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在寺廟里頭，兩人找到了剩余的姑娘們。
&esp;“怎麼了？”邢沅芷注意到程晉陽有些心不在焉，關切問道，“京口那邊出什麼事了？”
&esp;“嗯？沒什麼。”程晉陽強打精神，回答說道，“建康戰事始終未定，稍微有些擔憂而已。”
&esp;“是嗎？”
&esp;“有什麼好擔心的。”崔小娘插嘴說道，“不是說已經局面大優了嘛？”
&esp;“確實如此。”
&esp;“對了，剛剛我們遇到了一個和尚。”盧卿雲說。
&esp;“和尚？這廟里到處不是香客，就是和尚，有什麼好奇怪的。”褚青青吐槽說道，“話說卿雲，你的頭發真不用毛巾擦擦嗎？”
&esp;“不用。”盧卿雲搖頭說道，“那和尚說，晉陽有心障。”
&esp;“啊，晉陽有心障？”鄭秋佩大吃一驚，“那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什麼的……”
&esp;“不是那個意思吧。”李輕紈解釋說道，“心障是佛教術語，指的是參不出、悟不透，阻礙修行的人生心結。”
&esp;“和尚嘛，總是神神叨叨的。”謝令姜在旁邊補充說道，“我不久前還遇到一個和尚，說我人生里注定有一場劫難呢。”
&esp;“什麼劫難啊？”鄭秋佩將小令姜抱了起來，笑嘻嘻地問道。
&esp;“唉，沒問清楚。”謝令姜嘆氣說道，“一轉眼對方就溜走了。”
&esp;“怕不是長大了會遇到屑男哦。”褚青青開玩笑道。
&esp;“青青！”邢沅芷皺眉喝止。
&esp;大白天的說什麼晦氣話呢！嫌情敵不夠多還是怎麼的？
&esp;青青姑娘自知失言，便顧左右而言他，說道︰
&esp;“那個，咱們還繼續玩嗎？寺廟後面那里有一座塔，可以爬上去看看……”
&esp;“我剛才看了，排隊挺長的。”李輕紈說道，“里面也很擠。”
&esp;姑娘們便紛紛表示那就算了，塔里面也沒什麼好看的。
&esp;眾人乘地網列車回到提督府，將小令姜安排到謝主簿的住處附近，然後才回到臥室里。
&esp;“你們這麼去了那麼久啊！”姑娘們剛跨進房門，便看見眼淚汪汪的楊望舒迎上來，“我等你們都等到地老天荒了！”
&esp;“你不是在家里玩游戲嗎？”程晉陽詫異問她。
&esp;“游戲今天下午停服維護了！”楊望舒慘叫起來。
&esp;姑娘們便笑作一團。
&esp;王大小姐淡定地在床邊坐下，注意到程晉陽也沒有笑。
&esp;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sp;夜晚，眾人再次進入夢境。
&esp;由于上次已經擊敗了蔡昭琴妖神，這次眾人倒是無需再進行挑戰，直接便讓她拉出前往獵殺的光門來。
&esp;姑娘們一個個通過光門，走在最後的是程晉陽，依舊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esp;剛準備踏入光門，忽然被蔡昭琴叫住了。
&esp;“你身上有因果之術的痕跡。”蔡昭琴淡淡問道，“最近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人了嘛？”
&esp;“奇怪的人？”程晉陽聞言一怔，立刻便想起那個和尚來。
&esp;將遇到和尚的事大致跟蔡昭琴一說，程晉陽便見到對方難得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說道︰
&esp;“那不是和尚，是我生前認識的一位舊友。”
&esp;“妖魔？”程晉陽心想我說呢，那和尚看著就不男不女的樣子，果然有問題。
&esp;“所謂的因果之術，是那家伙的特殊妖術。”蔡昭琴繼續說道，“她喜歡通過這種妖術去觀測別人身上的因果，然後用拐彎抹角的隱晦話語將結果暗示你。”
&esp;“是預言類的妖術？”程晉陽皺眉問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esp;“這是她的執念。”蔡昭琴說。
&esp;執念……程晉陽便想起玉井三的話來。
&esp;後天妖魔由于體內有大量意識在爭斗，因此獲得主導權的意識往往會通過執念，來維持住自己的存在。
&esp;“後天妖魔的執念千奇百怪。”蔡昭琴繼續說道，“她這種幫人算命的習慣，算是比較無害的了。至于如何理解她告訴你的話語，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關心。”
&esp;“多謝。”程晉陽便道了聲謝，忽然注意到今天似乎沒見到另一位妖魔小姐姐，“玉井三呢？前輩您看到她了嗎？”
&esp;“她走了。”蔡昭琴回答說道。
&esp;“走了？”程晉陽詫異起來。因為當初葉茹可是威脅過玉井三，要讓她留在這里保護自己等人的啊。
&esp;“嗯，她讓我轉告你們。”蔡昭琴說，“現世發生變故，天權之折已經自身難保，所以她也不打算繼續履行和對方的協定了。看在這段時間相處不錯的份上，她不會翻臉在夢境里對你們下手，所以只是自行離去。”
&esp;程晉陽︰？
&esp;雙方不在獵殺狀態，殺了我們也就幾百馬。這點血脈濃度，玉井三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不過“現世變故”是什麼鬼？
&esp;難道葉茹死掉了？
&esp;“前輩。”程晉陽小心翼翼問道，“請問她說‘天權之折已經自身難保’，具體可還透露了什麼細節嗎？”
&esp;“她倒是沒說。”蔡昭琴回答說道，“不過我從其他渠道那里，听說最近現世的北斗之四和之七，暗算殺死了現任北斗星君。紫薇大帝對此震怒，現在正在滿世界追殺她們呢。”
&esp;……………………
&esp;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回過神來，顫聲道︰“前輩……”
&esp;“具體的我也不知，畢竟我現在還是死的。”蔡昭琴淡淡說道，“你若是和那北斗之四有舊，那我便告誡你一句。”
&esp;她看著程晉陽的眼楮，慎重說道︰
&esp;“正面對上紫薇大帝，你們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esp;“妖魔是不會死的，最多被奪走星格之火而已。”蔡昭琴最後悠悠補充了句，“等個幾十年，也就重生了。”
&esp;“你是救不了她的。”
&esp;清晨。
&esp;從夢境里醒來的程晉陽，沉默地前往衛生間漱洗。
&esp;在食堂吃完早餐，他一言不發地來到辦公室，開始處理今天的政務。
&esp;只是心情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esp;蔡昭琴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他不清楚。
&esp;得找驍騎軍問問北方中原的情況，或者去找近期抵達京口的流民打听。
&esp;只是，若是確認小理和葉茹真的在被紫薇大帝追殺，我又能怎麼辦呢？
&esp;如蔡昭琴所說，一品和五品簡直是天壤之別。別說一品的紫薇大帝了，就算是對上她手底下的二品星君，僅僅五品的自己都沒有任何活命的把握。
&esp;這可不是能無限復活的夢境，而是現世啊。
&esp;身為上位者，怎麼能感情用事？拋下京口和北府軍，北上去找小理什麼的，簡直是太荒謬了。
&esp;可是……
&esp;程晉陽心煩意亂地想著，腦海里忽然又回憶起了那和尚說的話︰
&esp;“……緣分既生，或續或滅……不必執著。”
&esp;只是，根本不可能不執著啊……