
雖然並非是醫學界里的首創。
之前早就有了治療方法。
但是，用梁斌琢磨出來的這種治療方法，可以將治療費用，減低到以前方法的一半左右。
在國內，絕對算是首創！
然而趙一凡剛才說話的口氣，簡直就像是老師在點評學生，夸獎他這道題做的很不錯的架勢。
將梁斌氣的都樂了。
“我還以為趙老師有其他不同的見解呢。”
梁斌哼了一聲，正打算說話時，忽然間，他眉頭微微一皺，察覺到身上的手機在嗡嗡嗡震動著，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心里一動，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出去接個電話。”
眾人自然沒什麼異議。
能夠在這種時候，讓梁斌停下來，出去接的電話，絕對不會是普通人打來的。
就在這時，趙一凡身上的手機也震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林老打來的。
趙一凡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順著後門悄悄走了出去。
“師兄，怎麼了？”
趙一凡接起電話，笑吟吟的問了一句。
“一凡，你那個醫學交流會怎麼樣了？”
林老咳嗽了一聲問道。
“就那樣。”
趙一凡隨口說道︰“過來就是為了簽個到，完成一下任務而已，沒什麼大事兒。”
“那就好。”
林老笑道︰“我還擔心怕影響你的事情呢。”
“哦？”
趙一凡一听，立刻就知道林老肯定是有事兒找自己，他笑道︰“什麼事情啊師兄。”
“確實是有點事情。”
林老也沒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一凡，剛才少安和我說，我的一個老戰友，最近身體不怎麼舒服，要不然，你抽空過去給他看看，怎麼樣？”
“師兄，咱們之間你至于這麼客氣嗎？”
趙一凡啞然失笑，說道︰“行啊，那我等下午開完會就過去，怎麼樣？”
“還得開多久？”
林老問了一句。
“大概還有四五個小時吧。”
趙一凡也不太確定的說道。
“這麼久啊。”
林老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知道我這位老戰友，這家伙每次生病了，都是硬抗，這一次估計是抗不過去了，沒辦法，才找醫生治病，我尋思著，你早點過去，也好早點治好他。”
“行，我知道了師兄。”
趙一凡听懂了林老話里的意思，笑道︰“那既然這樣，我就過去一趟吧。”
“嗯，我讓司機去接你吧。”
林老說道︰“司機能找到你吧？”
“不用那麼麻煩了。”
趙一凡說道︰“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對了，出租車能進去吧？”
“當然不能進去了。”
林老笑道︰“我和那邊打聲招呼，到了地方，你和門衛說一聲就行了。”
“那也成。”
趙一凡嗯了一聲，掛掉電話，心里暗忖，這下子得開小差了。
與此同時。
在走廊另一邊的角落里，梁斌滿臉神情嚴肅的對著電話說道︰“……嗯，王廳長，我知道了，我這就通知馮老，讓他和我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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